解耦數學運算庫的工作其實不復雜，就是把摻在一塊的代碼做個分割而已。

得益于齊凡良好的編程習慣，他只用三個小時就完成了初稿。在王哲等人回到宿舍時，他已經在跑測試了。

齊凡難得和舍友們一起去吃了個晚飯。他們宿舍上一次4人聚齊坐在一塊吃飯，都不知道是啥時候了。以前是賈震不和他們三人為伍，后來是齊凡太忙沒空。

不過如今賈震倒是踏實了很多，身上的那股傲氣漸漸在消散。

“齊凡，后天就要比賽答辯了吧。”賈震開口問道。

“對啊。”齊凡隨口一應。

“你有把握嗎？這次的比賽有國家信息部掛牌，規格不低。”

齊凡想了下，“隨緣吧。”

“我擦，你現在怎么也開始裝了。”王哲吐槽。

“我真的看的挺開，一個比賽而已嘛。”

賈震又道，“我聽說，只是聽說啊。蘇省為了響應國家發展人工智能的號召，這回的比賽，可能會和考研掛鉤。”

王哲和羅云波瀾不驚。尤其是羅云，帶著耳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足球世界中。

王哲嘴里塞著食物，含糊不清道，“反正和我們學渣沒有半毛錢關系。”

齊凡看著賈震熾熱的眼神，“你想考研？”

賈震立即點頭，“華國的IT行業普遍浮躁。如果不考研，就只能出去當碼農。出國留學花費又太多。。。”

齊凡秒懂賈震的心意。

華國的IT行業充斥最多的就是碼農。科研氛圍感極弱，程序員們被當成耗材用。年紀大了就會面臨“35歲魔咒”。

所謂的35歲魔咒。就是當程序員們年齡達到35歲時，年紀也大了，家庭瑣事也多了，整體工作效率就不及小年輕們了。而市場競爭是殘酷的，這時候自然物美價廉的小年輕們更加好用。

當然，小年輕們也會老。也會成為被后浪拍死在沙灘上的前浪。

齊凡嘆了口氣，“國內太卷，沒法子，只怪咱們老祖宗沒當強盜。”

王哲打趣到，“我們好歹掛著金陵大學的招牌，要是年紀大了碼農干不下去，還可以找家小公司養老嘛。不至于去跑出租送外賣的。”

賈震苦笑，“這算是聊以自慰吧。”

王哲繼續道，“你好歹是專業成績第一。我們都沒慌，你慌什么。你要是考研考不上，那誰還考得上。”

“但考上之后，不是終點，而是另一個開始。所以。。。”

賈震沒有說下去，但齊凡聽懂了他的意思--所以，他才要未雨綢繆，提前卷起來。

齊凡笑了笑，“雖然我不喜歡說雞湯。可是呢，今天破個例。‘只管努力，莫問前程’。”

王哲接道，“我幫你翻譯下，你的意思是：我們這幫臭屌絲，除了努力，還能干嘛呢。”

“哈哈哈。”眾人相對無言，苦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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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凡本打算晚上熬個夜，把解耦數學運算庫的事給了結了。

可是當眾人回到宿舍推門而入時，被眼前的一幕傻眼了--王哲的電腦主機箱在冒煙。

齊凡當即沖過去拔掉了主機電源。

“冒煙了。”主機箱內此時有幾縷白煙冒出。

賈震眼疾手快，拿起手里喝剩的半瓶可樂就澆了上去。

于是，電路板燒焦后的刺激氣味中，還夾雜了一點可樂的味道，彌漫在了整個宿舍。

煙霧很快就被止住了。

眾人當即開窗開門透氣。又忙著和趕來的其它宿舍的吃瓜群眾們解釋原委，同時讓他們把牢嘴。因為要是說出去的話，肯定會被宿管辦上報學校，然后挨批。

這事算是一件小插曲，最后有驚無險。

可麻煩的是善后，因為王哲的主機徹底報廢了。

“這破機器質量也太差了，我要去投訴他們。”王哲火冒三丈，他認為是電腦廠家的質量問題。

“那個，王哲，你，你先別打電話。”

“咋啦？”

“嚴格來說，這應該是我的鍋。”齊凡滿臉的歉疚。

“不關你的事，這肯定是質量問題。”以王哲的世界觀來看待此事，但凡是正常使用電腦，沒有拿榔頭去敲，而電腦壞了，那肯定是質量問題。

這么想原本也沒錯，可是，齊凡隨后支支吾吾道出了原委。

“我，那個，我讓你那張GTX 680顯卡釋放了下天性。”

“啥？”王哲一臉疑惑。

“就是說，我把它的潛力充分發揮了出來。然后，我們剛剛出門去吃飯前，我忘了限制下最高負荷。”

“啥意思？”王哲完全不明白齊凡在講什么。

“就是。電腦廠家一定想不到我會這么用顯卡，所以他們的散熱設計肯定不會考慮到。所以，我的意思是，這個鍋確實該我背。”

“真的假的？我玩大型3A游戲，就算玩一天，也沒見顯卡冒煙過。”

“確實是我的鍋，這個涉及到底層的技術原理。那啥，你這機器多少錢來著。”

齊凡一點也沒撒謊。那些3A大作都是會考慮到顯卡運行溫度的，而且顯卡自帶的驅動程序也會有高溫保護。

但是呢，齊凡拿到了英威達的底層庫。他為了充分發揮顯卡的性能，因為英威達的技術資料里寫了--最大報警溫度其實還有冗余空間，再上升個十度也沒有問題。所以齊凡就用了英威達從來不發布的內部驅動程序。

這內部驅動程序，會完全取消顯卡的各類保護限制，所以就有了剛剛那一幕。

齊凡沒有和舍友們透露太多。因為要是他們知道自己竟然能改英威達顯卡的底層保護，肯定會好奇自己如何辦到的。

“總之就是我干的。你快告訴我，這主機多少錢。”

“你真打算自己賠啊？老齊，就算真是你干的，我也可以去找廠家的。反正他們又沒證據證明是你干的。”

齊凡哪好意思去訛詐電腦廠家，“該我的責任就得我來承擔，你就把發票上的價格告訴我。”

“這機器加上那張顯卡，可得8000多。老齊，我看我還是去找廠家吧。多多少少能挽回點損失。”王哲知道齊凡家貧，8000多讓齊凡全賠，那齊凡得兩年不吃不喝了。

“8000多出多少，你爽快點。”

“8200。顯示屏、鍵盤、鼠標都沒壞，我算你個3000，你就給個5000，。不過不急，畢業后再還都行。”

“顯示屏、鍵盤、鼠標加起來哪會有3000。1000多不得了了，我陪你7000。”齊凡說著就掏出一張銀行卡，“這卡里有1500，密碼我一會發你微信，算是我的第一筆分期付款。”

王哲推了回去，“你搞什么。錢都給了你吃什么。不就一臺電腦而已，燒了就燒了，至于這樣嘛。”

齊凡把銀行卡強賽進了王哲手里，“我知道你省吃儉用，又向家里坑蒙拐騙，外加勤工儉學。想盡了辦法才攢了這一臺機子。我理當還你一臺。你給我十天半個月的功夫，最多不超過一個月，我一定把尾款搞定。”

“我去。老齊你開啥玩笑。一個月你上哪去掙7000塊，我們金陵大學畢業生的平均起薪都沒到這個數。”

賈震插話道，“可樂是我澆的，我也承擔一點。”

齊凡舉起雙手力排眾議，“好了。這事是我的鍋，就該我來背，就這么定了。”

“我吃飯你們不用擔心，我還有張飯卡。”齊凡拿出一張飯卡比劃了下，“里頭的錢足夠。”

其實齊凡還沒說，真要山窮水盡了，他還有“吃過沒”的99級會員，外賣隨便點，根本不用花錢。

“你這飯卡上頭怎么還貼了HelloKitty，看著像女生的。”

“對啊，這是我女朋友的。”

“啥？”眾人瞪大了眼睛。

王哲顫巍巍道，“你吃軟飯？上回和尹霜霜一起來的那個妹子的軟飯？”

齊凡尷尬點頭默認。

王哲一臉怒氣，“那我這7000塊，你一分也不能少。”

“老王你咋啦，翻臉比翻書還快。”羅云吐槽。

“他娘的，老齊現在財色雙收，我嫉妒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