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心臟就由我拿下了——穿刺死棘之槍「Gáe Bolg」！”

在寶具發動的瞬間，對方心臟被魔槍所貫穿的「果」就已經被造出，那么作為逆轉因果關系的「因」，庫丘林手中的槍必然會貫穿血伯爵，約翰·福斯沃斯的心臟。

血伯爵甚至沒有撤退的余地。他為了掩蓋自己的行動，特意將地點設置在地下水道中，可紐約市的地下空間又何其的狹窄？血伯爵避無可避，在敵對從者的攻擊范圍內，被破壞掉了心臟。

事情順利得簡直超乎想象。

“雖說趁從者不在就偷襲御主實在是有些卑鄙，不過像你這樣的渣滓，就是被人碎尸萬段也不足為奇。”

Lancer·庫丘林手里還握著槍身，頂端已經將那男人的身體徹底貫徹，將他牢牢地釘在墻上。

血伯爵，這個稱號可真夠貼切的。他的衣著既詭異又華麗，對時尚的品味就像是二十世紀時尚與文藝復興時期在無媒媾合；結合他干的那些破事，簡直就像是中世紀背景小說中，蹂躪美貌少女的邪惡貴族領主。

都二十世紀了，能不能進步一點。起源于凱爾特神話的光之子啐了一口，面前這雙死不瞑目的血紅色眼睛看得他心慌。出于謹慎，庫丘林手腕一抖，把本就插在槍尖的心臟從身體里挑出來，丟進下水道里。

看著那顆不再跳動的鮮紅心臟被下水道的老鼠們分食，Lancer這才安心離開這個陰暗潮濕的地方。

Assassin不在這里。

從者并非人類，具備高魔力反應與特殊的氣息，但Assassin是個特殊的例子：作為暗殺者，他們具備遮蓋氣息的技能，隱藏自己的身形不被他人所發現。

庫丘林繃緊了神經，在他刺出那一槍之前，就做好了Assassin反撲的準備。可直到御主的心臟都讓老鼠給啃沒了，周圍都沒有一絲動靜。

難不成Assassin真的不在這里？他第一次暗殺就這么順利？

庫丘林迅速撤離。

他并不怕自己被人戰術性換家，暗殺別人的御主結果把自己的御主也丟了。畢竟，Lancer真正的御主并非琳達·蓋茲，而是某個潛藏在幕后的魔術師。

“真是的，都搞不清誰才是暗殺者（Assassin）了。”

.

庫丘林離開的十五分鐘后，下水道里才有了新的動靜。

魔力從墻壁上翻涌，靈子匯聚成實際存在的肉體。Assassin仍舊帶著她那蒼白色的面具，踩著長筒靴，搖曳著鮮紅長裙，“御主，Lancer已經離開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句咒語，血伯爵明明已經失去了心臟，胸膛被槍挑出了一個大洞，眼球卻轉動了起來，眼神在Assassin的身上停留。

那目光太過扭曲癲狂，讓Assassin都忍不住抖了一抖。

“御主……”

Assassin拿起角落里事先儲存好的鮮血，將血倒在了血泊爵胸口處的坑洞上。血伯爵仰躺著，還未取用太多，這具身體已經開始了“自我修復”。

肌肉被重新搭建，血管自動愈合，只是胸腔內依舊空空蕩蕩——

這里沒有心。

吸血鬼本就是以人血為食的種族，是殘害無辜的人類公敵，沒有心也一樣活著。

至于是胸腔里跳動的是黑心還是良心，又有什么必要呢？

但血伯爵依舊十分惱火，Assassin的軟弱無能讓他憤怒至極，至少現在，他需要一顆能夠發怒的心。

血伯爵沖到水道邊上，也不顧及水里面都是些什么東西，撈起那只吃了自己的心臟的老鼠就往嘴巴里面塞。他大口大口地咀嚼著老鼠尸體，把骨骼嚼的咯吱作響，他一邊吃著一邊往外吐耗子毛，仿佛吃了它就能補回自己丟了的心。

“沒用的東西！別的從者來了你只會躲著嗎？！”

“……這是您的命令。”Assassin垂下眼睛，目光掃向血伯爵已經失去一枚令咒的右手，“您說過，要無條件遵循你的命令。”

「任何事情都不能影響到計劃的實施」、「要和我的行動一致」、「只有我下達命令你才被允許行動」，這些都是他曾經說過的話。

“好啊！你現在用我的話來反駁我了！”

Assassin心說令咒的機制本就如此，她又不是Saber那種擁有對魔力的職介，像她這樣的英靈在面對令咒時只能服從，“您還說過，像我這樣弱的從者，不要隨便跑去‘送死’。”

“我說讓你去死的話，那你也去死嗎？！”

“是的。”

令咒就是這樣的機制嘛。

Assassin被召喚出來還不滿兩天，心已經被折磨的比工作兩年還要疲憊。早知道御主是這種反復無常的瘋子，她就該弄一個錄音機在旁邊放著，讓他聽聽自己都說了什么逆天的東西。

“我不下命令，不等于，你不行動！”

血伯爵突然發起瘋來，他把卡在喉嚨里的老鼠尾巴摳出來，又打砸起周圍的東西，各種瓶瓶罐罐鍋碗瓢盆瞬間碎了一地，“眼睜睜看著主人去死？我要你還有什么用！”

“Master是吸血鬼。”被插了個心而已，又不是圣水造成的致命傷，怎么可能會死。

“我是吸血鬼，所以就活該被人掏心嗎？”

“那是因果律級別的寶具。”Assassin只能這么說，“先造成了心臟被刺穿的果，而后在行駛造成這一切的因。Lancer不僅擁有那種夸張的寶具，他的槍術以及魔力放出的級別也是一流級別。在那種情況下，我的勝算是零。”

“那你的寶具呢？”

“我的寶具幻想鐵處女「Testarossa Maiden」，是針對女性的刑具。”Assassin·卡米拉無奈地說道，“就算捕捉到了Lancer，也會因為對方是男性而失敗……”

Assassin的聲音逐漸變小了，御主的癲狂與不可理喻讓她的瘋狂無處安放。女吸血鬼忍耐著，欺騙著自己，既渴望回歸少女時期時的青春靚麗，又對無知的青春感到反胃與惡心。

她忍耐御主到現在，是因為他愿意幫助自己恢復青春。

血祭多少人都無所謂！Assassin甚至不需要親自動手。血伯爵所準備的近千升的血液，足夠兩個人浸泡全身。到時候只要，只要——

“泡血真的會保持年輕嗎？”卡米拉嚇得捂住了嘴，她什么時候說出了聲？血伯爵不在發瘋，只是說話依酸刻薄，“贏不了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你就不能學學其他御主嗎？憑什么人家saber一上來就干翻了Caster和Berserker，你怎么就不行。”

“啊，對你是吸血鬼卡米拉，并非鮮血女大公伊麗莎白·巴托里……”血伯爵看著自己的從者，成功在她臉上發現了一絲驚恐，她竟然害怕見到伊麗莎白·巴托里！

多新鮮的事！

“啊，原來如此，我懂了。”

“巴托里就是你，只不過是更年輕、更貌美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