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方慧珍準備充足。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她不但多做了一些豆漿，還多弄了一些豆花。

其它的還好，就是擔心到了地方，人家不讓他們在廠門口做這個買賣。

天還沒亮，嘗到了甜頭的劉鐵生，早早地趕著毛驢來到了方濤家。

“叔，嬸，今天咋這么早？”

剛到地方，便看到了早早起床的方衛東夫婦。

對于劉鐵生，這老兩口還是挺有好感的。

笑著跟對方打招呼。

說道：“你們準備這么多，真的能賣完？”

劉鐵生一聽到這個，立刻來了精神。

“能，肯定能，昨個咱們不熟悉，好多人等不下去，就沒買。

今天不一樣，咱們有準備了，肯定能多賣?！?

“能賣掉就好，別到時候賣不完，浪費了糧食?！?

嘴里說著，方衛東還朝著那架子車上看了兩眼，有些心疼。

“爹，你的煙給我兩包?！?

就在這個時候，方濤從房間走了出來。

換了一身衣服，頭發也刻意梳了一下，腳上的鞋子還特意擦了擦。

給人一種感覺，這小子是去相親的，而非去做生意的。

“你要煙干啥？”

方衛東有些謹慎，害怕方濤又要胡來。

“去人家廠門口賣東西，得把看門的關系給搞好，不然咱們以后的日子也不好過?！?

“搞關系？”

方衛東臉上的表情變了。

他最煩的就是這一套，這輩子也從來沒搞過這一套。

方濤也知道老爹的性格，笑著跟對方解釋了一番。

好說歹說之下，才從對方那里拿了兩包。

上次買了一條呢，取走兩包，也不過分。

他倒是想著去買，但是有些時間，給自己的老爹做一個榜樣，讓他知道，有些事是省不掉的。

駕著驢車，這一次比昨天早了點，速度也快了些。

當他們趕到縣城的時候，大街上還沒多少行人呢。

他們將車子朝著昨天的地方一停，再次擺置了起來。

也就方濤，手里拿著兩包煙，在這里閑逛。

他不幫忙賣，只是想在這廠門口打探一下消息。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今天的第一個客人，不是別人，而是他的堂哥，方平。

方平剛來到這里，立刻就拉著方濤，走到了一旁。

“你們今天咋還來？”

方平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

這一大早，他就是擔心這個問題，所以才會早早地趕來。

本以為方濤會識趣一些，今天不會再來了。

哪里想到，這個堂弟還是那種驢脾氣。

這里可是縣城，不是他們桃花嶺，人家想要整他，根本不需要理由，也找不到別人去幫忙。

“哥，有錢賺，我當然要來，倒是你，起來這么早，就不怕上班的時候打瞌睡??？”

開了一個小玩笑后，方濤推著他，說道：“快點回去吧，從這里拿點油條和豆漿，吃個早餐再走。

你在這里，被那個姓鄭的看到，會給你穿小鞋的。

至于我的事情，你就別擔心了，我心里有數?！?

說著，把他朝著遠處推。

方平氣得不輕，看著一臉笑意的方濤，恨恨地罵了兩句，油條都沒拿，轉身就走了。

這個時間段，距離上班時間還早，所以他這是返回自己住的地方了唄。

很快，街上的行人開始多了起來。

有了昨天的經驗，這里開始出現了老顧客。

不管在什么時候，上班的人，都比較累，不想自己做早餐。

能夠有一個賣早餐的地方，他們當然喜歡。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露出了腦袋。

清晨的陽光照射在這街道上，倒是有一種另類的美感。

“喂，你們怎么又來了？”

門衛比廠里的員工要來得早。

剛剛來到這里，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耐煩。

不過，與昨天相比，脾氣倒是好了不少。

劉鐵生想要上前與其理論，卻被方慧珍給拉住了。

“別亂來，看濤子咋個處理再說?！?

劉鐵生雖心有不滿，卻還是聽從了方慧珍的話。

聽到門衛的話，方濤微微一怔，立刻陪著笑著迎了上去。

剛剛走到跟前，立刻便取出了香煙，遞到了對方的跟前。

“老哥，抽支煙！”

看到這種情況，那門衛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下來。

隨手接過了香煙，嘴里說道：“不是我故意跟你們過不去，實在是你們這樣做，讓咱們難做啊?！?

方濤嘿嘿笑著，拿出火柴，幫其點燃。

說道：“咱們都明白，這年頭，做個生意，也難！

昨天那個騎自行車的，是你們的……”

“我們廠長！”

一提到廠長，這門衛聲音都弱了下來。

說道：“兄弟，我跟你說，也就是你昨個運氣好，碰到了我們廠長。

今天要是廠長不來，估計咱們還是會起沖突?！?

說著，目光左右四看，見時間還早，他小聲地說道：“咱們車間鄭主任，看見你們生意挺火，眼紅了。

所以讓咱們把你們趕走，好安排自己人在這里賣呢?！?

呃！

方濤聽到這話，臉上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我們就在這里待了一早上而已，就被他盯上了？”

門衛狠狠地抽了一口，吐了一個煙圈，笑著說道：“心眼小，見不得別人好，他就是這樣的人，咱們都看不慣。

但人家是主任，咱們做不了主?！?

方濤點點頭，隨手把剩余的香煙塞到了對方的手中。

“老哥，這個拿著?！?

門衛見狀，連忙拒絕，道：“這哪能行，無功不受碌，咱可不能要！

再說了，我只是一個門衛，這種事情，咱也幫不了你啊。”

方濤強行將其塞到了對方的手里，說道：“不是讓老哥幫忙的，主要就是覺得與老哥有緣，一包煙而已?！?

都這樣說了，門衛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接過了香煙，正想說什么呢，突然閉上了嘴巴。

“老弟，廢話就不多說了，我們廠長來了，你今天運氣不錯。

有這郭廠長在的話，那鄭主任不敢亂來的?！?

說著，不著痕跡地把香煙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朝著廠區而去。

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方濤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騎著一輛二八大杠，與另一個騎車的中年男子有說有笑。

不知道這郭政的身份時，方濤還沒覺得有什么。

自從知道了這家伙是這第三紡織廠的廠長時，頓時覺得此人有些低調了。

說什么也是國營企業的廠長，少說也要騎個摩托車，才能配得上這個身份吧。

可是他倒好，穿著普通，還騎個自行車到處跑，看著跟個普通工人一樣。

“咦，攤子還在，老柳，你還沒吃早餐吧？要不就在這里吃點？”

剛到門口，郭政便開始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