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鴻羽一時間有些呆愣，反問陳斐然：“你是想說她故意耍我？但像我這樣的人，有什么值得別人費心思欺騙？”

“你還是高看自己了，騙你沒有任何意義，最多......”陳斐然沒有說下去，眼中戲謔的目光卻讓人看透一切，他重新回到座位上，

“你今日沒有操作，每個月大約有22個交易日，失去1天，意味著你失去一次翻盤的機會，接下來21天，你如果還是如今天一樣，無法開倉，依據考核規則，就要離開永商。”

趙鴻羽沒有任何反駁，默默離開陳斐然的辦公室。

他拿起電話，給趙鳶飛打了過去，“趙老師，如果有人告訴我，他能決定明天大盤是漲還是跌，我在市場上該怎么應對？”

“明天的行情只有明天才知道，今天誰說都沒什么意義。你需要了解的不是行情會漲還是跌，而是要知道怎么才能從行情漲跌中獲利，你決定不了市場的方向，但你只要能跟對方向便成功了。”

趙鴻羽若有所悟，他其實想問那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們的相遇是意外嗎？可他最終什么也沒問，無論真相是什么，都改變不了他現在的處境。

那晚的事如同薛定諤的貓，也許她像他一樣喝的爛醉如泥，沒發現床上躺著個人，又或許她察覺到了他的存在，故意裝作不知道。

想想又覺得可笑，他除了年輕外，還有什么值得一個人惦記？

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掛斷電話，看著身上廉價的西裝和皮鞋，想起陳斐然的話，有些自卑起來，獨自走到大街上，看著旁邊精品商店中的西裝，即便拿出全副身家，竟然也買不起一件。

難道要讓一件衣服決定了自己的階級嗎？趙鴻羽不服。

他知道自己現在買不起里面的衣服，繼續往前，進了一家稍微平價些的商店，花了兩千塊錢，在店員的推薦下，換上比較年輕時尚的衛衣和球鞋，整個人散發著青春的氣息。

“好帥！”店員忍不住驚呼起來，進店的人都圍過來，紛紛要同款。

趙鴻羽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戴上棒球帽，微笑著走出商店，不過第一次花這么多錢買衣服，還是有些心虛，蹲在路邊，拿出手機給母親打過去五千塊錢。

母親的電話隨即而至，“兒子，你剛上班，有錢了存著，說了，不要給我打錢。”

“沒事，媽，這是我做兼職掙得，你幫我存著吧。”

安慰好母親，見她收了錢，心中終于平衡了不少，不再那么沮喪，回到辦公室，等待晚盤開始。

辦公室其他人見了他的模樣，眼前一亮，宋云喜調侃起來，“鴻羽，你終于不再執著西裝襯衫了？這樣看上去清爽多了。”

就連一向刻薄的王翎凌也嘖嘖稱贊，“看上去是沒那么土氣了。”

譚宇摸了下身上的高定西裝，不屑一顧的看了趙鴻羽一眼，“窮酸！”，在旁的馮子恒扶了下眼鏡，面無表情的說：“風水輪流轉，現在窮不代表以后也會窮下去。”

趙鴻羽聽見了兩人的對話，心中渾不在意，坐在座位上，打開電腦，調試了多次。

離晚間開盤還有兩個多小時，剛才光顧著買衣服，沒有吃晚飯，有些餓，正愁要吃什么時，趙鳶飛發來信息，讓他去她辦公室一趟。

他有些疑惑，不知有什么事，起身去趙鳶飛的辦公室，打開門，見陳斐然也在，他看見趙鴻羽時，眉毛立刻蹙了起來。

下午時被他打擊的體無完膚，此時見他又恨又怕。

看著身上的衣服，依然比不了陳斐然身上的定制西裝，可卻有自己的風格，根本不依他的標準來，更不按他的套路出牌，心中有些小得意。

“喲，改風格了？”趙鳶飛見他這個模樣，笑了起來，趙鴻羽故意耍酷，“怎么樣？小哥哥我是不是越來越帥了？”，趙鳶飛嫌棄的撇起嘴，拿起桌上一個袋子，交給他，“晚上吃了大餐，剩下的給你打包了，送給你當晚飯和宵夜。”

趙鴻羽故意上去抱了下她的肩膀，“謝謝姐姐，知道我沒吃飯，還惦記著我。”

“油膩！”趙鳶飛嫌棄的推開他，趙鴻羽拿起袋子，笑著離開，走出辦公室前還挑釁的看了陳斐然一眼，模樣活像皇帝后宮爭寵的妃嬪。

不僅陳斐然翻起了白眼，就連趙鴻羽也惡心的想吐。

不過能氣到陳斐然也算值了。

回到工位，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個蘋果，抬頭見田文靜正拿著一個塑料袋給其他人分發蘋果，見他回來，靦腆的回了他一個微笑，趙鴻羽拱手表示感謝。

打開趙鳶飛給的袋子，里面整整齊齊放了四個造型精致的食盒，其中一盒是趙鴻羽最愛吃的大蝦，一盒清淡的荷塘小炒，一盒肥瘦相間的紅燒肉。

還有一個陶瓷缸，里面竟然盛滿了鮑魚海參的濃湯，王翎凌無意中瞟了一眼，直接驚呼起來：“竟然是沈家園的佛跳墻！”

沈家園是一家高檔中餐廳，聽說里面的菜貴的離譜，聽到王翎凌的話，大家紛紛圍了上來，就連譚宇都側過身子觀望。

王翎凌饞的都快流口水，“聽說沈家園中最出名的就是佛跳墻，一盅就要上萬，但去哪里吃要提前預約，就是有錢都很難排上隊。上次我爸還是靠關系才帶著我進去吃了一次，那滋味，真是永生難忘。”

“一萬的菜，真的假的？小羽，能否讓我嘗嘗？”，宋云喜拿著筷子走了過來，趙鴻羽做了個請的手勢，其余人見狀，也趕緊去找自己的筷子。

辦公室的幾個人爭相來吃，就連田文靜也拿著小勺舀了一口淺嘗。

“太好吃了！”王翎凌眼冒星星，也換了勺子，趙鴻羽見幾人一副要吃窮他的架勢，連忙拿出勺子，開始與他們爭食。

不到幾分鐘，不僅一萬多的佛跳墻被幾人吃的精光，就連紅燒肉的湯汁都被宋云喜舔了個干凈。

馮子恒打了個飽嗝，目中泛著精光，嬉笑著問趙鴻羽：“小羽子，你不會是隱藏富二代吧？”

幾人這才想起問他吃食是哪里來的，趙鴻羽咧嘴一笑，打了個馬虎眼就糊弄過去了。

果然只要臉皮夠厚，軟飯是真好吃，就他這經濟條件，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吃上這種好東西。

回頭一想，以陳斐然和趙鳶飛整天黏一起的模樣，估計這頓飯還是他花的錢，如此以來他可是間接被陳斐然給投喂，想想就更加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