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夜風吹拂,好似鬼哭狼嚎。
江超看著周遭如同地獄一般的場景,渾身冰涼至極,不由得腿軟了一下。
“你,你是誰?”
看著那提刀青年,江超面露恐懼,掃了一眼周圍,竟是見不到一個活人,心下更是一沉。
號角聲起,到他出來。
這才多久,竟是無一人存活?
“我是誰?”
楊旬放下手中頭顱,輕輕一嘆:
“不過荒野一獵戶,今日前來,到訪此處,只為,取你狗命!”
嘆息之間,楊旬立刀擦拭。
只是幾下,便就放棄。
那長刀血紅,點點銀白反倒成了斑駁之物,清洗也沒了意義。
“英雄好漢,繞我一條性命!”
江超眼眸一垂,立刻下跪求饒,絲毫不帶猶豫,快的令人瞠目結舌,毫無武者的節操。
“我,我是被逼的。”
“那蔣仁義兇狠毒辣,我是被他強行帶到蛇王山,被迫才做了土匪的。”
“饒我一命,少俠,以后我不再作惡了,保證改良從寬,做個好人!”
江超隨即磕頭,向楊旬討命。
眼底,卻是一片冷光,同時也在暗暗凝聚氣血,帶著森寒殺意,隨時準備動手。
他說的倒也不是全是假話。
當年江超也是良人,后因做了逃兵,通緝在身,不得不跟了蔣仁義,成為蛇王寨的土匪,燒殺搶掠。
但后來,他就上癮了。
殺人,取財。
美色,權利。
這種不用負責,只需要強取豪奪的感覺對江超來說,已經深深的浸入了骨骼。
“小崽子,毛都沒長齊,待會兒只要你靠近一點,看我不會活剮了你!”
江超暗暗發狠。
事情發生太突然,他剛剛正在忙活,又被驚嚇,岔了氣,渾身氣血不穩,一身氣力用不出幾分,對敵勝算不大。
只要等他調息完成……
一個練皮境界的毛頭小子又算得了什么,他可是練肉境界的武者!
“等等!”
“放過我!”
江超渾身突然一顫,一股涼氣赫然從脖頸處傳來,猛然抬頭間,一抹血色寒光已然朝著他劈砍而來。
赫然是楊旬揮刀而下!
“既然這樣,你找死!”
顧不得調息,江超咬牙起身,運足氣血,手中大刀順勢一劈。
錚!
金鐵交錯,火花四濺。
只是一瞬,江超就感到右臂一痛,一只粗大的胳膊連帶著大刀一并落到地面。
噗嗤!
又是一刀橫斬。
刀過脖頸,淡白漣漪散入空中。
一顆大好頭顱登時飛起,一張面孔定格在怨毒猙獰的表情上。
嘩~
血色如雨。
為滿地的鮮紅又增添了些許的顏色。
“廢話真多。”
楊旬眸光微垂,衣袍獵獵,一身血紅如披風掛飾,隨風而動:
“你之遭遇,與我何干?”
一位練肉境界的武者,面對低他一階的敵人,遇事居然指望求饒和偷襲,還在試圖通過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奪人眼球。
當真是……腦殘。
莫非他還會因為這一番話語,從而生出惻隱之心,留下禍患?
楊旬面帶冷笑。
抽刀,拂袖。
將粘稠液體擦去,楊旬無奈的看著一身的紅色,心道待會兒匯合,別再被同伙當成變態殺人魔看了才是。
……
蛇王寨,頂峰。
成百上千道人影攢動,持刀砍殺,火光之下,圍在一起,砍殺其中的十人。
砰砰砰!
錢富淡漠,出拳極速。
一身氣血上涌,在體內循環,拳腳之間風聲鼓蕩,一擊就可以打退大片的土匪,所過之處,皆是血肉泥潭。
周身,九人各自靠攏。
也都是絕招盡出,盡自身最大的力量,盡可能的擊殺眼前靠近的匪徒。
但土匪還是絡繹不絕。
“怎么回事,蛇王寨怎么可能有這么多武徒,這種級別的資源,不該是一介土匪窩能夠擁有的!”
錢富面色平淡,心中卻是有些凄然。
他到這里執行任務,本是拿了六扇門的情報,可現在這種情況……
而在一眾土匪中,有五人自有穿行。
各自施展武功,刀劍紛飛,不斷的限制著錢富十人,進行壓制。
為首,是一大漢。
高大似塔,手持一把環首大刀,揮舞如風,正和錢富相峙。
正是蛇王寨的首領,蔣仁義。
“有意思,你的武功已經到達練筋境界,與我相同,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蔣仁義揮刀而下,同時侃侃而談:
“不過在同析,我似乎沒有聽說過你?”
這很不尋常。
一位練筋武者能力非凡,即便不被朝廷招攬,也會是各大勢力眼中的香餑餑,怎么可能連聽都沒聽說過?
除非,他的事情被發現了……
蔣仁義眼中暗光一閃。
“哼!就憑你也配知道我的名號?不過是區區一介匪寇,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錢富避而不談,同樣一刀劈去,架開劈砍而來的大刀,而后氣血一動,揮刀而出。
嘩~
刀光拂過,氣流如水。
森寒閃過之間,又有大片的土匪梟首,蔣仁義也被這股力道打的節節后退。
“好好好!”
蔣仁義怒極反笑,大喝道:
“我不知道你是哪個地界來的人,到了我這里,還想全身而退?”
“小的們,給我上!”
說罷,身邊的一眾土匪更是群情激奮,神色狂熱,悍不畏死的沖殺向錢富幾人。
“這幫狗東西就不怕死?”
梁三一拳打出,打死圍上來的土匪,驚怒之余,也不由得擔憂道:
“錢大人,再這樣下去,我們怕不是都要被活活耗死在這里!”
武者固然擁有碾壓尋常人的體魄,可到底不是真的金剛不壞,刀劍不加身。
若是低上幾個境界的武者拿著兵器,并非不能夠破了他們的防御。
眼下烏泱泱的一群土匪,千百數估計都有,不要說傷了他們,就是把他們剁成肉泥,砍成血沫都足夠!
而且鬼知道這些土匪這么悍不畏死。
要是你有這種意志,當什么土匪,參軍入伍,怕不是早就有了官職!
“我知道,再等等!”
錢富一邊應付著蔣仁義,心中也在計算著如何逃出生天。
數千的武徒,或者是蔣仁義。
這兩者任意一人他都不在意,可以應對,但兩者合一,卻就不是他能夠應付的了。
如果能去除一方……
錢富有些可惜,要是招募來的這幾個武者能夠騰出手來就好了,可惜蛇王山的這幾個頭目也不傻,只是游斗。
無端的,錢富想起了楊旬。
根據老大的意思,這是個人才,可以先觀察著,日后說不定可以吸納。
現在卻是遇到了這種境遇,恐怕是兇多吉少。
有潛力,也要成長的起來。
“千萬,不要過來……”
錢富思緒波動,手中長刀卻是絲毫沒有停滯,縱使落入下風,一套又一套的招式連環而出,竟也使得那蔣仁義奈何不得。
兩人暫入僵持。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不過是一時而已,那錢富的體力明顯在逐步下降,在圍攻之下,又能夠支撐得了多久?
“投降吧,寨主說不定會饒你一命!”
“大哥仁義,你若是降,蛇王寨的椅子有你一把!”
“我大哥何等實力,你跟著朝廷,哪里有我們蛇王寨痛快,有前途?”
不多久,苦戰的十人之中就有了傷亡,幾位武者頭目立刻空出手來,徘徊在錢富周身,打著游擊,尋找破綻。
說的為求懸賞的幾人都有些猶豫。
錢富大怒,正欲還口。
就只聽得遠處一道笑聲壓過了眾多刀兵砍殺之音,赫然的蓋壓而下!
“我怎不知道你們有這么大的臉,不過是龜縮在土坑里不敢出來的縮頭烏龜,還敢與逞我等口舌之爭?”
笑聲由遠至近。
音起音落間,楊旬自遠處滑翔而下,落入一眾土匪之中。
隨后氣血運轉,手中長刀一轉。
噗噗噗!
轉瞬間,十幾顆頭顱瞬間落地。
“錢大人,各位。”
楊旬右足踏立頭顱之上,手中血刀橫立,一身血衣獵獵,隨風而動:
“莫非,是怕了這些沒有卵蛋的畜生?”
血衣狂舞,刀在人手。
一時間陷入狂熱的匪徒竟然下意識的停在了原地,眼中泛起掙扎之色。
“哈哈哈!”
錢富一拳逼開蔣仁義,大笑道:“說得好,我哪能被你個毛頭小子瞧不起!”
“扯淡,我會怕他們?”
又有人怒道。
精神振奮下,手中兵器都快了幾分。
方才的局面可以說是十死無生,逃都逃不出去,可現在楊旬加入,那就不一樣了。
多了一位武者,生機就多了一分。
能夠修行到現在的境界,哪一個又是簡單角色?
“這小子,這小子!”
蔣仁義眼角一撇,怒火升騰。
想要抽身而出,將其順手打死,可是身旁的錢富卻是反過來牽制住了他。
局面一下反轉過來。
“給我殺,你們還在等什么!”
蔣仁義忍無可忍,從懷中掏出一枚鈴鐺,隨即搖動。
單打獨斗,他不是錢富的對手。
“那是!”
錢富瞳孔一縮,驚疑不定。
叮~
鈴音拂過,仿佛帶有某種神秘力量。
原本有了退縮之意的土匪再次狂暴,完全沒了怯意,沖殺向楊旬等人。
“什么東西?”
楊旬凝視那枚鈴鐺,面露不可思議,隨后感受到身邊再次沸騰起來的殺意,面對千百位武徒,只能再次揮刀: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