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我肚子里掉出來肉，我呢給她找了個好婆家。”

“那男的剛22，家里條件不錯，只是前陣做工出了事，左腳跛了，但財禮可有足足18萬呢！”

“要不是腿瘸了，這種好事也輪不到咱們。”

舅媽陰沉著臉。

生母像是看不懂似的，繼續說道。

“十八萬呢！到時候我們倆一人一半！小豪不就能安安穩穩去上大學了！我那苦命的弟弟也不至于這么勞碌。”

“反正婷婷也考不上高中，這些錢她多久才能賺到？”

她一點也不顧及我，就當著我的面侃侃而談，打算把我再一次賣了。

我氣的說不出話，只覺得腦袋嗡嗡響。

我攥緊拳頭，從牙縫里蹦出一句話：“我不嫁人！我要讀書！”

生母聽了這話竟然咯咯咯地笑起來。

“得了吧，你是我生的，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還能不知道？”

“小時候腦子沒燒壞已經偷著樂了！傻傻的，你能考上才有鬼哩！”

我知道，弟弟成績不好，生母這么說也是給自己挽尊，捧在手里地寶貝兒子不如自己拋棄的二女兒，換了誰也是接受不了的，所以只能自欺欺人。

不過我確實蠢，她倒沒說錯，我居然會相信她給我買衣服是覺得虧欠了我。

我很努力想控制自己的眼淚，但是我還是很委屈，委屈的心里酸的像一顆檸檬。

眼淚嘩啦嘩啦流下來，我近乎吼著喊出。

“我才不嫁人！考不上我就去打工！我打工賺的錢也不給你！我都給舅媽！你早就不要我了！就是結婚，我也只認舅舅舅媽！你別想拿一毛錢！”

這時，家里的電話響了。

是班主任打來的。

“陸婷婷同學！中考成績出來了！”

我的心懸到嗓子眼，怯生生的問：“老師，我考上了嗎？”

舅舅舅媽一聽這話，急忙圍上來。我那生母確是像看戲一樣遠遠的站著，時不時看我一眼，眼里滿是輕蔑。

“恭喜你！考上市一中，還是全校第三名！”

我哭得更厲害了些。

舅舅接過電話又問了一遍。

“謝謝老師！這可太好了！謝謝！謝謝！”

舅媽聽了個大概，拉著我的手，“你這孩子，考試壓力很大吧？看你回來那會那個樣子，我還以為沒戲了呢！”

我緩緩道：“姑姑，我就算以后嫁人收的彩禮也是給我現在的爸爸媽媽的，你已經把我送出去了，不能再賣我一次吧？”

生母第一次見我這么咄咄逼人，舅媽應該也第一次見我這副模樣竟在眼神中看出了一絲贊許。

生母像是吃了一只蒼蠅一般，半晌才開口酸溜溜地道，

“一下子供一個高中生一個大學生我看你們怎么供？可別和我借錢啊！我也沒錢，還不如找個好人家嫁了，這年紀大了怕是想嫁也難了！”

哥哥在房間里休息，他猛地打開門。

“婷婷現在是我妹妹，我們才是一家人，供不供得起和姑姑你有關系嗎？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家傻兒子能不能讀完初中吧。”

“我去上大學我可以自己打工賺生活費，我用心也能拿獎學金。”

……

舅舅聽哥哥說了好久才佯裝制止：“你個小孩懂什么？快進去！”

人情世故大概如此，即使暗潮涌動，面上還是風平浪靜。

生母氣得臉青一陣白一陣，好不精彩，我當時甚至想拍案叫好。

生母被氣走了，走之前還不忘罵一通。

“這小妮子真是白眼狼！你們送一個女娃娃讀書真是笑死了！”

舅媽那天晚上燒了一桌子的菜，都是我愛吃的。

“多吃點，我們說好了啊，以后你這彩禮錢可都得給我。”

舅舅笑了，說道：“你呀！咱婷婷心里有數。”

生母來的那天，我們家可是上演了一出好戲，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村里的婆婆媽媽嬸嬸都勸舅舅舅媽。

“小豪讀大學開支不小，還養別人家女兒，別傻了。”

“女娃娃讀再多書也是要到別人家去的，又不是自己生的。”

……

舅媽說，“我家婷婷以后會孝順我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