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假文件塞進手提箱，給職守員工下了暗示魔術，帕拉塞爾蘇斯轉身離開了科學戰略軍團（SSR）的駐地。

回來上班第一天就早退？那又怎么樣，這個破班誰愛上誰上。霍恩海姆醫生的工作已經做完了，繼續待在這里，和一群滿腦子人體實驗的瘋批科學家共事只會浪費他的生命。

和科學側相比，神秘側對他的吸引力要大多了。

帕拉塞爾蘇斯的目的地和眾人一致。

“現在是下午三點……距離太陽落山還有三到四個小時。”

最多四小時，太陽光就會遠離這座城市，成為吸血鬼絕佳的狩獵場與庇護所。

而那座臨水的建筑工地，也即將化為吸血鬼進食的鮮血盛宴……毫無疑問，這場饕餮大餐的主辦方，「血伯爵」約翰·福斯沃斯將化身本場圣杯戰爭最難纏的存在。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罔顧人命、極度自我的渣滓。

留給Archer主從的時間并不多，弓階的從者也沒有相應的魔術素養，想要拔除血源的詛咒只能依靠精通教會魔術的前代行者，職介為Saber的天草四郎時貞。

這也是帕拉塞爾蘇斯讓天草留在那里待命的理由。

按照天草的情報，史蒂夫已經消耗了一枚令咒，這場本來就勝率不高的戰斗，變得更加舉步維艱了。Archer的行動邏輯也很古怪，與其說是為了勝利，他的側重點更像是教導史蒂夫如何……嗯，殺人。

比利小子嘛，打小就開始殺人，手法嫻熟經驗豐富，說是這方面的專家也不為過。

沒有人比比利小子更懂美式居和。

但對面是吸血鬼。

帕拉塞爾蘇斯生前沒有和吸血鬼對陣的經歷，但作為一名科學神秘兩開花的雙料學者，吸血鬼的情報對他而言并非什么秘密。

作為吸食人血為生的生命體，吸血鬼在型月世界被細分為兩類：「真祖」和「死徒」。前者是先天的吸血種，代表人物為愛爾奎特·布倫史塔德；后者是后天的吸血種，寶石翁這個老登就是其中之一。

細分起來真祖的源頭還要追溯到月球的UO——“月之王”朱月，死徒還要分九個階層，二十七祖……細講起來三天三夜也講不完。

完全適合在時鐘塔或者圣堂教會的學校另開一門學科，像研究蜜袋鼯為什么一不開心就會跳樓自殺一樣，對怎么弄死吸血種展開詳細的研究。

可恨的是，神秘側把吸血種的存在捂的比誰都嚴實。對吸血種的擊殺教學更是停留在中世紀，既不開組會，也不寫論文，更別提實驗報告了——吸血鬼可是全人類的敵人，難道不應該把這門課程納為世俗大學的專業課中嗎？！

至少比某些大學開設的塞〇達王〇之淚機械設計學科要有用吧！

總得來說，吸血鬼是相當棘手的敵人。

哪怕到了美漫宇宙，這一點也沒有改變太多，甚至可以說，若沒有第三方的支援，Archer和史蒂夫就會交代在這里。

史蒂夫·羅杰斯還不能死，或者說，他不能就這樣死在由帕拉塞爾蘇斯操控的圣杯戰爭中。如果真有一雙無形的手在促使是世界線回歸正軌，間接弄死史蒂夫的自己恐怕不會好過。

無所謂，精通洗禮詠唱的天草四郎會出手。

“剩下沒有參戰的，就只剩下Lancer和Rider了。”

帕拉塞爾蘇斯很放心Lancer和琳達·蓋茲，九頭蛇別的不說，辦事足夠認真靠譜。拉攏，準確說是用來勸誘變種人的假文件準備完畢，帕拉塞爾蘇斯只需要和對方見面就可以了。

的士將帕拉塞爾蘇斯送到了距離建筑工地最近的港口，帕拉塞爾蘇斯沿著河岸行走，來到了一處吃水頗深，且四周無人的地點。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Azoth劍，直接將劍身浸入水中。

水面上，不過是一個身穿白袍的長發男人在河邊洗劍；水面下，Azoth劍早已將周遭事物攪動的波濤洶涌。

與后世魔術師們互相贈送的魔術禮裝不同，原典Azoth劍的主人，帕拉塞爾蘇斯是用高密度、高純度、極精制的賢者之石來打造這柄魔劍。這件魔術禮裝雖有佩劍鋒利的外形，本質是不折不扣的靈子演算機。

魔力活躍起來，像是被黑洞所吸引一般，朝著Azoth劍的方向奔去；被吸收的魔力又被壓縮轉換成了真以太，最后又同自然界的水分子結合，化為了無數的、受煉金術士掌控的元素人工靈。

每一個元素人工靈，都代表了使役者帕拉塞爾蘇斯的意志。

帕拉塞爾蘇斯把袖子又往下拉了一拉，掩蓋住手臂上因過度活躍而亮起的魔術回路。他抬頭望向遠方，目標是來往塔斯滕島與長島間的每一艘船只。

河面上的船，有很多。

“Archer打傷了瑞雯，Rider沒有氣息遮掩的技能，她們兩個的存在就像是狼群中的羔羊一般晃眼。”

“除了水上，你無處可躲。”

河水、海水……自然界的水是水元素人工靈天然的掩體，帕拉塞爾蘇斯操縱它們呼嘯著問候了水面上每一艘船只，而船上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無意識中被魔術師摸了一把腦袋。

片刻間，帕拉塞爾蘇斯已經篩選過去了六艘貨船，他探查魔力的速度遠超海關。

帕拉塞爾蘇斯以一己之力，統合了整條納羅斯水道的水元素。

這些和水沒有分別的小東西們就像是能自主運行的AI和機器人，它們聽從帕拉塞爾蘇斯的號令，帕拉塞爾蘇斯所指之點，人工靈所至之處。

納羅斯水道有多大呢？

它是分割塔斯滕島與紐約布魯克林區的海峽，是哈德遜河匯入大西洋的通道，是紐約市的海上門戶。而連通兩座城區的韋拉札諾海峽大橋要到1969年才會全面開通，最大跨度可達1290米！

這也是帕拉塞爾蘇斯，在非魔術陣地上，操縱元素精靈活動的范圍。

如果操縱的不是人工靈呢？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地點和金錢，讓帕拉塞爾蘇斯安心制造人造人呢？

厄斯金能否培養出第二個美國隊長還是一個謎題，但帕拉塞爾蘇斯卻能制造出一個師（甚至是更多）的自主思考人造人。

僅僅是掌控了第二法、獲取了一個曼哈頓區的魔力，他的力量就已經膨脹到了這種地步。

而帕拉塞爾蘇斯本人，只是在河岸邊安靜地坐著。

人工靈所到之處，都留下了魔術的印記，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那些紐約的魔術師也依舊不發一言，不肯冒頭。

帕拉塞爾蘇斯甚至有些厭煩了。

只是他的厭煩轉瞬即逝。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