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芳相信岳不群的話，但他也相信岳不群傳紫霞絕不僅只有這一個原因。

翻開第一頁，上寫道：“此神功初時似有若無，綿若云霞，而蓄勁久矣，則撼天動地。當使丹田常積……”

顧芳看罷，不甚理解，岳不群細語解釋：“這乃是我華山蓄氣的無上法門，芳兒你或許記不住那許多劍法，可只要能積累深厚的內力，便是大巧不工了。”

不管怎樣，岳不群對于顧芳實在有恩，顧芳還了那紫霞神功，極恭敬道：“師父，還望我們都不失本性，弟子拜謝了。”

岳不群接過紫霞，輕聲道：“芳兒，你說得可真好，這秘籍你……”

“我都記下來了。”

顧芳帶門離去，這屋子本就破舊，陽光一射，岳不群看著紫霞，便滿是落塵。

顧芳走去演武場，心情復雜。

林平之正看著師兄們練劍，他只能看，因為沒人教他。

“平之！”

顧芳緩緩走到他身邊，說道：“學的怎么樣了？”這顯然是句廢話。

林平之回首，見是顧芳，便微笑道：“師兄，我看的入神，已經學了些樣子，這就打給你看！”

說罷，林平之劍已在手，一個點踩借力躍起，漂漂亮亮地打出了那華山劍法中的白云出岫、有鳳來儀和天紳倒懸。

這便是天賦，比起顧芳的耐打，林平之的一看就會顯然是另一種能力，一種顧芳始終學不會的能力。

其余有些師兄們見林平之打得漂亮，卻還始終不想承認，只過來譏笑道：“林公子，學得這么快，要不咱倆練練？”

不錯，這正是那日第一個挑戰顧芳的弟子，叫做蕭忍。

林平之對于華山的草木都極為尊重，便拱手道：“蕭師兄，請。”

那蕭忍只“嗯”了一聲，便又喊來許多人圍觀，很快圈內只有他二人。

蕭忍拔劍出鞘，是鋼劍，林平之也拔出鐵劍，二人對視片刻。

只見蕭忍直接躍起，手腕抖動，那劍便仿佛有四五個劍刃，林平之自然看不清楚，更不知怎么躲避。

眼看那劍要劃傷他臉，只好將見橫過，喊道：“師兄快請停手！”

可蕭忍卻似乎非常開心，就好像很嫉妒林平之的美貌。

顧芳見狀，趕忙攔去，“乒乒”幾聲，那蕭忍的劍招被顧芳化解，憤憤道：“顧師弟，你只會上挑嗎？”

顧芳懶得理他，柔聲向林平之道：“平之，你沒事嗎？”

林平之有些發顫，道：“師兄…”一個大男人，竟會哽咽。

顧芳緩緩轉頭，見蕭忍正吹噓自己那一手楊柳浮萍多么難練，練成了多么厲害，便冷冷道：“蕭師兄，你的什么楊柳浮萍，敢和我試試嗎？”

那蕭忍的楊柳浮萍本不是華山劍法，乃是他自創出來帶藝拜師用的，當然非常自信，道：“怎么不敢，不過，與你比，可就要用木劍了！”

這正合顧芳心意，要是鐵劍，他還真不一定能打過。

人們并沒有走開，等待之余，林平之小聲道：“顧師兄，蕭師兄那劍法幻刃很多，你要小心啊。”

顧芳了然，木劍這才送來，蕭忍道：“好師弟，你還敢讓我先手嗎？”

顧芳招一招手，懶得廢話。

蕭忍這就怒了，還是那一招功來，不過劍刃顯得更多，似乎有七八個的樣子。

顧芳什么都不會，自然也不躲，直接把劍扔了出去，蕭忍以為他放棄了，便開始笑，那劍分明已經刺到了顧芳的胸口。

可那只是木劍，顧芳完全沒有感覺，只抓著劍刃一扯，蕭忍失重，朝顧芳撲來。

又聽“啪啪”幾聲，火辣辣的耳光已經打在了他的臉上，蕭忍便更急，要和顧芳拼命。

約莫拼了半刻，蕭忍臉疼，這才作罷，兀自悻悻離去。

周圍有些慫人小聲道：“顧師弟，你不該惹他如此難堪的。”

顧芳感覺不對勁，問道：“他是什么貴族公子嗎？”

慫人道：“那倒不是，但他有個很厲害的哥哥，是公主的貼身侍衛，我們總也惹不起的。”慫人說完就走了，好些弟子見沒熱鬧看，便全都走了。

此時林平之向顧芳道：“顧師兄，謝謝你，等我找到我們家的辟邪劍譜了，咱倆一起練！”

“別！”

顧芳大為震撼：“你自己練吧，啊不，你最好也別練。”

林平之不解，問道：“為什么？那可是能稱霸武林的東西啊！”

顧芳道：“你天賦這么高，練別的一樣可以。”

林平之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他感覺顧芳和岳不群才是真正對他好的人。

顧芳的確對他好，起碼，不圖辟邪劍譜。

晚餐時，岳不群依舊要和顧芳同享，可顧芳依舊要和林平之同享，三人便坐一桌。

岳不群難言喜悅，問道：“芳兒，你覺得怎么樣？”

顧芳這才想起自己本來是要練紫霞的，卻意外抽了一下午耳光，慚愧道：“挺好。”

岳不群怔了片刻：“挺好？”

顧芳點頭吃飯。

岳不群爽朗一笑，又向林平之道：“你學得怎么樣啊？”

林平之想了半天，憋紅了臉，道：“挺好。”

“哈哈哈哈！”

岳不群掌開折扇，道：“那以后，平之就跟著芳兒你學了。”

夜深，月光撒進房間，獨屬于顧芳的房間。

顧芳盤坐在床頭，連第一步氣沉丹田都沒能做到。

好在外面傳開聲音，他便出去看，是林平之獨自一人在練劍。

顧芳就返回去拿了一壇酒，岳不群送的，還有兩個杯子，道：“平之。”

林平之聽到那心安的聲音，就收了劍，道：“顧師兄，你還不睡嗎？”

顧芳已將杯子遞去，正倒著酒，說道：“我年齡比你小，私下里，你喊我弟吧。”

“顧，顧賢弟。”

“林兄，”顧芳道：“我想請教你一些問題，就是你們是怎么氣沉丹田的，為什么我做不到？”

林平之道：“這個不難，你只需要深呼吸，先將體內的真氣聚起來，是一個小團，然后發力沉下去即可。”

“啊……”顧芳試了一下，感覺還是喝酒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