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巖莊園。

夏爾，路西，米伽坐于康德的會客室。

對于這兩位新朋友，夏爾早已有所耳聞，不過見面還是第一次。

他曾聽到小道消息，兩位當時在教堂里爭搶著要做康德大人的狗，直接猛虎落地式滑跪。

夏爾驚為天人。

這么豁得出去的嗎？

在生意方面夏爾也知道他們也從康德那拿到了合適的冬季服飾，不過夏爾并沒有因此產生危機感。

在和康德合作過一段時間后他就知道自己一個人是無法滿足康德的。

他的量太大了。

多找幾個合作商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吃過不少苦頭的夏爾并沒有多大的野心，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就行了。

“抽嗎？”夏爾掏出煙斗和煙絲盒。

他知道這兩人也是貴族出身，于是使出了傳統的貴族社交。

但說是如此，夏爾對煙也是不甚喜歡。

“不了，謝謝。”米伽婉拒。

“不……錯的煙絲啊。”路西下意識拒絕，不過當他聽到米伽的話后，立刻轉換了語氣。

他想起了米伽特別討厭煙味兒來著。

于是在兩只又苦又辣的大煙囪的包夾下，米伽從面無表情到面色鐵青，并且越發扭曲。

還好在他扭曲變成一張漩渦臉前，康德便過來了。

“咳咳咳……”

推開門，這股又苦又辣的氣味撲來，康德還以為自己來到了地獄。

抽慣了香煙后，康德對貴族傳統煙的抗性弱了許多，立刻開窗通風。

夏爾和路西也立刻把煙滅了，面色有些尷尬。

“既然你們都那么喜歡煙，想必我們今天的話題會很愉快。”

康德便排出了十幾盒香煙。

三人見這新奇玩意兒有些好奇，都拿來一盒。

打開后，米伽見小紙卷內包裹的是煙絲，臉色一僵。

“這煙有些奇怪啊？”夏爾看著這怪模怪樣的煙卷，有些疑惑。

“抽上一支便明白了。”康德抬頭示范，一縷青煙飄過。

夏爾和路西也立刻跟上，點燃了香煙。

素來不喜歡煙的米伽有些猶豫，可是他無意間一看，發現了夏爾和路西的異狀。

煙叼在嘴巴上，一動不動，雙眼失神，沒有一絲波動。

這煙……不一般？

米伽也從周圍的煙氣中輕嗅，發現并沒有那么辛辣苦澀后，也是嘗試性地點上一支。

然后。

嗡——

半個小時后。

“所以，你們覺得這東西如何？”康德問道。

“完美！沒有比這更好的煙了！”還沒等路西和夏爾回答，米伽的聲音便是貼著康德的問題發出，宛如一個狂信徒一般興奮，“沒有人會拒絕這種煙的，沒有！”

看著已經完全被香煙征服的米伽，康德笑了。

“很好，這東西名為香煙，我會交由你們銷售，不過我現在暫時不會廣泛放貨，只會給你們部分樣品。”康德說道，“有一些注意點我先和你們說清楚，以后你們要記得隨身帶著這個煙，在和別人交流時慢慢推廣。給工人們的工資中也要帶上香煙。在人多的地方記得抽煙。”

“這些東西不貴，你們大可以隨意散貨，到時候找我拿就行。”康德另外補充道。

現在他已經把泡泡水母們全帶到了現世，幾十只泡泡水母一起出產煙草合劑，產能非常可觀。以這種成本控制手段，其價格也相當的親民。

期間三人也奇怪康德為什么不選擇貴族作為銷售對象，康德倒是給他們好好講了一遍，但是他們對于商業的理解還不夠深刻，聽得云里霧里，只是把康德的方針聽到了個大概：把這些東西都賣給平民，盡量避開貴族。

半夜，幾人各拿了幾條香煙離開了。

感受著煙霧在口腔中翻騰，米伽有些迷糊。

他從沒感受過煙是如此美好的事物，讓他恍惚。

一支接一支，完全停不下來。

最后他摸了個空。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馬車中已經滿是煙頭。

米伽瞳孔微縮。

他看了看窗外，才發現走了一半的路，不過半個小時。

一盒煙已經沒了？

這東西消耗得那么快的嗎？

等等……不止剛剛，我之前在白巖莊園抽了多少？

完全想不起來自己今天抽了多少香煙的米伽第一次意識到香煙的可怕。

“難怪這東西要賣給平民。”

第二日，米伽的服裝鋪子。

把剛剛進到的雪地靴全部賣完后，米伽正準備吃個晚飯，卻沒想到一個一臉苦相的男人尋上他來吃飯。

那是他曾經的朋友布朗，他們兩人之前玩得很好，但已經有兩三年未見了。

把瑣事吩咐給店員后，米伽便和他一起來到了一間酒館。

“聽說你現在在一個工廠里當車間主任，干得如何啊？”米伽隨意問道。

布朗和他一樣是貴族次子，輸給了自家大哥，出來自立門戶。但和米伽不同，他的前半輩子并不順暢，最后憑借貴族優良的文化教育，最后有機會進入了一間工廠，成為了其中的一個車間主任。

只不過米伽沒想到就這一句話，直接撬開了布朗的話盒子。

“嗨，別提了，一天到晚沒個清靜的。”

“工廠里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幫蠢笨奴隸，一天到晚活兒沒干多少，機器倒被干壞了十幾次。”

“活兒干得差也就算了，還天天打架。”

“更該死的，他們還都是廠長的財產，我還不好動手好好打他們一頓！”

“搞得老子一天天半夜回家，我家婆娘還以為我出去鬼混。”

幾杯酒下肚，布朗便是把這些天的苦楚全部傾倒出來。

就在這時，布朗的舊友遞過來一支奇怪的東西。

“這是？”

“來一根就知道了。”

布朗見米伽把那奇怪的東西叼在嘴里，用火柴點燃后，吞云吐霧起來，看起來頗為瀟灑愜意。

煙？

布朗作為貴族棄子，他還是知道煙的。

不過他也記得米伽可是個對煙討厭至極的家伙，怎么這時候反而抽起了這種奇怪的煙。

出于好奇，布朗接過香煙，有模有樣地學著來了一口。

……

“嗯，我是睡著了嗎？”

布朗望著白色的天花板，記憶逐漸回歸。

“昨天發生了什么？”

“那群奴隸又打架了，因為破壞了機器，活兒干不下去了，我早下班了。”

“我在路邊閑逛，發現米伽那小子開得店鋪，便想找他喝酒了。”

“我們到了酒館，喝了酒……然后發生了什么？”

布朗皺了皺眉頭，左手無意識地亂摸著，然后在口袋那里停住。

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木盒，非常自然地從中取出一支香煙叼在嘴里，另一只手取出火柴打火。

輕吸一口，布朗因為思索而聚在一起的眉頭松開了些許。

“然后我和他抱怨了許多工廠里的屁事，他分給我了……”

這時，布朗頓了一下，驚愕又茫然地看著手上夾得香煙，陷入沉思。

這啥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