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莫氏兄弟(上)
- 無限:從北宋末年開始
- 迷夢酒館
- 2031字
- 2023-10-04 12:00:00
嘩啦——
一陣極其細微的聲音從地下傳來,牧武神色一凜,將手機關機,收入囊中。
他身形一縱,躍身而起,似貍貓上樹,穩穩當當的落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上,從頭到尾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就連枝頭樹葉都沒有半點晃動。
隨即,就見牧武蜷縮身軀,仿佛一頭巨蟒,柔若無骨,體型一下子縮小到原本的三分之一。
在濃重的夜色和茂密的樹葉遮掩下,就算有人站在樹下抬頭往上看,也看不出半點痕跡。
整個過程兔起鵲落,只在眨眼之間,若是普通人遇到,定然高呼見鬼。
窸窸窣窣……
只見地面上的一大片落葉被掀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窟窿來,一個氣質精悍,個頭中等,留著短須,臉上有一道刀疤的中年男人從中鉆了出來。
這中年男人走路姿勢頗為奇怪,就像一只人立而起的大貓。
他從洞中拽出一個牛皮縫制的碩大口袋,針腳細密,足夠扎實,能裝兩三百斤,從口袋凸出的外形來看里面裝的應該是一個人。
隨后,又是一個人鉆了出來,令人驚訝的是,這兩人除了臉上的刀疤,五官身材,以及走路的姿勢都是一模一樣,只是神色間多了幾分陰鷙,兩人應該是一對雙胞胎。
就在二人把口袋往地上一放,準備做些什么的時候。
倏忽之間,月光黯淡,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在密林之中,宛若幽魂。
“兇犯莫大,莫二,汴京人士,同胞兄弟,自幼便形影不離,年少時曾在御拳館習武,后因調戲同窗師妹,被逐出拳館。”
“五年前,你兄弟二人強闖陳大官人的府邸,奪金九百貫,殺奴仆一十五人,并強污了陳大官人的妻子。”
“后被快班弓手搜捕,遁入無憂洞,開封府衙發布海捕文書,賞金一百五十貫,生死不論!”
“什么人!裝神弄鬼!”面上有刀疤的莫大高喝一聲,豹頸回視,環顧一掃。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就見一人背負雙手,站在枝頭,身軀正好將皎潔的月色擋住,將莫氏兄弟二人籠罩在陰影之下。
不得不說,這幅出場方式確實震懾到了兩人。
兄弟二人中,膽子較小的莫二眼睛瞇起:“莫不是鬼神乎?”
牧武聞言微微搖頭,“我非鬼神,只是一介武夫罷了。”
“那……閣下究竟是什么人,為何在此堵我兄……”說話間,莫二掌心向內,暗暗扣住一枚飛蝗石。
話說一半,抖腕彈指,驀然發力,毫無征兆。
只聽“咻”的一聲輕響,這飛蝗石便如強弩般激射而出,打向牧武面門。
牧武腦袋略微一偏,這飛蝗石就擦著他臉頰飛過,打在他身后的一棵粗大硬木上,嵌入其中足足三寸有余。
“不錯,不錯。”牧武贊嘆了一句。
“你們二人修習的是豹拳吧?勁疾如雷,發之無聲,單憑這一手,就足以位列宗師榜了。”
“根據府衙那邊給出的資料,你們二人在五年前還不是武道宗師吧?看來入了無憂洞也沒有放下武藝。”
“也對,在那種惡徒橫行的地方,自然不可能落下手上功夫。”
莫大前踏一步,面目猙獰,爆喝如雷,“你到底想說什么!”
這人既是武道宗師,又是殺人不眨眼的惡徒,還在鬼樊樓那種惡徒窩里待了五年,手上沾的人命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普通人被他這么一喝,必然膽顫心驚,兩股戰戰,膽子小些的,被嚇的屎尿俱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牧武卻是足尖一點,衣袂破風,從枝頭躍下,立于二人身前。
“沒什么,只是打算拿你們兄弟二人的性命,做我砥礪武道的磨刀石罷了。”
牧武語氣依舊是不咸不淡,但字里行間的輕蔑、惡意已經昭然若揭。
他一身拳術高深精妙,已是宗師巔峰,臻至人體極限,能打出幾千斤的力道,在戰場上足以力敵千人、萬軍辟易。
但牧武畢竟是閉門造車,自學成才,實戰經驗不足,在打法上難免有所欠缺。
以往碰到的都是拳法境界不如他的人,還能靠著大開大合,以力壓人。
但要是有朝一日碰到另一位體能、氣力不遜色他的大宗師,多半要落入下風。
現在既然來到北宋末年,自然要想辦法彌補一番。
莫氏兄弟二人對視一眼,便知曉來者不善,他們在無憂洞生活了五年,思考方式早就和常人不同。
在那種地方,每個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徒,善意只會被當做軟弱可欺。
任何人敢挑釁自己,就一定要狠狠的報復回去,將對方打殘、打死,不然就會有無數惡徒蜂擁而至,將自己撕碎。
兄弟二人屏氣凝神,分別的繞到牧武的兩側,兩人的動作、神態簡直一模一樣,如果沒有臉上那道刀疤,簡直像是一面鏡子。
沒有言語,沒有眼神交流,但兄弟二人就是同時怪叫一聲,悍然動手。
這一刻,牧武幾乎是看到兩頭人高的豹子向自己撲了上來。
剎那之間,四只拳頭就密集如暴雨般打來,好似一串百響的鞭炮燃放,拳頭手臂碰撞的聲音響成一片。
這兄弟二人心有靈犀、配合默契,讓牧武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兩兄弟,而是一個長著四只手的怪物。
幾個呼吸之間,牧武的臂膀、左肩兩處都分別中了一拳。
象形拳中,虎豹同屬,但豹之威不及虎,而力則較虎為巨。
故而,虎形重意,豹形練力,而這兩人都是登堂入室的武道宗師,一拳之下,能打出近噸的力道。
牧武中了兩拳,疼痛反而激發了他心中的快意。
‘好!好!就是要這樣,要是輕而易舉就被碾殺,那還怎么起到砥礪的效果!’牧武眼神明亮,雙目灼灼,黑夜之中甚至給人一種真的在發光的錯覺。
只見他雙足分開,一前一后,腳掌則牢牢陷進泥土當中,宛若老樹扎根、鐵犁耕地。
而他的身軀就好似一尊傲立海邊的礁石,縱然巨浪拍擊,連綿不絕,依舊崢嶸桀驁、不可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