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鄭東勛一邊炒著菜,一邊對門口的鄭以路笑道:“有朋友過來,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多準備一些東西,現在這些也不知道夠不夠吃。”
鄭以路卻說道:“肯定夠了,歐尼們吃得都很少的。”
說完,她卻說不出話來。
而鄭東勛也默然了一下,過了許久才轉過頭問了一句:“以路啊,這些不是你的同學吧?”
“啊?”鄭以路愣了一下,注意到爸爸的眼神,莫名有些心慌,臉色不自然道:“內,是朋友啦。”
“是哪里認識的朋友,輔導班?”
鄭東勛沒有走出去,但也聽得到外面不止一個女孩的議論、歡笑聲。
“哎呀,就是、就是……”鄭以路正要掰扯,突然注意到旁邊一顆腦袋探出來,立刻喊道:“呀,澀琪歐尼,你躲在那里干嘛?”
她差點被嚇了一跳,要不是她跟這個歐尼關系最親近,她都想打人了。
姜澀琪被她喊得也是嚇了一跳,然后心想著既然已經被喊破了,干脆也不再做什么偽裝了,便站出來訕笑道:“我是過來問問你……額,阿加西您好,我是姜澀琪,是……也是以路的……朋友。”
鄭東勛看著眼前笑得尷尬的女孩,笑著點了點頭道:“你好,我是以路的父親,多虧你們照顧她了。”
旁邊鄭以路聽到這話,身體莫名一僵。
她就知道,這肯定是瞞不住爸爸的,但還是沒想到還沒開始準備攤牌,就被他看出來了。
尤其是此時他還意味深長地往自己這邊看了一眼,讓少女心里更加哀嘆,只能希望幾個歐尼給力。
可惜珠泫歐尼沒有過來,要是她過來的話,應該肯定能成的……
“哪有哪有,”姜澀琪卻好像完全聽不出來鄭東勛這話里有別的意味,擺擺手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道:“以路很懂事的,我們都很喜歡她呢。”
“哎呀,我們不要在這里打擾他了。爸,我先出去招待她們了。”
明著招待,實際上真正目的是想要跑出去向她們問一問計策,大家集思廣益,才能想出一個好辦法來。
因為她們原本已經謀劃好了,但那是建立在鄭東勛并沒有發現真相的情況下。
但如今他已經提前猜到了事實真相,這就讓她不得不考慮更改計劃。
雖然現在鄭東勛的情緒看著很穩定的樣子,但和他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鄭以路怎么會不了解自己爸爸的性格呢。
他是那種哪怕心里很生氣,表面上也不太會顯露出來的人。
更不要說,還有外人在的情況下,他更會壓制一下自己的情緒。
但是等到歐尼們離開了之后,剩她一個人單獨面對他,那就糟糕了。
這當然不是說鄭東勛會打罵或者對她施加冷暴力,他也不是那樣的人,而是他絕對會開始念經模式,嘮叨到她受不了,而這正是鄭以路最受不了的地方。
從小到大她就最煩有人在她耳邊一直念了,就是不知道這到底是因為被爸爸念多了才厭煩,還是因為厭煩才會一直被念。
“歐尼們,快救救我!”
“別急……”權恩妃已經預感到了,安撫下忙內,然后才說道:“我看阿加西不像是說不通的人,等會兒我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只要把話跟他說清楚,他肯定能夠諒解你的。”
“對啊,”姜澀琪也附和道:“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以路也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這有錯么?”
權恩妃瞥了她一眼,有些無奈地暗自搖頭。
話是沒錯,但話是不能這么說的。
鄭以路癟著嘴道:“你們不懂的,我從小就是我阿爸帶大的,就算他不生氣,我也不想讓他失望。”
周子瑜突然說道:“但是,你不是已經做了讓他失望的事情么?”
話音剛落,遭遇冷場,讓女孩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說的哪里有問題。
權恩妃這時突然說道:“以路啊,實在不行的話,歐尼就算是豁出去色相,也一定會讓你在阿加西那邊過關的。”
一直沒開口的名井南突然笑道:“歐尼,你確定不是自己看上了阿加西?”
姜澀琪立刻轉過頭來看著她道:“恩妃啊,是這樣么?”
權恩妃感覺額頭青筋跳了下,強忍住捶這兩個姐妹的沖動,迎著鄭以路奇怪的目光解釋道:“我只是開個玩笑,不是為了讓忙內好放松下來么?”
鄭以路嘀咕道:“明明一點都不好笑,更緊張了好不好?”
“……”
好在是這時候鄭東勛終于離開廚房,宣布午餐即將開始了,也不知道這算是解放了權恩妃,還是搭救了姜澀琪和鄭以路。
“你們應該都還沒吃吧?可惜不知道你們要來,做的分量有點少……”
等到上了餐桌,幾個女孩一起幫著鄭東勛將飯菜都端上桌,鄭東勛還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當然剩下的兩個女孩,此時也都已經做過介紹了。
氣質恬淡像是“大家閨秀”一樣的名井南來自于霓虹,身材高挑、眼神明亮皮膚卻有些黑的周子瑜來自于華國。
她們中最小的當然就是鄭以路,01年生人,最大的姜澀琪跟她差了足足七歲,按著半島的調性,都可以喊一聲“姨母”了。
權恩妃此時連連擺手道:“沒事的,阿加西,反正我們吃得也不多……”
姜澀琪想說“只有你這樣”,但馬上及時被權恩妃暗中制裁鎮壓了下去。
雖然她的年紀更大,但看起來權恩妃倒更像是這邊的大姐頭。
名井南和周子瑜上了餐桌到時候顯得很乖巧,或者說是在鄭東勛面前很文靜。
名井南喝了口湯馬上來了一句霓虹標志的“歐一茜”贊美一下,周子瑜則是附和著豎起了大拇指。
不過這孩子不知道是因為天性比較靦腆,還是韓語不太好爬出笑話,不怎么出聲。
鄭東勛假裝沒有看到心不在焉的女兒,笑了笑道:“我還怕你們吃不慣呢,實不相瞞,這么多年我都只做飯給我們以路吃。你們別看這孩子現在的樣子,有段時間她可瘦了,還很挑食,那個時候……”
鄭以路聽著聽著,眨眨眼睛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爸爸怎么突然在飯桌上開始訴起苦了,而且對象還是自己的隊友歐尼們。
心想著不能讓爸爸把大家的想法都帶歪掉,鄭以路只能打斷鄭東勛的話,抱著他的胳膊有意帶著點兒撒嬌道:“阿爸,都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怎么還在說啊?”
既然她這樣,鄭東勛也不裝了,攤牌了,冷哼一聲道:“我只是讓大家都知道,我把你照顧長大有多么不容易。所以換來的就是你稍微長大了,就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就連可能關系一生的重要事情,都不肯跟我商量一下。
“非要等到實在瞞不住了,才來跟我坦白,還要將她們一起拉過來,是指望她們都會為你說話么?”
“阿加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Jinjia!以路她也是怕您擔心,所以才沒告訴你……”
雖然這么說著,權恩妃也知道這話說服力實在是不夠。
畢竟這樣一來,豈不是更讓他擔心了?
她現在算是明白,為什么忙內會說她爸爸有些難搞了,畢竟她們幾個人的家里雖然也不是說都一定有多支持她們做練習生、追逐愛豆出道的事情,但起碼沒到需要瞞著他們偷偷來的地步。
鄭東勛淡淡道:“恩妃XI,也請你理解我作為一個父親的立場。以路她適不適合做練習生我不知道,但她的成績不錯,往后肯定能考上一個好大學,如果她想要的話,也可以去國外好的大學留學。
“哪怕是你們這些練習生前輩,應該也很清楚,什么樣的選擇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吧?她現在的年紀還小,也許只是因為叛逆,也許還沒有認清楚,總之考慮不夠成熟,我不希望她日后再來后悔。”
“我不會后悔的!我們下個禮拜就要出道了,到時候我就能夠站上舞臺表演,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阿爸也知道的不是么?”
鄭東勛愣了一下,過了會兒仿佛才反應過來,愣愣的望著鄭以路半天,然后一一轉到了權恩妃、名井南、周子瑜和姜澀琪她們的臉上,得到的都是確認。
他皺了皺眉,好一會兒才說道:“所以這意思是,你已經瞞著我做了練習生一段時間,然后現在,直接要出道了……”
——才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