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3月10日是鵬城的高中英語聽說考試。

也是高考的第一站。

因為行政樓擴建的緣故，導致了機房被拆得就剩下了一間，所以本所高校的全體高三生都要乘坐校園大巴前往五公里外的15中進行考試。

“身份證，準考證還有黑筆要記得拿好。”講臺上，穿著紅色上衣的班主任徐瓊不厭其煩地叮囑已經叮囑了不下千遍的話語。

而每次聽到班主任的提醒，臺下的同學們總是不約而同地開始檢查有沒有拿漏。

“欸，我說林輝，你在幾號考場啊。”檢查的間隙，姜詩忽然靠向林輝，試圖偷看他的準考證。

“6號考場，和你一樣。”林輝伸出手指點在姜詩額頭上，把她推了回去。

“哦...啊，不對，你怎么知道的。”

“呵，姜來詩老師，不要小看我的情報網啊。”

林輝笑了笑，把裝有準考證和身份證的透密塑料筆袋遞給姜詩。

他昨天去幫徐瓊拿準考證的時候順便把全班同學的考場都看了一個遍，然后挨了徐瓊一頓罵。

“欸，我可以看嘛？”

姜詩有些欣喜地接過林輝的筆袋，興奮地打開袋子開始觀摩起來。

“你是知道我的，我是一直都覺得無所謂。”

聳了聳肩，林輝低下頭繼續開始默讀英語課本。

雖然這樣沒有太大的用處，但是能多拿一點分是一點分。

“不是幼稚鬼，準考證上的人和你一點都不像啊。”看了一小會，姜詩舉起照片和林輝對比了一下，發現完全就不是一個人，不由地有些擔心，“你這樣不會被當成頂考的吧。”

“春季高考也是這樣，準考證的照片和考試錄入的照片不是同一個，你不用太擔心的。”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姜詩拍了拍不存在的雷，仔細地把林輝的身份證和準考證放回袋子里，還了回去。

接過袋子揣進褲袋里，林輝拿起課本開始試圖再抱一抱佛腳。

過了一會，一直在等消息的徐瓊接到通知，立刻放下手機對大家說道：“好了，同學們，現在大家排隊下樓，我們的是6號大巴。”

“還有，林輝，你去拿班牌。”

“知道了，瓊瓊。”

剛剛結束虛化的林輝被抓起身，一臉生無可戀地走到角落去拿班牌。

雖然他不是班上最矮的男生，但班主任就是喜歡讓他去舉牌。

這何嘗不是一種班主任對他的愛呢。

今天送行的人里沒有高一高二的同學，因為他們被趕出了學校（放假一天），為高三的口語聽說考試留出充足的空間。

明明只是一場不到一天的小規模戰役，卻是動用了全部人的力量，只為追求最完美的考試環境。

“林輝，你待會能坐我邊上么。”

在樓下排隊清點人數的時候，站在林輝身后的姜詩忽然湊上去和林輝咬耳朵。

“暈車是吧，那我坐前排給你留位置。”

舉牌的林輝不疑有他，把頭往上仰了仰用后腦勺做出點頭的動作。

“謝謝啦小輝輝。”

“好家（伙）。”

“怎么，不喜歡這個名字嘛？需要我換一個嘛？”

姜詩歪著腦袋，嬉笑著戳了戳林輝的腰窩。

“隨你便，我對外號無所謂的。”

微微擺動身體躲開姜詩的手，見本班的人都到齊了之后林輝便把高舉的班牌放下，支在地上。

一位體育老師拉著大音響走了出來，輕咳兩聲確認話筒沒有問題后遞給教導主任，讓他講話。

于是，這位看上去就不怒自威的地中海教師如是講道：“請各位班主任清點一下本班人數，確認一下本班的人是不是都到齊了。”

坐在一旁耍手機的徐瓊朝林輝擺了擺頭：“林輝，去。”

“數過了瓊，人已經到齊了。”

“不錯，很棒。”

確認了全校的高三生都已經到齊了之后，教導主任開始給每個班分配一名隨車老師。

沿著標注好的路線，大家在老師以及義工們的幫助下順利地登上了公交車。

剛剛上車，窗外的小雨便淅淅瀝瀝地飄了起來，落在枝丫上，落在葉子里。

不大的雨，讓大地的燥熱消退，換上了清涼的紗衣，徐徐的微風，撫平躁動的心神。

護航在大巴車四周的鐵騎閃著紅藍色的燈光，昭示著這里是考生車輛，閑雜人等回避。

因為上一次春季高考是女生先上，所以這次換成男生先上，這是徐瓊定下的規定。

作為舉牌的成員，林輝第一個沖上車，占據了第一排的位置。

跟在他后面的男生則徑直越過他，跑去最后一排坐下。

接著便是女生。

第一個上來的自然是女生中最土豆的姜詩，上來之后大大方方地坐到林輝邊上。

反正她和林輝也沒什么，藏藏躲躲地才顯得有問題。

另一排的徐瓊看見了，臉上同時出現了疑惑和警惕的神情。

直到看見林輝從背包里翻出暈車貼膏，她才了然地閉上眼睛。

她相信她的（偽）班長不會背刺身為班主任的她的。

何況去年去研學的時候林輝也搞過這么一出，背包里滿滿當當的藥，沒有一點零食。

“瓊瓊，你那邊有風油精和塑料袋么。”

林輝在書包里又翻了一會，發現還有東西沒帶齊，只好向班主任求助道。

“有...小姜暈車是嗎？”

“嗯，之前坐公交車她暈的厲害。”

“哦，我知道了，給。”

徐瓊把學校統一下發的防暈車道具遞給了林輝，然后起身向后面的同學問道：“還有同學是暈車的嗎，我這邊有塑料袋和風油精，暈車了要及時我和匯報！”

給姜詩上完藥的林輝也喊道：“要塑料袋的舉個手。”

刷一下，手舉起一大片。

其中還夾雜著許多不暈車但是想要塑料袋裝垃圾的同學。

等林輝一個一個地給他們分發完。

因為是按照車輛編號依次啟動車輛，所以林輝他們班是第六個出發的。

于是，在司機看見第一輛大巴從他面前駛過后便轉頭向著徐瓊說道：“老師，和同學們說一下準備發車了，把安全帶系上。”

“好了，同學們，把安全帶都系上。”

聞言，徐瓊立馬轉述司機的需求，同時離開座位下去巡查有沒有人沒有系上安全帶的。

一見到老師往車廂內部走去，好些個在觀摩身邊人玩手機的學生連忙提醒他們，讓他們趕快把手機收起來。

“快點扣上，老師來了。”

“別玩了別玩了。”

“手機是給你們掃健康碼用的，不是給你們玩的，再玩我就和一班老師一樣沒收你們的手機了哈！”瞪了一眼那個玩游戲的同學后，徐瓊繼續往下巡查下去。

確認全部人都系上安全帶后，方才回去，向司機報備：“我班的孩子都系上安全帶了，可以發車了。”

“好，等五號大巴開到我們前面，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因為下雨的緣故，有一些大巴不得已開入學校去接那些避雨的學生以及老師。

按理來說是不允許的，但特殊情況特殊處理。

林輝他們班因為集合的早所以先出來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