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小非在顏佳笑的后面看著，指著百正說：“這家伙還愛戴紅帽子，該，這下不戴帽子都紅透了，跟大頭火柴似的。”

常文江心里擔心的是葉子杉，在百正踩住剎車的同時，葉子杉仍然加速撞過來，如果百正沒死的話，他可以替他作證，屬于協助警察辦案，罪過會輕很多。但如果百正被他這一下撞死了，那造成的性質就不一樣了。法律上，葉子杉恐怕會落個故意殺人的罪名。

以常文江的經驗和法律常識，葉子杉這次的行為屬于義憤殺人，即被害人惡貫滿盈，其行為已達到讓人難以忍受的程度而將其私自處死。一般會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嚴重將會是無期徒刑。

他問顏佳笑：“笑笑，情況怎樣？”

顏佳笑手上忙著止血，沒回頭，低聲說：“問問子杉，有沒有好點的律師吧。”

常文江的心沉了下去，他回頭看了看坐在路邊還沒緩過勁兒來的葉子杉，不知該怎么跟他說，他相信顏佳笑是真的盡力了。

顏佳笑見百正只剩一口氣了，焦急地回頭問：“救護車還沒趕到嗎？”

老李很無奈：“這是在快速路上，最近的急救中心也要一會，估計馬上就到了。”

顏佳笑搖搖頭，來不及了。她的手按在百正頭上的縱貫傷口處，突然間，她感覺手感不對，低頭一看，眼前的一幕讓她感覺像自己出現了幻覺。

血，竟然隨著顏佳笑的手，順著傷口倒流回去，慢慢地，百正慘白的臉上恢復了一些血色。隨著血全部進入傷口，那道長長地縱貫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最后，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疤痕。

卜小非一直盯著，也看到了這一幕。他捅了捅身邊的常文江，結結巴巴地說：“老常，哎哎，老常，你，你看……”

常文江回過頭來，頓時吃了一驚：“笑笑，這是？……回光返照？”

卜小非腦門上一滴汗：“老常咱能不二嗎？”低聲問，“這是佳笑的異能吧？”

常文江也恍然大悟：“啊，對。”扭頭看了老李一眼，他們幾個正在路口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顏佳笑卻不是很明白，她只知道這個垂死的人在自己的手中被救回來了。這件事再一次顛覆了自己對醫療領域的一貫認識，她看到常文江和卜小非手忙腳亂地用紗布把百正的頭包好，倆人嘴里還在嘟囔：“快快，別讓別人看到，太不符合常理了。”“唉呀媽呀，這異能真給力，普渡眾生啊。”

顏佳笑阻止他倆：“哎哎，你倆干嘛呢？這怎么回事？他傷很嚴重，別動他啊。”

常文江看看她：“笑笑回頭給你解釋，蘿卜你麻利點。”

卜小非手腳加快：“你放心吧，我估計這混賬東西已經好利索了，絕對比那邊的葉總健康狀態還要好。”

百正哼唧了一聲，有醒轉的跡象。

卜小非繼續說：“真是禍害活千年啊，哎，笑笑，你怎么了？”

顏佳笑坐在地上，雙手在眼前劃拉：“常哥，我又看不見了。我的眼睛好像出問題了。”

常文江和卜小非又對視一眼：“副作用。”卜小非說：“看來還是葉總那個異能最好啊，怎么施展那HP都不帶往下掉的……老常，我還能選選不？”

最后，救護車到來，把百正、葉子杉及失明的顏佳笑送到最近的急救中心。經過診斷，三人都沒有太大的問題，百正醒過來后就被刑警隊帶走。刑警隊老李對百正的傷勢有所疑問，被常文江含含糊糊地遮蓋過去，他很相信常文江，這些日子以來，他看到常文江在這個案子上的投入及業務能力的程度，對他來說，百正的落網，后續工作還有很多，對整個團伙的公訴及辦案報告等等都需要他回去處理。

顏佳笑的眼睛在幾個小時后恢復了正常，常文江找了交通隊認識的朋友把葉子杉的車從河底拖了上來并送修理廠維修。忙完這一切后，已經是凌晨了。看著顏佳笑和葉子杉滿臉的疑問，常文江決心跟他們攤牌了，幾個人到了葉子杉的家。

幾個人坐下，葉子杉從冰箱里拿出飲料擺上，性急地問道：“文江，說說，怎么回事？”

常文江想了想：“你們看過電影《狼人》沒？”

卜小非打斷他：“老常你就看過這一部電影吧？”

顏佳笑說：“我好像看過漫畫，是不是就那個城堡里，一只鴨子，一只雞，還一個管家，能吸血那個？”

卜小非說：“那是怪鴨歷險記。”

葉子杉說：“我就覺得不對嘛，我早些年看過，是不是那個一到月圓之夜就變成人那個？”

常文江糾正他：“是變成狼……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咱們現在的境遇跟狼人都是一樣的。”

葉子杉、顏佳笑瞪著眼睛看著他。卜小非吸溜吸溜喝著飲料，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

常文江繼續說：“記得咱們在J國海灘上的事嗎？那個爆炸的倉田真知？”

葉子杉說：“那能忘嗎？想起來我就惡心。”

顏佳笑說：“當時我給他做過急救，他身體中好像就是遭受過什么化學試劑注射過一樣，緊接著就爆炸了，讓我想起當初731部隊的細菌試驗似的。難道咱們遇到的事跟他有關？”

常文江感慨顏佳笑的高智商，連連點頭。

葉子杉和顏佳笑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兩人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跟基因突變的事情聯系到一起。

常文江囑咐他們，對于異能不要輕易地使用，更不能讓任何外人知道這件事情。顏佳笑問他：“常哥，你上次去找米東旭就是查這件事吧？那他也知道了？”

“他知道一些，但不完全，也不要跟他再提了。”

葉子杉想起了什么：“笑笑突變后的異能就是能夠將重傷及重病的人恢復健康，這么看來……上次怡信的重傷以及他體內的癌細胞，就是她治好的？”

顏佳笑想了想：“應該是這樣了，后面的失明就是引起的副作用。怡信因為已經死亡，把他救回來也只能到植物人的程度……”她說道一半突然反應過來，“常哥，你說，如果我能隨心所欲操縱自己的能力，怡信他，能不能恢復回正常人？”說這話時她已經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

常文江理解顏佳笑的心情：“笑笑，這件事先不要急，咱們當務之急要詳細地了解咱們基因突變的程度，然后想辦法把身體恢復正常，不然的話，我怕總有一天會出事，至于怡信那邊，咱們慢慢想辦法，我相信會有一天他能醒過來。”

顏佳笑考慮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卜小非問：“那我怎么辦啊？老卡和俱樂部那邊都等著我的上佳表現呢……”

常文江反問他：“你希望在球場上五官大出血嗎？你們俱樂部到時恐怕也不敢再用你了吧？”

葉子杉想到一個好辦法：“實在不行你帶個面具上場……”

卜小非想了想：“還是算了吧，不知道的以為我在拍《畫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