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大美女唉。”林裕盈打起眼簾,朝遠方望去。
“今日第二場比試,由位于場北的陳家火系術士,陳鴻飛,對陣場南來自白家的冰系女術士——白瑾妍。冰與火角逐將會何等的精彩,我們拭目以待。”
白瑾妍的面容端莊秀麗,眉如遠山,眸似秋水,朱唇不點而紅,肌膚白皙如雪,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高貴氣質,和一種生人勿近的厭世之感。她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柔順而有光澤,但在左側鬢角處,幾縷發絲隱隱泛著銀光。
“這么年輕她咋就有白頭發了。”林裕盈仔細的端詳著。
“那不是白頭發,那是白家特有的冰系功法修煉的結果,會顯露在頭發上,據說白家的家長才四十多歲就已是滿頭白發,就是這種功法導致的。”
視角回到擂臺上,陳鴻飛不屑一顧的上了擂臺,草草的行禮后說道:“我呢平常是不打女人的,咱們過個三招你就跳下擂臺認輸,面子上都過得去,你還不用受傷什么的。”
“好,就三招。”白瑾妍爽快的答應了。這反倒是出乎了陳鴻飛的預料,自己明明就挑逗她兩句,怎么還真答應了。
“靈技-霜之囚”
早在白瑾妍上場之際,他就已經早早的開始描繪靈圖,雙手一合,四下冰棱聚集而來。在裁判席上的趙孟華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他也懶得管了,隨年輕人鬧去吧。
“一介女流竟然如此狡詐!”陳鴻飛一邊說著一邊向后退去,幾個閃身逃出了囚籠的范圍。不等他站穩腳跟,白瑾妍下一個靈圖已經勾畫好了。
“靈技-冰霧”
白瑾妍的纖纖玉手輕輕一揮,擂臺之上,一大片雪霧籠罩了擂臺,一時間讓場下瞬間寂靜,沒人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只有靈力修為高一些的長輩能通過靈力的波動感知到里面發生了什么。
并沒有讓眾人疑惑太久,這冰霧僅僅持續了一分鐘就散開了,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場地中央,只見白瑾妍仍然亭亭玉立地矗立在場地中央,而陳鴻飛的衣服上已經結滿了冰霜。
“第二場比試,白家白瑾妍勝。”直到趙孟華宣讀第二場比試的結果,眾人還沒明白過了白瑾妍是怎么贏的。
“現在臉上掛不住的可就得是陳家的人嘍。”看著身側的看臺上,陳家的小輩們紛紛憤然離場就知道他們世家今天有多丟人現眼。
“下次別看不起人了。”白瑾妍直到陳鴻飛還有點意識,冷冷的丟下一句后向觀眾和主賓的亭臺行禮后便離開了,底下的場工急急忙忙地將陳鴻飛從擂臺上抬下去。
“我是不是該上場了?”
“對快去吧,算了我跟著你去,這次咱倆可別走錯了。”
背上弓箭,腰挎胡祿,戴上護臂,提起長槍,林裕盈走向了擂臺外的大門。
大門隨著吱呀聲打開,一縷秋日的陽光正照在林裕盈的身上,暖洋洋的。一陣小跑,三步并作兩步,蹬著擂臺的邊緣縱身一躍平穩的落下了擂臺上。
“有樓梯不走傻子。”宇文青早就已經立在擂臺中央了。
“來這么早干啥,早起的蟲兒被鳥吃,錢帶夠沒?”
“你個守財奴也就這點志向了。”宇文青不屑一顧。
“今日第三場比試,由位于場北的宇文家刀法衣缽的傳承者宇文青,對陣場南來自楊家一時名聲顯赫的槍兵林裕盈。”
“誰是你媽的槍兵啊,這誰編的介紹詞。”
“少廢話,趕緊開始!”宇文青刀柄和刀鞘往往鑲嵌有精美的金屬裝飾,如銅或銀制的雕花圖案,這把采用優質鋼材鍛造,經過多次折疊和鍛打,其刀身的韌性和硬度在凡品中都無與倫比。
兩人的衣裝打扮也是相去甚遠:采用上等的絲綢或精紡羊毛制成,這些材料不僅保暖而且觸感柔軟,外表華美。上身一件緊身的上衣,袖口和領口裝飾有精細的刺繡,以及一條寬松的長褲,褲腳束入長靴內。
而林裕盈就是一件純白的短衫,露出兩條健壯的胳膊,小臂上戴著護臂,腳下軍褲馬靴簡樸而干練。
兩人默契的都不行禮,冷厲的目光相碰撞,提起刀槍來就是硬干。
林裕盈助跑兩步,右手單手躍步扎槍,宇文青弓步前邁迎上架刀撩起,刀刃與槍尖碰撞出了火花。
宇文青抬刀而起,硬生生將刀挑飛出去,自以為有機會的宇文青上前一步,卻沒想到林裕盈一回身掃槍而去,宇文青反應也是神速,隨即提刀向外攔住,再順勢將槍尖挑向上方,緊跟著就一記低位斬足,若不是林裕盈前腿一抬這一刀下去,被砍中的人必定會成了瘸子。
林裕盈此時槍尖剛剛被挑到了上方,他順勢重重向下劈砍而去,被橫刀阻攔后,來回用槍尾和槍頭從兩側輪攻,幾度差點破開了宇文青的防御。
“就這兩下子,長槍傷不到單刀,你拿什么...”不等宇文青多嘲諷幾句,兩支利箭飛襲使得他不得不閃身躲避。
“陰險小人!”宇文青怒罵著。
林裕盈可沒心情聽他說話,手中還不停從胡祿里抽箭射擊,連射了數十箭后,他方才放下了手中的弓,只是兩個深呼吸,林裕盈又變得跟沒事人一樣了,而宇文青已經有些氣喘吁吁。
“好你個鄉巴佬,堂堂正正的決斗竟然使得都是如此下賤的手段。”
“這是擂臺,就看誰能將對方趕下擂臺,你要受不了了就自己跳下去,反正我還有十來支箭。”
…………
“這什么人啊?公正的比武怎么放冷箭呢?”
“我還以為是多厲害的人物呢,原來也不過是個花架子。”
看臺上的人們開始對于林裕盈的表現有些不滿了,大家都是奔著他的名號來的,結果他拿著長槍還沒能破了一把單刀,實在是為人所不齒。
更激烈的討論聲產生在世家子弟之間,楊閆東的嘴劈成八瓣都不夠跟他們吵的。
“昨天不是很囂張嗎?今天囂張到哪去了?”第一句挑頭的正是昨天頭戴飄飄巾的那位。
“不是昨天你尿褲子的時候了?我是真沒想到你小子今天還敢來。”楊閆東回罵道。
“你!”那人氣的臉色發白,險些暈厥過去。
“呵呵,你這不敢上場的人還在這里夸夸其談,你哪來的臉啊?”陳家的小輩,也譏諷著。
“呦,你們陳家人怎么還沒走干凈呢?其實你們陳家要是真沒人了,下次就不用參與了,上個廢物被一介女流秒殺了多丟人啊。”
“別吵了!”曹家的公子收起了折扇,重重的一拍案頭。原本他只是安靜的看著比賽,卻不曾想這群世家子弟這么咋呼。
“你算個什么東西。”陳家的小輩第一個不服了,吵不過楊閆東這個潑皮還吵不過這個文縐縐的讀書人嗎?“怎么了,直到自己不占理不敢說話了?你反駁啊,你不是威風嗎?”
曹家的公子緩緩起身,沒等人反應過來,那柄折扇飛來,若不是潘桂安將他拉了過來,扇子鑲嵌進了墻壁中,青磚被擊碎,這飛扇不死也得讓他脫層皮。
“我代表他向您賠不是。”潘桂安拱手一禮。
“真是,吵急眼了沒控制好情緒,您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馬吧。”楊閆東也為他開脫。不為別的,只因為現在在他們面前的是曹家的大公子——曹鈺。
“下次嘴巴放干凈的。”說完曹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其他人也不敢再大聲說話了,大家的目光重新回到擂臺上,卻發現局勢已經兩極反轉。
…………
亭臺之上
燕王剛剛跟陳家和白家兩大世家的家長調笑完,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張燁麟坐在主位上,他的身側只有燕王敢于靠近,按照禮制來說,當地的世家該對這位貴客敬酒,可他的森冷氣息和不怒自威的殺氣讓眾人不敢靠近。
“這個就是你看上的小子?”燕王有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身后的侍從急忙端酒過來給殿下滿上。
“哈哈,殿下不是靈修者,不能參悟其中奧妙也能理解。”張燁麟俯視著不斷射箭的林裕盈。“他看似不敢和宇文家的小輩短兵相接,實則是他在盡可能省力的前提下,打亂對方的氣息。不知燕王殿下可曾了解宇文家的家傳刀法。”
“刀影連順,一氣呵成,愈戰愈勇。”
“不錯,但如今他的氣息已經被打亂,再要去調息就要花費時間,這段調息時間就是林裕盈進攻的機會。”
…………
正如同張燁麟所言,戰斗落入了林裕盈的節奏。馬步扎穩,槍出如龍,手中送放自如,攔拿扎每一槍都讓宇文青招架的十分狼狽。
“怎么不瞎叫喚了,你不是很愛叫嗎?繼續叫啊。”
到現在宇文青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擺了一道,原本他以為這個鄉巴佬不會理解自己的刀法,但對方十招之內就悟出其中奧妙。
“還是大哥說得對,有些東西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宇文青在抵擋之余暗想著。
隨著林裕盈幾次刺擊都險些刺傷自己,宇文青連續幾個后撤步,最后抬起了袖口,一柄戴在手腕上的暗弩露出袖口,一支暗弩的弩矢直奔林裕盈面門襲來。
“就知道你小子要玩陰的。”林裕盈低頭躲過,但高速的弩箭射斷了他的束發。
“費勁。”林裕盈把頭發捋到一遍,拿著長槍的槍刃割開,那令女孩子都的羨慕的長發干凈利落的斬斷。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果然是個不懂禮法的賤人。”
“頭發散了影響我揍扁你。”把頭發踢到一邊,林裕盈提起長槍又迎上去接站。
刀槍劍影相互碰撞,北境軍的槍法就一點,簡潔。沒有任何虛招,沒有什么花式和假動作,就是干凈利落的刺、擋、收無縫銜接,這種適應大軍陣作戰的槍法在單打獨斗中同樣能發揮出這樣的戰場上的壓制力。
見情況不妙,宇文青的暗弩間隙發射,才使得自己的長槍的攻勢稍有減緩,可卻是無濟于事,在接連的打擊之下,他的體力已經見底。
“你小子,逼我玩命了。”
“靈技-炎刃”
一股異火噴薄而出,不如同正常的赤焰,而是變成了一份深紫色。
火焰附著于他的刀鋒上,利刃朝著林裕盈斬去,林裕盈去用槍刃抵擋,重重的一刀震得他虎口生疼。
撤開幾步后,林裕盈驚訝的發現槍刃上留下了明顯的凹痕。
換上弓箭,他盡可能將宇文青控制在五步距離開外的地方,畢竟他倆都是新成為的靈人,他的靈力底蘊也不會多深厚,只要再拖延一會兒,他就該力竭倒地了。
可直到最后一支箭射出,宇文青的火焰仍未熄滅。
不曾想宇文青是真的拼命了,快步瞬間來到林裕盈身前,一刀劈下,弓臂被一刀斬斷。急忙換上長槍的林裕盈一槍劈下,卻被附著火焰的刀刃橫截一斬斬斷槍頭。
但林裕盈的目的也達到了,近身的他一拳將宇文青打的倒飛過去,長刀也掉到了地上。
“你不是牛嗎?你再給我牛一個看看!”林裕盈騎在宇文青身上,拳頭如雨點般砸下。
“第三場比試,楊家林裕盈勝!”直到直到比賽結果宣布后,林裕盈才停下手中粘血的拳頭。林裕盈從宇文青身上起來。
雖然他已經稱得上是“殺人如麻”但不知為何,自己對這個家伙的恨意超乎于自己的想象,打敗他也給予了自己未曾意料到的爽感。
“記得給錢,寄到楊府就行。”
“你怎么就這么在乎五百兩。”宇文青氣息奄奄。
“對你們這種人五百兩是不痛不癢的一筆錢,對我來說,這可是我這輩子都賺不到錢。”他將手在衣服上胡亂的蹭著。
林裕盈懶得向觀眾行禮,他只對趙孟華行了北境的軍禮,隨意一揮手便下了擂臺。
場下對于這場比試報以噓聲不斷,原本以為這備受矚目的第三場能如同前兩場一般精彩,但是全程二人都在用弓弩對射,精彩的打斗寥寥無幾。尤其是林裕盈在宇文青釋放靈技后,他又繼續躲閃,而不去正面接戰更令人難以啟齒,在外人眼里這就是怕了而不是戰術。
在人群中,一個頭戴笠帽的人聽著周身噓聲不斷,淺笑了一下,暗自離開了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