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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這錢人人有份,不可多拿,不可不拿!

李實氣得渾身都在發抖,他還沒失勢呢,所有的事情都還是捉風捕影,府上的奴仆現在就都敢違抗自己,不打死幾個,他的威嚴還往哪兒放?

直接親自操起了棍棒就要打死反抗的奴仆,孫久已經做好了被打斷手腳的準備,臉上卻波瀾不驚,并不覺得后悔,堂堂七尺男兒,怎可世代為奴?

而李實的棍棒還沒有落下,身后就傳來了家丁慌張的聲音。

“殿下,殿下,不好了!外頭來了好多兵,已經把前門后門都堵住了!”

家丁情急之下腳步太快,摔倒后連滾帶爬地到了李實面前。

孫久看到薛恒一臉淡定的模樣,兩眼發光,看來今天自己是賭對了,朝廷要收拾道王,他站對了方向!

“朝廷都不曾有文書,怎會直接出兵?你們給我頂著,我現在就要去見圣人!”李實不忘補上一句,“立刻把這賊人給我打死,別以為你們還能活著走出去!”

孫久沒想到這一棍還是打了下來,本能地抬手抵抗,結果聽得骨頭一陣清脆的碎裂聲,隨即劇痛涌上腦門,緊咬著牙關朝著眼前人的胸膛踢了一腳才擺脫追打,已經是痛得滿頭大汗,漲紅了臉。

薛恒心中的感動無以復加,自從來到這鬼地方,第一次有人頂在自己面前,雖然他也只是一個奴籍的無名之輩,但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只要沒有文書,就給我打回去!否則你們一個也不想活著離開!”李實已經瘋狂了,沒有文書就不合法不合規,自己還是朝廷的官,是皇親國戚,是先皇時代就冊封的道王殿下,就算兵來了也可以抵抗。

現在李實后悔沒有多想一些家丁,可是天子腳下,朝廷對于私兵是很敏感的,他在賭這一次來的兵并不多,還能給自己爭取卷錢跑路的機會。

薛恒沒想到天子腳下處置一個貪官都這么困難,還是百姓恨不得磚塊砸死的巨貪,可見朝廷的各方機構都已經失能,每個人都在大唐這艘破船上妄圖多占一份好處。

此時面對氣勢洶洶的家丁,還有已經發狂的李實,覺得自己今日恐怕難以善了了,只能感嘆自己功夫不行,想拖延都沒有辦法。

“圣旨到!”

千鈞一發之際,這一聲高亢的叫聲直接震懾住了所有人,唯獨李實依然不改陰鷙之色,“給我打!這是矯詔,這是奸人發出的矯詔!”

“薛監軍!”有了這個空擋,呂頌帶領的小隊終于闖了進來,見到正要挨打的薛恒,立刻上前一腳踢飛了李實,雖然此人貴為道王,但是已經失勢,他神策軍沒有不敢打的人,“監軍,我們已經控制住前門后院了,確保無人可以逃跑。”

薛恒擦了擦額頭的汗,貪婪地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后,拍了拍呂頌的肩膀,指了指孫久,“做得好,記得救治一下此人,他反抗有功。”

而另一頭帶著圣旨前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御史柳河東,李實已是面如死灰,沒想到閹人的神策軍和東宮的柳御史都在,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能讓水火不容的兩邊都拿自己開刀?看來自己沒有站隊就是最大的錯誤,先皇走了,靠山也就沒有了。

“門下:京兆伊李實,先皇在時,逢關中大旱,念蒼生多難,本已免去百姓賦稅,李實為官一方,本應響應朝廷政策,關照大唐子民,但李實違抗中央,強征民稅,中飽私囊,以致天怒人怨,今證據確鑿,實屬可惡,念李實輔佐先皇有功,革去京兆伊之職,即日趕赴通州任長史員外置同正員,貞元二十一,監察御史柳宗元,宣。”

柳河東看了一眼薛恒,他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友善地點了點頭。

“道王殿下,接旨吧,這是陛下親自下令的。”

“臣遵旨!希望陛下寬限兩日,待我處理府中財務,就前往通州上任!”李實聲音都在發抖,他知道這已經是很寬容的結果,如果再反抗,恐怕連‘員外置同正員’的待遇都不會有,這意思就是讓自己賦閑,以編外人員的身份拿和正式官員一樣的工資,但是沒有任何實權。

“道王殿下,是即日出發,至于這府邸,朝廷自然會處理,不勞殿下費心。”

與東宮的其他人不同,薛恒知道柳河東有抱負,為人正直,不屑于收受賄賂,李實辦的越狠,百姓越會稱贊革新,這是他們當下迫切需要的。

李實聽到自己的財富都成了黃粱一夢,直接暈了過去,貪墨半生,最后還是給朝廷做了貢獻,好處都給了宮內,罵名全由自己擔著,圣人還是高明!

“柳御史,來的真是時候,還請御史一定要將此事寫成文章讓長安百姓都能知道。”薛恒故意帶著柳河東離開了內院,朝著外頭走去,因為他還要查抄李實的財產,如果讓東宮的人知道了財產的規模,肯定會生出別的心思。

“我也正有此意,革新舉步維艱,若有民意可用,便能輕松不少。”柳河東面帶微笑,顯得心情不錯,新春開啟,拿下李實就是踏出的第一步,是一個好兆頭。

“民意有用,但無大用,民意能擋住北司禁軍否?百姓同樣對宮市和五坊使制度深惡痛絕,但宮市和五坊使都由閹人把持,你要勸住宰相,暫時不能下手!”

閹人們以補充宮內物資的名義到市場上明搶百姓的物資,而五坊使則是以捉鳥喂食的名義用網攔住百姓的家門,不給錢就不扯網,四處搜刮百姓。這政策喪盡天良,要論民意,無人不恨。

然而,因為這兩樣都給了閹黨極大的好處,歷史上革新派剛下令廢止,就引起了閹黨的反撲。

“民意有用,但無大用。”柳河東重復一次后,笑容漸漸收斂,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薛兄此言有理,我一定會和宰相好好溝通,他日一定向宰相引薦薛兄,今日先就此別過!”

薛恒看著柳河東的背影,依然緊皺著眉頭,就算攔下了革新派過早地刺激閹黨,但情況依然很不樂觀,革新派力量太小,為首的二王一韋雖然有才,但又無大才,自身底子不干不凈,根本不是閹黨的對手。

“呂頌,你跟我來,把所有士卒都帶上!”薛恒大手一揮,五十名士卒分成五隊整理排列,“把這里的地板都給我掀了,每個人都要參與!”

“是!監軍!動手,拆地板!”呂頌不管地板下有什么,只管執行命令。

等到第一枚銅錢重見天日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隨后銅錢越挖越多,每個人都面面相覷,幾乎不敢動手再挖。

雖然神策軍待遇不錯,可是這么多錢,也是生平未見,只能感嘆‘竊鉤者誅,竊國者侯’,為大唐戎馬一生的將軍家產還不及別人地窖的一個角落。

“這里的大部分錢,都是孝敬中尉的,不過見者有份,每人拿一萬貫回去,不能不拿,不能多拿。”

薛恒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原本對著銅錢堆直吞口水的士卒們瞪大了眼睛,自己能拿這么多?都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呂頌,只等他點頭。

“監軍,這是不是不太好,這要是被朝廷知道了,恐怕不會輕饒。”呂頌也是擦著額頭的汗珠,他很想拿,喘著粗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但是心中還有些害怕。

不管是閹黨那頭,還是圣人那邊,知道士卒私吞贓款,那肯定要追查到底。

“怕什么?現在只有我們知道,甚至,只有我知道這地窖的位置,我們已經把大部分錢財都讓了出來,留下這一小部分,有何不可?”薛恒一邊來回巡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一邊露出了古怪的微笑。

“不過,確實咱們人也不少,為了防止有人泄露,呂頌,你把每個人的名字都記下來,隨后畫押!名單我會保存著,只要大家都不說,便可高枕無憂,這長安城里,開銷不小吧?不想過好日子嗎?”

聽到這樣的命令,呂頌咽了一口口水,他想明白了監軍的意圖,這是要把所有人都綁在一條船上,好在自己點的這些人平日里都是熟悉的兄弟,關系都不錯,肯定都會守住秘密。

“呂校尉,我娘病了,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吶!”

“呂校尉,大家都是兄弟,而且每個人都有份,誰都不會說出去的!”

“呂校尉,我還要娶媳婦呢!想在長安換一個好一點的房子!”

呂頌一咬牙,一跺腳,知道見到這個地窖的時候就已經被薛恒算死了,只是不知道這個監軍想要做什么,這么大一筆錢自己全拿了不是更好嗎?分給他們,既是收買又是威脅。

“夠了,登記畫押一個,領一份錢,回家后立刻藏起來,莫要讓任何人知曉,一個時辰后集合,把剩下的錢搬到宮中!”

“好啊好啊!謝謝呂校尉,謝謝薛監軍!兄弟們,今日一定要多點一份長安的好酒!”

“是啊,本來以為只是一個簡單的任務,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

呂頌擦著額頭的汗,看著手下那些興奮的士兵,只能苦笑著看向薛恒,“監軍,這真的是好事吧?”

“當然是好事了。”薛恒看著手中名單,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上了這條船,要下去就難了,雖然手段不光彩,但現在結果最重要,這五十個兵,就是個不錯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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