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七夜……聽到這個名字，秦江與鵝黃裙少女俱是回頭看了那少年一眼。

秦江回頭，是因為他昨夜回來時，向秦夫人討要元陽膏，秦夫人卻告知他，那元陽膏已經到了江七夜手上。

所以對這位剛剛入門的贅婿，秦江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

此時再回頭看了那少年一眼，只覺得他雖然衣著略顯寒酸，但遮不住那張俊逸的面容。

秦江微微皺眉，借著旁邊杯中茶的倒影照了照自己的臉，心頭對江七夜平添了一分厭惡。

鵝黃裙少女看向江七夜的目光卻是有幾分好奇。

江七夜也注意到了她，覺得這少女長得和秦夫人有幾分相似……應該是秦家的二小姐秦芊芊。

秦芊芊看了他兩眼便移開目光，她對于江七夜是純粹的好奇——如果秦家沒有更改婚約，那么這位姐夫本該是她的夫君……雖然她不大可能真的與他結婚。

“七夜。”秦正這時出聲道:“此處已沒有座位，你就侍立在我座旁奉茶，順道旁聽吧。”

依大乾禮法，長者聚，旁邊當有茶童侍奉。

只不過今日由于忌諱龍虎氣外傳，秦家沒有一個仆人進入演武場，江七夜一來，反而正好能填補這個空缺。

只不過，這畢竟是仆人該做的事，讓江七夜來，實在是有些折辱他。

其他秦家子弟這時也或多或少地瞥了江七夜一眼，或冷漠，或憐憫。

“是。”江七夜卻是面色如常，聲音平和地道。

接著便恭敬侍立在秦正旁邊，神情專注地看向臺上。

這小子心性倒是不錯……臺上的陳立業看他于眾人面前受辱，依舊面色平靜，不卑不亢，不禁在心中高看了江七夜一眼。

此時，江七夜的腦海中。

河圖洛書，已經變成了幾行金色小字。

【事畢】

【你選擇了卦一: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你成功獲得了觀摩的機會，獲得玄品下階命格:武道專精】

【你很幸運，本次選擇，你獲得了一道玄品機緣，天道運行已改變，機緣正在觸發中，預計七天內完成】

【武道專精:正心求武，精益求精，你的武道天賦增強，雖然依舊難稱天才，但已遠超常人。你修行內功的速度和鍛體效果增強一倍，悟性增強，對各種功法的理解和學習速度加快一倍】

成了……江七夜心中默默地道。

這時，演武臺上的陳立業清了清嗓子，冷聲道:“好了，現在全部向我看。”

他盤膝坐于地面上，青色的真氣浮現在體表。

“龍虎氣由易到難共分三式，龍氣，虎氣，龍虎氣。”陳立業冷聲道:“我現在逐一給你們演示，在這個過程中，我體表的真氣會按照體內真氣的行氣方式流動。”

“能不能從我體表真氣的流動，推測出我體內龍虎氣的行氣方式，這就看你們的悟性了。”

臺下的秦家子弟臉上神情頓時緊張起來。

江七夜也屏息凝神，目光越過眾人，從側面看向演武臺。

陳立成雙手放于丹田，閉目運氣，體表的青色真氣頓時如蛟龍潛海般游動起來。

江七夜緊盯著游動的真氣，腦海中浮現出一張人體竅穴圖。

陳立成的真氣，應當是發于氣海穴，向上游經梁門、神藏，隨后再轉過肩井穴……

“我理解得好快！”江七夜在心中驚奇道，他發現自己對內功的理解能力，提高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幾乎達到無師自通的地步。

“應當是轉生者和武道專精兩個命格同時發揮作用的緣故。”江七夜心中暗道，這兩個命格都能大幅提高他學習和修煉內功心法的速度。

兩相疊加之下，效果已經極其明顯。

自己在武道上是中等資質，但在命格加持下，內功學習能力上已經能與一些萬里挑一的天才相媲美！

沒想到剛剛獲得的命格，這么快就派上用場，希望

江七夜迅速擯棄雜念，重新專注于演舞臺上。

一刻鐘后，陳立成將龍虎氣第一式演示完畢。

江七夜也將對應的行氣方式，牢牢記在心中。

“有幾人看明白了？”陳立成睜眼看向臺下:“看明白的，坐在原處，沒看明白的，去坐到后邊去。”

臺下的幾十名秦家子弟，頓時神色各異。

有二十幾人神色淡然地坐在原地，剩下的人則面露猶豫和掙扎，最后還是起身坐到了演武場的最后邊。

秦江和秦芊芊俱是地坐在原位，秦芊芊臉上出現了些許無聊的神色，秦江也不動聲色地朝江七夜看了一眼。

看見江七夜木木地立在原地，面無表情。

看不出來他有沒有聽懂……秦江皺了皺眉，八成是沒有吧。

這套龍虎氣，他當初在武院也學了二十愈余遍，才基本弄清行氣方式。

臺上的陳立業看著剩下的二十幾人，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閃而逝。

龍虎氣剩下的兩式難度逐漸遞增，能看懂的人會更少。

這次當眾演習，他未嘗沒有挑選可造之材的心思。

自從幽云十六州淪陷，北方的蠻人這幾年便越來越不老實，時常南下侵襲。

正因如此，王朝高層已經開始未雨綢繆，從明年起，狴犴武院將逐年擴招，多向軍中輸送人才。

這場龍虎氣的演示，一方面是滿足老朋友秦正的要求，另一方面陳立業也存了自己的私心——希望能挑到幾個頗有天分的，明年將其舉薦進入狴犴武院。

但愿能找到幾個可造之材吧……陳立業心中祈禱，開始了龍虎氣第二式的演示。

發于靈墟穴，經華蓋、關元，隨后轉入云門穴……

雖然明顯感覺到第二式的難度比第一式高出許多。

但江七夜還是比較輕松地從陳立業體表的真氣流動中推測出了第二式的行氣方式，并將其牢牢記在心中。

而那些秦家子弟就沒有那么幸運了，這一次，除了秦江外，只有四個人還坐在原地。

秦芊芊也在其中，她的表情中多了一絲認真，掛在椅子上一蕩一蕩的雪白小腿，也停止了晃動。

秦江又瞥了江七夜一眼，這次江七夜的察覺到了他的眼神。

察言觀色命格發動，江七夜微微皺眉。

這個秦江，好像更希望自己看不懂這龍虎氣第二式。

惡意不算大，對方沒有在臉上表示出來，但是隱晦而純粹。

莫名奇妙的惡意……江七夜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他。

猶豫了一下，江七夜還是在臉上做出自己沒聽懂的困惑表情。

看見江七夜臉上的困惑，秦江眼中愉悅之色一閃而逝。

有一幅好皮囊又如何？沒有武道天分，又不能科舉，注定只能做我秦家的籠中雀。

這時，臺上的陳立業冷聲道:“下面，我開始演示第三式。”

“這是龍虎氣中最難的一式，也是修習龍虎氣的關鍵。”

你們是不是可造之材，就看能不能領悟這第三式了。

陳立業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