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造反第一步,從割辮子開始
書名: 滅清我楊秀清是專業的作者名: 三頭蛇王本章字數: 2280字更新時間: 2023-12-09 00:03:24
湖廣!
鄖陽府房縣小東村!
慘烈的洪水剛剛退去,曾經平整的官道滿是淤泥,遠遠望去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官道旁的稻田和村莊也被大水沖的七零八落,只剩下幾處殘垣斷壁和一片荒涼,唯一有些完整的建筑便是村西頭黃土嶺上的一座山神廟。
許是年久失修的緣故,山神廟顯得很破敗,不光屋頂的瓦少了一半,窗戶和大門也破舊不堪,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但就是這一處破敗的山神廟,卻是這場水災中逃出生天的小東村村民唯一的一處庇護所。
逃到黃土嶺上的村民不多,只有寥寥三人,而且有兩人還是因為進山打獵的緣故才躲過了這百年一遇的浩劫,另一個則是被大水沖到山腳,僥幸被人拖上山的王秀清。
斜倚在廟門前的老槐樹下,幾死還生的王秀清艱難地啃食著一塊又黑又硬的餅子,腦子里亂的跟漿糊一樣。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天了,他到現在都沒緩過來,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鬼地方,他只記得那一日,天京大亂,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洪秀全勾結口蜜腹劍的韋昌輝滅了他滿門,只不過他明明記得自己被韋昌輝一劍刺死在云床上,卻為什么會出現在這該死的荒山野嶺,而且還改了姓,成了一個名叫王秀清的少年郎。
這幾天,王秀清從最開始的迷惑、憤怒,再到悲傷、無奈。到了最后,才不得不接受了現實,畢竟死而復生對于他而言,或許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報仇目前是無望,因為他從被他魂穿的倒霉鬼的記憶中大致了解了這個時代,如今正是清乾隆五十三年,足足比生死大仇洪秀全和韋昌輝出世提前了近三十年,但完成自己曾經的諾言,或許還有幾分可能,原因就是現在的統治者依然是滿洲胡虜,而前世的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殺光胡虜,誅盡八旗。”
只是如今的他現在再也不是那個坐北朝南,口含天憲的太平天國東王楊秀清了,而是身無長物,在死亡邊緣徘徊的王秀清,在這種處境下要完成反清大業,幾乎是不可能的。望著山腳那千里澤國,王秀清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乾隆五十三年,那豈不是說距離乾隆五十八年的貴州苗人大起義還剩五年,那場延綿七省,差點動搖滿清在西北統治的川陜農民起義還剩七年,火中取栗,借勢再建天國?或許孤還有機會,這一世,孤絕不能再屈居人下,更不能被勝利沖昏頭腦,孤要先誅滿清,后滅那些幫著韃虜和天國作對的西夷,然后去金田老家,將洪秀全和韋昌輝的族人流放到泰西去,讓他們在泰西傳播他的上帝教。
良久!
王秀清似乎還沒從思索中醒轉開來,口中喃喃道:“來人,速與孤取蜜水來!”
“秀清兄弟,你又魔怔了?什么孤?這里渾水是有,哪里來的蜜水給你喝?”
“秀清兄弟恐是被水鬼迷昏了頭了,這幾天老是胡言亂語,要不咱們去求求山神老爺,看能不能治好他的癔癥。”
耳邊傳來的聲音,令王秀清突然驚醒,急轉頭去看,正是救他上山的兩個同鄉陳二狗和劉麻子,心中不由一暖,忙開口道:“二位兄弟莫慌,我沒事了,只是家中父母皆死于洪水,心有恍惚罷了。”
聞言,陳二狗和劉麻子二人也是臉色一片黯然,這場洪災,死的可不僅僅是王秀清的家小,他們的家小同樣也遭了難,年齡只有十八的陳二狗甚至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還狠命地捶著王秀清倚靠的老槐樹。
王秀清本能地安慰道:“二位兄弟,水火無情,所謂人死不能復生……!咱們活著的人……!”
可他話還沒說完,劉麻子卻雙目瞪得滾圓,仿佛滴出血來,咬牙切齒地道:“王家兄弟,這白河大堤可不是被洪水自個沖垮的,而是官府挖開的,我和二狗子在山上看的真切,那天大堤上來了五六百號人,村里的族老帶人去攔,生生被縣里的衙役拋進了白河。”
一旁的陳二狗一邊哭一邊附和道:“劉哥說的不錯,白河是南北走向,咱們村在縣城南邊,當官的為了保住縣城,保住他們的產業和家小,哪里會在乎咱們的死活?”
“……官逼民反!”
望著義憤填膺的陳二狗和劉麻子,王秀清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這四個字,韃虜就是韃虜,他前世之所以矢志反清,一心要誅盡八旗貴族,不也是因為金田的地方官橫征暴斂,盤剝無度,這才和洪秀全弄出了上帝教,想著推翻這吃人的胡人朝廷,只不過進了天京后,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由當初的屠龍少年變成惡龍,最后還因為爭權奪利喪了性命。
前世生活無著,不得不到礦上當了礦工,今生又因為被房縣官府視為草芥,弄的家破人亡,王秀清越想越恨,越想越氣,一把拽住腦后的金錢鼠尾,也顧不得頭皮上傳來的疼痛感,就這樣硬生生地扯了下來,怒聲說道:“朝廷視我等如草芥,咱便視朝廷如寇仇,這惡心的豬尾巴,不留也罷!”
劉麻子驚呆了,顫聲道:“王兄弟你瘋了不成,不留辮子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萬一被人告發,可是如何是好?”
陳二狗也嚇傻了,直愣愣地盯著王秀清腦后那不住滲著血水的傷口,嘴巴張的老大,臉上蒼白,一句話也也說不出口,只喉嚨間不時發出嗬嗬的聲音。
清廷入主中原以來,為了斬斷華夏的傳承,一直嚴厲奉行“剃發令”,不留辮子的,除了和尚和道士以外,一律視為反賊,只要被抓住,便立即誅殺,禍延全族,王秀清扯斷腦后的金錢鼠尾,那就等同于與清廷站在了對立面,公然造大清朝的反,這令劉麻子和陳二狗嚇的手足無措,渾身上下都打起了寒顫。
王秀清不屑道:“九族,咱們還有九族嗎?咱們的家小不都被朝廷禍害了嗎?家都沒了,孤……我還在乎什么狗屁朝廷?況且,咱們本就是漢人,憑什么留韃虜的豬尾巴?今天,咱就把這辮子扯了,看胡廷能把我怎么樣?腦袋掉了不就碗大的一個疤嗎?”
“這……!”
陳二狗和劉麻子對視一眼,王秀清這話說的還真不錯,家都被朝廷禍害沒了,留著金錢鼠尾,給韃子當順民?這不是腦子抽了嗎?再說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二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心頭一熱,拿起獵刀,學著王秀清,扯起腦后的辮子,也割了下去。
王秀清傻眼了,暗罵道:“你們有刀不早說,害得老子扯下了好大一塊頭皮,到現在腦后還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