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Because of you》MV的拍攝現場。

“因為娜娜的緣故，最近有意識地加強了對歌謠界的了解，原來MBC的《音樂中心》現在是沒有打歌一位可拿的啊。三大無線電視臺加上M net，每周四個打歌節目，只有三個一位可以爭取？”剛來到片場，金承哲照例先和Pledis娛樂的副社長金延洙閑聊兩句。

雖然知道金鐘國這哥是半島歌謠界唯二的三冠王之一，但是強到05年包攬三個大賞、06年就逼得MBC取消打歌一位制...這個人能力未免太過夸張了些。

“金導演nim，其實像我們這樣的小門小戶，反倒要慶幸電視臺的打歌一位比較少。”金延洙苦笑一聲：“實在是難以負擔。”

“嗯？這話怎么說？”金承哲有些意外。

“您不知道？”金延洙第一時間有些疑惑，隨即恍然道：“也難怪，您之前一直是影視制作方向的PD。”

他向金承哲詳細解釋了一下：“其實是這樣的，各公司的idol們去電視臺的節目打歌，這是需要按次數收費的，也就是我們行內所謂的上鏡費。同樣因為這個緣故，歌曲專輯制作的過程中才逐漸演化出‘主打歌’的概念：一張專輯里最著重宣傳推廣、最著重電視臺舞臺表演的歌，這就是主打歌。”

“這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金承哲一愣：原來不但沒有出演費，還要倒給電視臺錢？用資金換曝光度...所謂的打歌，原來是一種另類的CF？

“這其實已經有一套很完善的收費體系了。”金延洙似乎想起了什么趣事：“完善到了打歌舞臺的樂器想要插電，這都是要額外付錢的。所以像FNC那邊，哪怕是樂隊演奏樂器，也很少會外接...能省一點是一點，反正真的樂隊樂迷也不多。”

“...”這老哥真實誠，能省一點是一點這種話都能說出口。

金承哲笑著搖了搖頭：“好吧，我明白您的意思。”他朝不遠處正調試照明和藍牙設備的幾個年輕人努努嘴：“燈光組和錄音組我都從學校找了后輩，不過，一頓烤肉錢您還是得...”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金延洙忙不迭地應口，生怕金承哲反悔。

...

“我看過現場環境了，場館的背景照明偏暗，恐怕要補不少燈。”跟焦員李尚根拿著取景器走到金承哲身邊說道：“咱們帶的燈可能不夠。”

“這是一首怨歌，主題就是要暗。”金承哲解釋了一下：“你先選好攝像機的擺放角度，我去給演員們安排一下調度問題，然后就來和你商量。”

李尚根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卷膠布：“聰賢，李聰賢！過來幫我貼一下定位點。”

金承哲則走到已經站成一排的After School眾人面前。

回國這小半年來，他自認見識過不少女團，單論平均身高，這組合應該是所有女團里最高的。

一眼望過去，眼神很聰明的Raina站在組合里完全像個小矮子，但金承哲低頭一看資料：她實際上有1米66。

巨人團嗎...他心中有些無厘頭地想。

見她們一個個都板著臉，金承哲自來熟地跟Raina打趣道：“我才知道，Raina你先是在SM音樂學院接受的歌唱培訓、隨后又去JYPE和M net試鏡過很多次，最后是因為上傳了自行錄制的練習影片至網絡，這才被Pledis娛樂發掘出道的。”

“內...”吳藝琳有些不知所措：“我偶媽很贊賞JYPE的練習生模式，所以之前一直把目光投向了那里。”

“真是了不起啊，經過短短幾個月的訓練就能加入After School這樣的大勢女團出道并且擔任主唱。”金承哲聳了聳肩：“你們或許不知道，我有一個叫全寶藍的親故，她solo失敗以后還是我給指點著拍了舞蹈練習視頻，這才被CCM再次選上。”

“我看過寶藍歐尼那段舞蹈視頻。”李珠妍舉起手：“拍攝選取的角度很好，仰拍顯得她...哈哈。”她帶頭笑了起來。

“以寶藍歐尼的個子，她來我們這里，得和施妍一塊兒坐小孩兒那桌。”林珍娜插了一句，金承哲卻沒有訓斥她。

他略顯夸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謝天謝地，你們終于不再板著臉拿眼睛直直地瞪著我了，像是樸嘉熙怒那和UIE，你們倆不笑的模樣我還蠻害怕的。”

這次干脆連樸嘉熙也微笑起來：“其實是聽UIE說，金導演nim您在成均館大學是負責給她這種本科生授課的助教前輩。要知道，我們組合里不少人連大學都沒上過...”

“誒~娜娜都快學到等著東國大特招的程度了，我這個助教身份不提也罷。”不理會正朝自己翻白眼的表妹，見現場氣氛緩和不少，金承哲翻開手中的臺本：“好吧，言歸正傳，我來說說這支MV的拍法。”

“先是唱跳部分。”金承哲指了指不遠處的音響：“跳舞部分我不多提，就按你們平時的節奏來。但是有一點大家要注意，跟唱的時候嘴形要和播放歌曲對得上，誰的部分誰張嘴，就和你們不開麥的演出要對口型是一個道理。一遍把歌曲跳到尾，我不喊停你們就跳完整首歌，都能明白吧？”

見她們點頭，他拿筆在臺本上寫了‘穩定器、變焦段’六個字。

“Ok，一首歌跳完了以后，就開始分片段來拍個人部分。”他朝這個拍攝套間的客廳一抬手：“大家看到靠窗角落里擺在一起的七臺舊電視了嗎？數量是不是剛好和咱們After School的成員數相同？”金承哲豎起食指：“這就是你們。”

“莫？”

“我們各自演一臺電視嗎？”

“導演nim這里我沒有聽懂...”

女孩兒們立刻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咳...”樸嘉熙一聲輕咳，她們又立刻安靜下來。

見這怒那自己也有些迷惑的模樣，金承哲繼續說明道：“我會給每組成員一小段獨立劇情，幾段劇情相加，就是整支MV的全部。”

拍攝過電視劇的UIE第一個反應過來：“您是說...總分總的單元劇形式？”

“答得很好。”金承哲給她一個贊許的眼神：“大家也看到了，我們的拍攝場地并不大：幾個房間再加那邊的一輛道具車，這就是全部的MV轉場。整支MV的考量你們完全不用管，一個房間一場戲，各自演好屬于自己的那一段就行。”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問到：“男主角人來了嗎？”

“內，導演nim。”一個留著齊肩長發的單眼皮年輕人快步走過來：“您好，我是宋再臨。”

金承哲圍著他轉了一圈，然后對不遠處的化妝師說：“后面的頭發盤起來，兩鬢的劉海不動；黑西裝、白襯衫。”

“再臨你是中央大學的科班生，劇情我就說得深入一些。”金承哲看著他：“你或許聽說過平行時空和《楚門的世界》劇中人這樣的設定嗎？”

宋再臨沒有立刻回答，他看了看不遠處的幾臺電視，然后試著答道：“您的意思是，我演一個...額，時空管理員？她們則各自代表著一條時空線。”

金承哲點了點頭：“七臺電視、七段單元劇，這就是七片時空。時空平行線意外地相互交織、七位女孩兒匯聚到一起，作為管理員，你卻發現這樣地新局面還不錯的樣子...你想想看，這里面先后有著什么樣的行為轉變？”

“一開始肯定有些手忙腳亂。”宋再臨想了想，又答：“然后是靜觀其變，最后是釋然地笑。”

“我喜歡有腦子的演員。”金承哲露出滿意地表情：“去化妝吧，雖然你的戲份不多，我會向熟知地導演前輩們公正評價你的。”

等宋再臨去化妝以后，金承哲喊來樸嘉熙：“你站在T字型指示標的位置、背朝攝像頭，等我喊‘開始’以后，你默數1001、1002、1003三個數，然后緩緩動身走到梳妝臺前坐下化妝。明白嗎？”

“就這么簡單？”樸嘉熙一愣。

“就這么簡單。”金承哲不假思索道：“現在去補妝，剩下的交給我。”

這位小金導演一說起拍攝，整個人都變了個樣...樸嘉熙下意識點了點頭：“內，拜托您了導演nim。”

目送她走向化妝區，金承哲自己則回到李尚根身旁：“尚根，試一下變焦，等樸嘉熙一坐下，我需要攝像機馬上拉近到她的近景。對了，歌詞你打印好沒有？一定要開相機原錄音，方便后期對口型。”

“我都對應著場景分好鏡頭了，哥放心吧。”李尚根笑了笑：“就是這燈光讓我有些不安...好吧，我還是第一次拍MV呢。”

“正兒八經的電影劇組都跟了我兩個，怎么，看見一群美女緊張啊？”金承哲接過取景器看了看：“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拍了拍對方的肩：“早開工早下班。”

等燈光組布好了光、錄音組把藍牙音響調試好、錄音桿也支了起來，金承哲點了點頭：可以開始了。

他向李聰賢招招手：“去清場。”

“清場，請全體工作人員退到攝影機籠罩的范圍之外，嗯，請退到黃膠帶的區域外。”李聰賢拿著電喇叭重復了兩次。

金承哲拍了拍手：“好，現場安靜！我們正式開拍。”他親自走到攝影機前。

“燈光？”他看向角落。

“光線正好！”一名明顯比周圍其他人更年長一些的成均館學生大聲回了一句。

“錄音和音響？”

“開了！”錄音組回到。

“開機！”金承哲放低身子重心：“錄！”

“板！”隨著他這兩聲，李尚根立刻將變焦點到起幅焦點位置，李聰賢則拿著場記板沖到鏡頭前、到了李尚根預先指定的定位點，這個同步過程非常快。

“《Because of you》，第一場，第一鏡，第一次。”李聰賢大聲喊出鏡頭信息、打板，然后迅速撤出拍攝區。

“開始！”金承哲低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