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秀將玉簡貼在額頭,心中默默誦讀,小半時辰后才緩緩睜眼。
這符道果然復雜無比,不愧是修仙百藝中的上四藝。
光是符紙、丹砂都大有講究,更不要提一支可以提高成符率的符筆了。
“不知我這道果,能否在符箓一道上給予幫助……”
在許秀的幫助下,趙天華順利引氣入體,成為一名煉氣一層的雜魚修士。
并且他誆騙趙金二人,說在他們身上種下了“碎魂種”,只要一個念頭就能掌控他們生死。
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隨著日后他們二人修為突破,一定會發現端倪。
雖然沒傳他們法術,便是意要壓他們一籌,但修仙者各自有所機緣,說不準哪天便被反噬了。
所以許秀必須要在增長境界之余,學習一些其他手段。
只要自己足夠強,就一直能壓著他們,他們也就一直都是自己手中的刀。
況且只傳了他們修仙法門,沒有傳授攻伐防御法術。
至于法器……想來也不是他們能夠買的起的。
“陣道號稱修仙百藝之首,艱難晦澀遠勝其他,我手中雖有傳承,但還是從相對較容易的符道著手。”
許秀取出柳如煙的符筆,此筆是下品法器,能略微提高成符率。
“靈符種類繁多,怕是不下數萬種,我初學此道,應該從不入品階塵符練起。”
靈符與修行境界一樣,有著品階之分,煉氣期修士僅能畫出一階靈符,至于二階則需要精通符道筑基老怪出手。
不過一階靈符中也不乏威力兇猛的,對付煉氣期修士已然足夠。
除塵符是符道中最基礎的靈符,可以使得使用者周身煥然一新。
儲物袋內有現成的符紙朱砂,許秀依照玉簡記載,將符紙鋪在桌上,于碗內倒入少許朱砂,再摻雜一些必要靈材粉末,最后以靈泉和勻,是為符引。
畫符時,所用靈材越是珍惜,成符后威能也有變化,這也是修仙界許多同樣的符箓卻有差異原因。
總有些奸商,喜歡以最低的成本畫符或煉丹,甚至是布陣。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我可不能貪圖省這一點半點,將身家性命棄之不顧。”
許秀學習符道是為了自保,暫時不考慮去坊市兜售,所以攪拌符引用料很足。
符筆是以某種玉竹制成,毫毛則是不知名靈獸毛發,一看便不是凡物,透著點點氤氳靈光。
他屏息凝神,提筆飽沾,腦中回想除塵符構造,隨后運轉靈力注入筆中,提筆開始勾勒。
除塵符不入品階,構造簡潔,但想要成符,則需要無時不刻控制靈力,尤其是起始一筆與最后一筆。
這也有個說法,第一筆注靈,最后一筆喚靈,不論哪個步驟出了差錯都會讓此符報廢。
許秀早已將除塵符的每道筆畫線條印在了腦子,此刻筆走龍蛇未有絲毫滯澀,就在他即將畫出最后一筆時,靈力陡然波動,就見桌上符紙“忽”地冒出火光,瞬間燒成灰燼。
“倒是意料之中……”
畫符最難的地方,在于控制自身注入的靈力,要始終保持在同一水平。
也難怪別人說,陣、丹、器、符四藝都是直指大道的技藝,因為在磨煉的過程中獲得許多旁人沒有的經驗。
就拿這畫符來說,若是許秀一直錘煉對靈力的控制,做到收放自如,那斗法之時便能依靠細節積累優勢。
“再來……”
許秀并不氣餒,除非是此道天才,否則誰敢說一次就能成符?
苦功夫罷了。
他再度拋棄心中雜念,放空思緒提筆沾墨。
這次就要比剛剛順當不少,一直等到提筆之后符紙才燒成灰。
又過有小半時辰,桌子下已經堆了一撮灰,許秀一連報廢了十多張符紙。
“已經差不多了吧?”
經過這么長時間練手,他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把握,隨后靈識沉入氣海,一顆碧綠道果靜靜懸浮。
道果似是知曉他心意,靈識甫一接觸便緩緩旋轉,散發莫名波動。
許秀只覺腦袋發癢,旋即耳聰目明,方才畫符時的許多不解之處竟一一參透。
此乃道果能力之一,增加悟性。
有此相助,許秀不敢耽擱,立馬又拿了一沓符紙開始嘗試。
不一會的功夫,他屏氣凝神,提起凌厲一筆,符紙上忽地閃過一道靈光。
“成了!”
他將除塵符拿在手上仔細觀摩,一道道艷紅線條有靈氣流轉。
隨后注入一絲靈力,符紙上的靈光陡然亮了起來,一道略帶清涼意味的水汽由上而下掃過周身。
許秀只覺神清氣爽,周身衣物煥然一新,就連發絲也似剛用皂莢洗過一般。
“倒是好用,得多畫一些,待能隨意收放注入符筆中的靈力再嘗試其他符箓……”
他心中有了計較,便著手畫符,不知覺就是一夜過去。
待到天色破曉,屋外傳來陣陣雞鳴,桌上已經擺了一摞畫好的除塵符,攏共有二十多張。
由于是不入品階的靈符,饒是畫了一夜,許爺的靈力也未用盡,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心力消耗甚大。
“畫符果真消耗心力,以后決不能徹夜研究。”
“如今我手上還有幾張火刀符,使用之后相當煉氣中期修士全力一擊,暫時并不缺攻擊手段。”
除卻火刀符,他還有龜甲符,能攻能守,就算遇見煉氣后期的高手也不至于一擊斃命。
“還是要以境界為主,符道為輔……”
收起一干用具,許秀盤膝打坐恢復元氣,直到日上三竿才睜眼。
門外腳步急促,小青來回踱步神色焦急,卻沒有伸手敲門。
因是許秀之前吩咐,若是早上他未起,便是天大的事也不能打攪。
“吱呀。”
臥房大門忽然打開,露出許秀身形。
“公子。”
小青見他醒了,仿佛有了主心骨般。
“何事慌慌張張?讓我猜猜,是有人打上門了?”
許秀不以為意,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能有人頂風作案不成?
也虧得是白天,要是晚上……
“門外來了一堆人,說是登門挑戰,要與公子切磋武藝。”
小青忙說了句。
“呵,切磋武藝?”
許秀一聽便知是周林木在暗中使壞,因他在陽谷郡并未得罪過什么人,只有那個心胸狹隘的周二公子才會這般。
誰叫他不去赴宴,駁了人面子。
“你去告訴他們,本公子身體抱恙,近日不宜動拳腳,若是不走的,中午管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