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的馴獸師有些不好的預感,但還是說道:“我信奉著秩序。”
弗洛斯問道:“你既然信奉著秩序,為什么要幫助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海盜?”
馴獸師張了張嘴瞪大了眼睛,卻什么也說不出來:“我……”
弗洛斯又問道:“什么是秩序?”
馴獸師有些茫然,不知道眼前這個船長為什么這樣問。
“我是邪惡的海盜,你是正義的信徒。我殺你,就是秩序。”弗洛斯對一旁的隨從揮了揮手道:“幫秩序教廷殺了這個不學無術的偽信者。”
被拖出去后不久,馴獸師凄慘的求饒聲突然戛然而止。
弗洛斯把掛墜丟在了地上,接著往上面吐了口吐沫:“還有哪個是秩序教廷的信徒?”
這句話剛剛說完,隊伍中的不少人瞬間面色一白。一時間人群頓時有些騷亂,甚至有幾個人想要趁著海盜們不注意拔腿逃走,于是有些被火槍打死,有些被用刀當場砍死。
很快,輪到隊伍后面的林蹊了。此時,這幾十人的隊伍剩下的活人已經少了近一半。
那個被稱為巴尼的海盜拎著火槍走了過來,他給火槍再次上好了彈藥,然后抬頭問道:“你是誰的信徒?”
林蹊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我是鴉人之神的信徒。”
巴尼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弗洛斯。
看船長似乎什么也沒聽到的模樣,于是他接著問道:“你怎么證明?你會作畫?”
林蹊搖了搖頭回答:“不會。”
巴尼皺了皺眉頭:“你會雕塑?”
林蹊依舊搖了搖頭:“不會。”
巴尼抬起了火槍指著林蹊的頭道:“騙子。”
林蹊對著后面的弗洛斯說道:“請問能把你的餐刀借給我用一下嗎?”
巴尼有些不明所以,皺了皺眉頭道:“你要做什么?”
坐著的弗洛斯停下來繼續書寫的筆,饒有興趣的拿起餐刀遞給了侍從,讓他交給了林蹊。
巴尼沒有等來回答,下一刻他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年輕人接過來餐刀,然后緩緩的對著自己的心臟位置一點點的刺了下去。巴尼瞬間瞪大了眼睛,顯然如今這副畫面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的。
“你……”
“噗嗤!”
林蹊拔出了帶血的餐刀,擦去上面的血跡后把他交還給了侍者。
這不是個正常人,甚至可能不是個活人!
這算是非凡者嗎?
這是信奉鴉人之神的所帶來的力量?
“弗洛斯先生,我沒有辦法證明我的來歷。”捂住了咕嘟咕嘟流血的胸口,林蹊說道:“但是我想這樣至少能夠證明我不是什么教會的信徒,你說呢?”
弗洛斯走了過去,看著這個年輕人問道:“你信奉鴉人之神?”
林蹊眼睛一眨不眨的說道:“是的。”
“給他一個房間。”弗洛斯很感興趣的看了林蹊很久,接著說道:“從今天起,他就是自己人了。”
如今的教廷正千方百計地想要對付他們,所以經常會派一些別有用心的人過來,偽裝成各種模樣。但眼前這個年輕人顯然不存在這樣的隱患,哪怕真的是招募間諜,接納一個死人顯然也已經超出了秩序教廷的承受極限。
雖然這個死人不知道為什么還能活動,但這些詭秘神明的信徒身上,哪個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種人,自己早晚能夠派的上用場。
弗洛斯并不擔心林蹊會找機會私自跑出去,擁有了這種能力的詭秘神明信徒,出了碼頭用不了一會兒就會被那些守衛士兵殺掉。對于這個來歷神秘的年輕人來說,這個聚集了各種海盜的碼頭反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蹊很疑惑。
自己遇到了弗洛斯,并且暫時取得了他的信任,但是角色線索卻不知道為什么沒有任何的反應。獲得了自由的林蹊走在街上,思索著自己哪里出現了疏忽。
需不需要找個機會,把附魔手記或者那個鴉人之神的雕塑拿到他的面前呢?
雕塑還好說,附魔手記就不好解釋了。林蹊并不知道那個阿羅與弗洛斯的關系,貿然的暴露自己與這件事情有關,怕是要出問題。
自己得迅速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鴉人之神到底是什么。最好還要清楚,這個弗洛斯的愛情故事背后,有沒有什么隱藏版本。
在這樣的海盜聚集點,想找一個擁有這類書籍的地方顯然不太現實。
林蹊走了一路,突然在一間看起來十分紛亂的酒館停下。透過了這個酒館的窗戶,林蹊還看到了還有一個不算熟人的熟人,海盜巴尼。
“巴尼?”
聽到聲音回頭的巴尼看見他后臉色一僵,一手拎著剛剛掏出來炫耀的火槍,一手摟著懷里的姘頭,屁股往往旁邊移了兩下。
之前林蹊的那一番所作所為,巴尼看得一清二楚。無論是什么樣無惡不作的人,對于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總是在心里保留著足夠畏懼。
這個在船上飛揚跋扈的粗獷海盜,面對林蹊時卻顯得多少有些拘謹。
從他的表現中,林蹊大概能夠推測出一些事情。看來這個世界的非凡者并沒有那樣普遍,也許只是占據了相當小的一部分,以至于像巴尼這樣各處漂流的海盜遇上時也會做出這樣的反應。
“喂。”
正在此時柜臺后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是那個在船上被喊大副的那個女人。現在這個女人近在咫尺,林蹊終于確認她長得實在是很像楚盈。
“你是新來的?看起來還很嫩。”女人看著林蹊打量了一番,用自己的氣聲緩緩低聲說道:“我可以給你個優惠價。”
她靠的實在過于接近,以至于林蹊不得不稍稍把脖子往后仰了仰。
林蹊遲疑片刻,試探著問道:“我們見過面嗎?”
“我每天都見過很多男人,但像你這么細嫩的,應該會留下一些印象。”女人伸著手似撫似撩劃過林蹊的面龐,注視著這個小白臉緩緩道:“很遺憾,顯然我們還從沒見過面。不過,我們可以在今夜加深些彼此的印象。”
說到加深時,女人湊近林蹊的耳邊把語氣加重了一下。
面前女人現在的這個做派,林蹊暫時無法把她和之前的那個女警察聯系在一起。
“對不起。”林蹊壓下了心中疑問,接著禮貌地拒絕道:“我還是更加希望用愛情打動姑娘們的心。”
“總是要花錢的。”女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接著把帶著溫度的手帕放在了他的手邊,輕聲說道:“只不過我們明碼標價。”
說完,她端起酒杯轉身離開。
手帕上手寫的一串地址還有唇印,被一旁巴尼看在了眼里。
他想不明白,自己學著船長吃牛排喝紅酒,打了領結還續起了胡子。廢了這樣大的功夫,為什么還是不如眼前這個斯斯文文的小白臉。
他憑什么剛剛進來就能獲得這樣的青睞?自己到底差在哪兒了呢?
巴尼打算虛心的向這個人取取經,他第一次打算主動的找男人搭訕。
于是,他忽略了這個林蹊不是個正常人的事實,湊過來問道:“朋友,還不知道你來自于哪里?見過大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