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并不知道自己走后五臺山發生了什么。

他和楊志才過上一個多月安穩日子，就又被迫踏上了這流浪的道路。

兩人的流浪之路，倒也過得不差。因為智真長老交給顧景的那個小口袋里，有著足足能讓他們兩人不愁吃不愁喝小半年的錢兩。

顧景一邊趕路，也一邊在想著關于自己二叔提到的這位司馬嘯林的信息。

千年夢中，顧景倒是沒有在《水滸傳》中看到任何關于這位江湖怪杰的身影，但他卻又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千年的記憶，想要一下子想到也不算輕松。

路上緊趕慢趕，顧景整理著自己的海量回憶，才算是想到了這司馬嘯林究竟是何許人了。

司馬嘯林，并非是《水滸傳》里的人物，而是來自自己聽過的評書《水泊梁山》和《江湖怪杰之死》。

看來自己這大宋，越來越不像是個正經大宋了。

其實對于水滸而言，司馬嘯林可不是個普通的路人角色，他是玉麒麟盧俊義的師叔，史文恭的師傅。

只不過這位老前輩的下場并不好。

因為一時善念被史文恭蒙騙，又因為史文恭覬覦司馬嘯林的槍譜，結果他與女兒司馬文姜皆被史文恭所殺，沒想到他竟然和自家二叔是老友，也不知道這時候的史文恭已經到司馬山莊拜師學藝了沒有。

顧景心里有了些想法。

不過這些想法也得等到他回了江寧府，根據實際情況再去一一施行。

從五臺山到江寧府的司馬山莊，那行程可是當初從濮陽城到五臺山的一倍不止。

顧景和楊志在途中也并沒有只顧著趕路，他們依舊保持著每日的兵器練習。除此之外，他們還會嘗試著設計出合適的合擊技巧。

這也是因為那日和魯智深動手，兩人得到的啟發。

雖說以多打少是有點勝之不武。

可是.......

出來混的，你說臉面重要，還是命重要？

歷史事實證明，只要茍得夠久，就連皇帝之位都能是你的，更何況是其他事？

顧景也開始翻閱二叔給自己的那本《縱橫法》。

當時他不明白二叔為何會先看向楊志，可等到他開始修行《縱橫法》的時候，他才明白了二叔當時那一眼的深意。

這《縱橫法》，顧名思義，便是合縱連橫的意思。

而做過了千年夢，玩過了不少后來人所做游戲的顧景，自然能用更簡單的說法來解釋這本縱橫法到底是寫了些什么。

組隊，湊羈絆。

《縱橫法》的本質是一種技巧，分為兩個部分。

第一部分，是通過縱橫法，將自己的玉牌與同伴的玉牌連接至一起，獲得天人感應，完成組隊。

在一定的距離里，同一個隊伍的伙伴，能夠通過玉牌的氣息來辨別隊友，并且可以傳達一些簡單的信息。

第二部分，則是完成組隊后，通過喚醒玉牌，主動激活羈絆，來與同伴的羈絆達成聯結。

在一定的范圍里，同一個隊伍的伙伴，在激活相同羈絆后，不僅會獲得更為強大的增幅提升，在達到一定數量的和質量的玉牌聯結之后，更是會獲得天地感應，觸發出足以改變戰局的效果。

這些效果，或許是被動的戰力增幅，或許是一些特殊的主動技能，或是更多的未可知。

本身玉牌的奧秘就足以世人開發許久，這縱橫法更是為玉牌提供了更多的可能。

顧景覺得，這就像是圍棋一般。

明明只有一黑一白兩種顏色的棋子，也明明有著看似簡單的規則，卻有著近乎無窮的路數。

不對......

顧景想起了自己在千年夢里，互聯網興起的時代，擺爛生活的那段時間，自己每天打完工回家就會打開的游戲。

這不就是自走棋嗎？

顧景的臉色變了又變，他心中有了一些猜想，可又不知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人生，什么才是夢。

他的心緒飄忽，在日常的對練中，有些心不在焉，幾次差點自己往楊志的刀尖上撞。

若不是楊志反應得夠快，怕不是顧景就能這么把自己一頭攢死。

“哥哥，你這是怎么了？”

楊志仔仔細細地擦了擦自己祖傳寶刀的刀面，才將寶刀小心翼翼地收回了刀鞘里，他抬起頭有些疑惑地朝著顧景招了招手。

顧景在原地略微發呆，搖了搖腦袋。

“我在想，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楊志重復了一遍顧景這奇怪的問題，他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

“真就是真，假就是假，當下就是真啊。”

楊志脫口而出，盡顯隨意。

“當下是真.......”

顧景原本迷茫的眼神，慢慢地聚攏，半晌便恢復了清明，他眼神有些古怪地看著楊志。

有時候，其實不要想得太復雜也挺好的。

“你說得對，走吧，上路。”

顧景咧嘴笑了笑，看著空無一人的大道，凄凄冷冷飄的雪，翻身上馬。

“行吧，又神神叨叨的。”

楊志撇了撇嘴，把祖傳寶刀重新塞到自己的懷里，也不管這樣顯得怪異顯得突兀，也翻身上馬，縱馬跟著顧景前行。

還沒到江寧府，甚至還沒走到江南地界，顧景就已經掌握了《縱橫法》。

不過古怪的是，這縱橫法似乎只有顧景能掌握。

在途中顧景也有讓楊志也嘗試著修行縱橫法，但楊志卻連入門的第一步都沒有辦法做到。可他的玉牌又能接受顧景縱橫法的組隊，兩人一番深入探究之后，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這縱橫法，顧景所掌握的主動權，也就是隊長的職權，其他人則是會作為隊員加入進隊伍，只能控制退出，不能主動加入，想要加入隊伍就只能經由顧景邀請。

這讓楊志更加堅定地相信顧景的能耐，也更加相信自己封侯拜將的光明前景。

兩人對于這新鮮的能力也好奇得很，便在每日對練、合擊訓練之后又加入了新環節，專門研究縱橫法的妙用。

直到進入了江南地界，他們已經熟練掌握了如何隔著一里地的距離，通過玉牌準確地傳遞出十字以內的信息。

至于第二部分的羈絆聯結，顧景嘗試著激活了自己的【刀客】羈絆。

可不知道是因為顧景的【刀客】羈絆如今仍是不入流頂尖的水準，無法與楊志的二流頂尖實力匹配。還是因為現在能夠激活【刀客】羈絆的人數不夠，他們兩并沒能從羈絆聯結中感受到實力增幅或是什么技能。

此事也只能暫且擱置，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