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部老總邢波打趣起來,“趙老師年輕有為,漂亮能干,以趙老師的容貌才情,但凡肯將就一下,不那么努力,何愁找不到有房有車的金龜婿?”
夸完趙鳶飛,他又話鋒一轉,對袁娜說:“不過袁總的身份豈是普通人能比的?即便不做基金經理,您也能靠著祖輩的庇蔭,榮華富貴一生!
現在人不是常說,有些人出生就在羅馬,而有些人一出生就是牛馬。
您已經在羅馬中心了,而我們還在做牛馬!
這叫什么,這就叫命!”
邢波一頓馬屁拍的叮當響,惹得袁娜心情舒暢,笑容滿面,其余人也是輪番恭維。
趙鴻羽心中無限鄙夷,卻也佩服邢波夸人的功力,從職位上來講,邢波也算是副總級別,跟袁娜同級,年紀比她大一輪,但姿態卻放得很低。
進入社會后,大家都默認了這些行事規則,還會夸邢波這種人情商高,會辦事,即便在學校時,指導就業的老師也曾教學生們學會察言觀色,怎樣說話不會得罪人。
可這些規則似乎只適用于底層人,像袁娜這樣的千金大小姐和陳斐然這樣的精英富二代,只需要被人奉承就好。
他們可以友善,也可以高傲不理人,不需要對看不上的人講禮貌,可以有個性,做自己。
而底層之人卻被教育要有情商,說違心話,做違心事,只為讓能決定他們命運的人舒心些,給他們一條活路,在職業道路上更順暢一點。
趙鴻羽突然無比厭惡這群人,想要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環境,可想起家中背負的債務和自己的處境,他也只能微微笑,跟邢波學習為人處世之道。
徐天啟也適時點評起來,“老邢會說話,小袁不僅天生富貴,自己也努力爭氣,能掌管百億級別的基金,光有身份背景可不行,咱公司以能力為重,家世背景只能是錦上添花。
作為普通人,趙老師已經算是人中龍鳳,令人仰望的存在。”
齊林也出聲附和,“趙老師雖然不比袁總那般富貴,可她的優秀毋庸置疑,以后,還要麻煩趙老師多多關照。
這批實習生如果能成才,出幾個優秀的交易員,甚至當上基金經理,那我這做組長的說出去也是臉上有光,履歷上能多添幾筆。”
徐天啟起身舉杯,“兩人都是美貌與智慧并存的女子,我們永商投資能有兩人加入,實在有幸,讓我們敬兩人一杯!”
趙鳶飛端起身前的茶杯,回敬他,“徐總客氣了,我胃不好,喝不了酒,就以茶代酒回敬各位了。”
“真是可惜,”徐天啟嘆息,“我今天可是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原漿陳釀,本想與咱們趙老師一醉方休,沒想到趙老師不能喝酒。
也罷,咱也不是強求之人,在座的諸位,如果喝不了酒不必勉強自己,大家都舉杯,來來來,碰一個!”
眾人端起酒杯站起身,紛紛舉杯向著徐向明的方向敬酒。
趙鴻羽夾雜在眾領導間,倒了杯果汁,徐向明看到后,笑容慈祥的問:“這位小朋友第一次見,是本次的實習生嗎?”
總經理沒喝酒,其余人舉起的酒杯又收了回來,有些不小心喝下去的又重新倒滿,等待老總說完。
齊林趕緊介紹:“徐總,他叫趙鴻羽,今年剛從復旦畢業,是我們本次對沖基金招募的儲備交易員。”
“小伙長得蠻帥氣周正,如果到前端做銷售,肯定會有所成就,不過敢在后端靠著實力吃飯,更需要勇氣和天分,我很看好你,加油,小伙子!”
“謝謝徐總鼓勵!”趙鴻羽恭敬的回答,齊林倒了一杯白酒,塞到他的手中,“能入徐總的眼是你小子的福氣,喝什么果汁,別說不能喝酒,昨晚我可見你喝得很實在。”
“我開了車。”
“叫個代駕,多大點事,今晚你就代表咱們實習生,陪領導們好好喝一杯,這是交給你的工作,別推辭啊!”
趙鴻羽如同被架在爐子上炙烤的火雞,在大領導們集的體注視下十分煎熬,不得不仰頭將酒一口飲下。
領導們集體鼓掌,徐天啟笑容越發爽朗,“小伙子酒量不錯,來,咱們也干一杯。”,徐天啟再次舉杯,剛喝完一杯的趙鴻羽被齊林倒滿,跟著眾人向領導敬酒。
踏踏實實喝了兩杯白酒,趙鴻羽眼冒金星,瞬間有了醉意,坐下來后有些反應遲鈍。
趙鳶飛靠近他,小聲說:“經驗之談,喝點果汁可以緩解下醉酒的狀態。”,趙鴻羽趕緊拿起果汁喝了幾口,果然舒服了不少。
“還有錢找代駕嗎?”趙鳶飛有些幸災樂禍,趙鴻羽撇了下嘴,“我可以去坐公交。”
“這莊園附近兩公里處才有一處公交站,半小時一趟,八點半后就不運行了,現在已經八點了,你如果現在不走,可能就趕不上最后一班車了。”
趙鴻羽郁悶的看著她,領導們都沒盡興,他敢起身嗎?
早知道剛才應該硬氣點,直接拒絕齊林的勸酒。想歸想,自小的生活環境養成了他老實本分的性格,不敢輕易放肆。
他眼巴巴的看著趙鳶飛,語氣帶著祈求,“姐姐,救救我!”
“我怎么救你呀!”趙鳶飛笑得意味深長,繼續品嘗烏龍茶。
“一會兒帶我走,別把我丟下。”
“哦,可我也不會開車呀,我也需要蹭別人的車!”
“你長這么大,怎么連車都不會開?”
“你長這么大,怎么還是處男?”
趙鴻羽被懟的啞口無言,他惆悵的倒滿酒,仰頭一飲而下,有些不死心,“不如你幫我叫個代駕,讓代駕帶我們兩個回家吧!”
“你還欠著我一千塊,還想花我的錢?”
“我已經在你身上花了九千塊,什么便宜也沒占到,好歹服務一下吧!”
“臭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自己喝醉酒走錯房間,趁著我不清醒時跟我睡覺,誰知道昨晚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信不信我報警,說你圖謀不軌!”
“我沒有!”
趙鴻羽急的大聲反駁,引得眾人側目,趙鳶飛不急不緩,對其他人說:“這小子,就近期黃金的價格是會漲還是跌,跟我叫板呢!”
徐天啟看著趙鴻羽,語重心長的說:“小伙子年輕,操盤經驗太少,不懂得其中的彎彎繞繞,多跟趙老師學習,她在這市場幾十年了,什么行情沒見過。”
大家輪番說了趙鴻羽兩句,又開始推杯換盞,談天說地,不時有人起身向領導敬酒。
趙鴻羽有些憋屈,看到旁邊之人風輕云淡,優雅從容,開口講話卻尖酸刻薄,以懟死人不償命的架勢,將毫無社會經驗的趙鴻羽堵得啞口無言,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想到一會兒將面臨的困境,他不得不妥協,繼續撇下嘴角,雙眼無辜的看著趙鳶飛,對她撒嬌起來:
“姐姐,弟弟錯了,你原諒我的年少無知。欠你的錢,我肯定會還,但今晚,請你救救我吧,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可我們無親無故的,認識也不過才一天,我為什么要救你呀!”
趙鴻羽狠了狠心,厚著臉皮,跟她討價還價,“不如我陪你一晚,不要一千五,一千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