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巖莊園，書房。

戴著郁金香胸針的老人優雅地喝了一口紅茶，然后舒適地靠在了沙發上。

“羅斯柴爾德男爵，真的不能讓我看看工廠建設嗎？雖說我是搞貸款的，但我也見過不少工廠，興許我能給你一些建議呢？”新晉的巴爾克副行長提出建設性意見。

雖說是新晉副行長，職務上和經常往外跑的銀行經理已經有所不同了，但是博納很清楚自己升職的關鍵，所以往白巖莊園跑得還算勤快。

在之前與行長的交流中，他明顯表露出了對康德的好奇。那時候博納的回答沒什么問題，但是在一些細節上還是有所不足的。比如對康德賺錢細節上的認知。

行長雖然沒問細節，但是想必是對此相當感興趣的吧。

“這倒不必博納先生費心了。”康德自然是擋了回去，“車間雜亂，雜物較多，不適合副行長前去。”

“如果不能讓我看一看做評估的話，后期貸款上或許會有些……”老人不死心，想做最后一搏。

“這樣啊，那我的新業務或許要找……”康德內心冷笑，面上故作困難。

“但是我作為您的好友，這點小事肯定不在話下。”博納遲疑之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慷慨的微笑，“男爵難道準備開拓其他方面的業務？”

打探這種秘密只是嘗試罷了，怎么能因此耽擱正事呢？

以康德在服裝上那奇跡般地表現，博納對他的新業務也非常感興趣。

是繼續深耕服裝方面，開拓其他市場，還是進軍其他行業呢？

“先不急，來根煙，我們慢慢聊。”康德說道。

與此同時，他從茶幾下拿出了一個小木盒，將木盒打開，露出了其中一根根的……紙卷？

老人皺眉。

雖然自身并非貴族，但是作為經常和貴族打交道的銀行經理，他對貴族的一些習俗非常熟悉，比如煙。

雖然對煙的味道很是不喜歡，但是為了進入這個圈子，博納還是會抽的，隨身也帶著煙斗和煙絲盒。

可是這煙怎么是一根根的?

接過康德遞來的煙，博納很清楚地看到了這根卷煙是用紙包好的，一頭可以看到煙絲，一頭則用紙封住了。

這是什么古怪的煙？羅斯柴爾德家族特有的煙嗎？

“來，像我這樣叼著。”康德頗為熟練地咬著香煙說道，同時用火柴點燃了自己的香煙。

康德吸了一口，然后緩緩吐出一口煙圈。

博納雖然奇怪，但是也能看出來這的確就是煙。不過當他從這煙氣中聞到一股淡淡的香醇味道時，他一瞬間有些迷糊。

這味道……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在內心不經意的催促下，他也有學有樣地咬著香煙，然后點燃，輕吸一口。

嗡——————

只覺得大腦一陣嗡鳴，淡淡的辛辣在口中炸開，然后便是一股淡淡的香醇與空白的寧靜之感。

如夢似幻。

老人只感覺世間的瑣事在離自己遠去，一切的煩惱如云煙一般隨風而去，自己正被自由之風帶向無憂無慮的理想鄉。

只是這時，不知為何，耳邊似乎響起了他人的呼喚。

“博納先生，博納先生……博納先生！”

！！！

博納先生看著康德，如夢中驚醒。

怎么回事，剛剛自己發生了什么。

“博納先生，這根煙該換了。”男爵提醒道。

換？

正思索著這是什么意思的時候，嘴唇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熱意，才發現剛剛那一根煙已經燒到了嘴邊。

下意識地吸了一口后，博納立刻把這根煙吐掉。

而康德熟練地又給博納先生遞了一根煙，順便點上了火。

將煙叼在口中后，博納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煙怎么抽起來如此地舒服。

博納可是抽過不少煙的，那些煙葉抽起來大多苦澀難忍，要不是那該死的，迂腐的貴族傳統，這東西早該被淘汰了。

可是手上這煙怎么如此地令人舒暢，剛剛在自己就在第一口中徹底放松了，無意識中抽完了一根煙，甚至還不自知。

不過在抽第二根煙的時候，博納并沒有再陷入那夢幻般的感覺，不過精神能明顯地放松不少，雖然有種暈乎乎地感覺，但是反而更讓人沉迷。

仿佛墜入了神明的國度，可以忘卻世間一切煩惱。

這煙，抽起來似乎不賴啊。

就在這時，博納如福至心靈，腦子里突然清明了。

“您說的業務是這個。”博納夾起煙說道，目光炯炯有神。

“正是。”康德笑著吐出一口煙圈，“我改良了香煙的口感，怎么樣，這是相當不錯的產品吧。”

“完美的產品！”博納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

這煙的口感和舒適性完爆了曾經的香煙，在這個區域就已經呈碾壓之勢了。更別提它還能放松精神，能消解服用者的精神壓力。

“這個產品在貴族圈子內一定會成為最熱門的暢銷品，絕對的熱門，沒有之一！”博納雙眼火熱地說道。

不過這話說出后，男爵的臉色便是古怪了起來。

“貴族圈子？”

看到康德的這幅奇怪表情，博納一愣。

難道這煙不就是貴族圈子里的人才抽的嗎？

“嗯……博納先生，有些傳統之所以會過時，是因為他們符合過去的規律，而非現在。”康德說道，“同樣地，一樣新事物的誕生也不該受到傳統的束縛，這樣反而會阻礙他的發展。”

“煙固然曾經是貴族的象征，但是那是過去的故事了。”康德說道，“在它不再味道苦澀，反而能帶給人們舒適時，為什么它只會受到貴族的歡迎呢？”

因為價格啊！

博納腦子里快速地閃過了答案，可是在他要回答的時候，他突然就停下了。

因為現在的煙并不貴了。

煙草的歷史相當悠久，在千年前，煙草據說是人人都能接觸到的作物。

不過當魔力環境開始退化時，人類社會中教會的地位被世俗貴族所取代，而帶有魔力屬性的煙草也在那個時候變得昂貴了起來，所以在那個時候有也只有貴族能消費并且消費得起煙草。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保有魔力的煙草越發稀少，價格也越來越高。直到有一天價格達到貴族也難以承受的價格，煙草的價格神話也因此破裂。貴族圈子中大部分人都選擇去抽不帶魔力屬性的煙草，雖然難抽，但也維持了價格的體面。

所以除了老牌貴族，大量年輕貴族和新貴族都對煙避而不談。

于是真貨被假貨取代，而廣泛存在的無魔力煙草迅速地把煙的價格打落凡塵。

這時，博納突然想起了康德之前賣冬衣時的操作，眼珠瞪得滾圓，不敢置信道。

“你要把這東西賣給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