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真身的修煉過程非常熬人。
可能唯一的優點是，它不用任何輔佐之物，只需要沉浸式泡在天水河底就行……
但修煉時間卻十分夸張，需要五十年左右。
運氣好才能在體內凝聚一縷天水真氣，而這，只是入門。
成功在體內凝聚天水真氣后，便算成功。
當然，后續功法的修煉不在這本地階殘篇當中。
毫無疑問，《天水真身》是頂級的肉身修煉功法，而且李道恒隱隱覺得，之后的修煉必然是法體結合，這樣才能將威力最大化。
但付出和回報好像不成正比，古籍上是這樣記載的，此法成功的概率甚至不到百分之一……
體內凝聚一縷天水真氣只算成功了一半，還得感應到自身和天水河存在的關聯，神魂共鳴，才算真正意義上的成功。
“難怪沒聽說誰修煉。”
李道恒緩緩舒了口氣，成與不成，都要試過才知道。
他自然不可能真的修煉五十多年，沒那么多時間。
就看石珠給不給力，如果真的可行，對于旁人難如登天的限制條件，于他而言不過是輕而易舉。
收斂思緒，李道恒決定現在就開始嘗試修煉這天水真身。
和市面上大多數煉體功法不同，天水真身修煉起來不用準備各種藥材和工具，以及一堆繁瑣的前置條件，這可能也是它雖是殘篇，卻是地階功法的原因。
盤膝坐好，凝神靜氣，接著默念一段古語，腦海中便出現了天水河的大致模樣。
催動靈力，便能沉浸心神，按照古籍上的提示開始修煉。
這樣修煉到天黑，李道恒才退出狀態，一直保持這個姿勢，他已經坐了一天……
若不是感到神魂一陣疲倦，他還想在繼續下去。
這天水真身壓根就不是練氣修士可以修煉的。
李道恒雖然只是練氣七層，但他的神魂幾乎可以媲美筑基中期，就這，他一次也只能修煉幾個時辰……
當然，這幾個時辰也并不是一無所獲。
在他識海之內，已經隱隱有一條大河虛影輪廓若隱若現，后面要做的，就是將其不斷凝實，直到完整的拓印在腦海。
這條大河圍繞著識海中央的石珠緩緩流轉，頗為神異。
現在只是初具雛形。
按照李道恒的估計，他目前觀想出來的這條微型迷你天水河只有幾十厘米的長度……而且還只是一個輪廓虛影。
后面還有很長的一段路需要走。
現在天黑，也正合李道恒的心意。
白天沉入天水河底修煉，萬一整出什么大動靜，他都不好脫身，現在晚上天冷人少，正是下水的最佳時機。
按照這古籍記載，修煉者需要沉浸式潛入河底，無中生有，嘗試與天水河建立連接關系，并開始在體內凝聚天水真氣……
“嘖。
想想就刺激。”
這種修煉方式非常耗費靈力，還沒個半點反饋。
雖然古籍上沒有明說，但李道恒覺得，只有筑基修士才有修煉資格……
也不知道當初創造這門功法之人究竟是什么怪胎。
夏天還好。
如今這種天氣溫度沉入河底修煉……真不是鬧著玩的。
一方面要集中注意力，另一方面要確保自身狀態安全，沒點實力真不敢這么玩。
“我倒要看看是否真的難以修煉！”
觀想出一個模糊的天水河虛影，一般需要一至三個月時間。
但李道恒只用了一天，石珠帶來的超強悟性就體現出來了，修行功法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有了決斷，他便撤開禁制，走出修煉室。
挑選了一處相對偏僻的流域，來到岸邊，李道恒看著河面的一層薄冰，微微皺眉。
氣溫是一天比一天低，而這天水河，已有開始冰凍的跡象。
“嘶……哈！
不冷！”
李道恒催動靈力覆蓋全身，他現在還沒筑基，無法像筑基修士那樣實現液態包裹……
封閉七竅，李道恒一路沉底。
片刻后，他終于感應到腳底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到底了。
眼前一片漆黑，但水溫反而沒有前幾十米那么冰涼，估摸著水溫大概十度以上。
天水河里除了各種魚類，也是有不少妖物。
有些實力強大的河妖堪比筑基修士，李道恒挑選的這片水域還是相對安全的，以他堪比練氣九層的巔峰的修為，只要不是倒霉透頂，應該不會有事。
“現在便開始吧。”
李道恒靜靜懸浮在河底，再次運轉白天修煉的天水真身功法。
與此同時，他勾動腦海中的石珠，按照古籍上的記載，觀想天水河，不斷凝實腦海中的天水河虛影！
腦海中先有烙印是下河修煉的前提。
如果他今天沒能完成這一步驟，也沒要這么著急下河。
“有用！”
李道恒神識外放，時刻關注著自身的變化，此時圍繞著石珠的迷你天水河盈盈發光，模糊的虛影正在不斷匯聚著光點，似乎在一點點變大凝實！
而石珠也沒閑著，正在助他飛快鯨吞海吸著天水河河水！
李道恒猶如漩渦，周身的河水圍著他快速旋轉，并不斷融入著他的身體！
“這……應該是這樣的么？”
河水融入身體，并化作一粒粒光點壯大著識海中的迷你小天水河，一方面確實和書上記載的沒錯，識海內的天水河壯大到一定程度便會孕育出天水真氣，同時，和真正的天水河產生關聯！
但他這方式好像有點問題……古籍上記載的是，以天水河水滋養己身，雖然也是在吸收，但手段和效率沒有他這般粗暴直接。
這就好像，別人都是祈求給予，他卻是強取豪奪！
“過程不一樣，但殊途同歸。”
李道恒又仔細回憶了天水真身的記載，確認沒問題后，便安心繼續化作漩渦，吞噬著這片流域的河水！
與此同時。
李道恒幾十米之外，一些靈智未開的魚蝦被不斷牽引著飛速朝李道恒掠去！
席卷的過程中便化作碎肉沫，沉入河底，化作養分……
方圓幾里之內。
所有水生物種紛紛逃離以李道恒為核心的水域范圍，仿佛一位真正的大妖正在練功！
第二天卯時。
一身濕漉漉的李道恒破冰而出。
坐在天水河岸邊，看著視線盡頭的漸漸亮起魚肚白，他陷入沉思。
一晚上過去，識海內的迷你天水河依然初具雛形，有幾米長，深度和寬度也很合理……他也確實能在冥冥之中感應到，自身和真正的天水河正在建立的某種關聯。
唯一不正常的是，這恐怖的修煉進度……
他有理由懷疑，這是個陷阱。
“應該不會吧？”
嘀咕一聲，李道恒催動靈力，烘干身上的水，又換了套干凈的衣服。
這一晚上，按照《天水真身》上面的的記載，已經抵得上人家苦修一年的進度了……
“算了。
想這也沒意義，就算真的凝聚出天水真氣也才算入門，大不了我不練了。”
搖搖頭，李道恒無奈地笑了笑。
有一說一，他還真沒感覺到修煉過程中有任何枯燥不適的癥狀。
恰恰相反。
這種感覺很爽，而且還連帶著他的修為也隱隱漲了一點。
“日后修為跟上，我若是去更好的中游甚至是上游修煉……豈不美哉？”
天水河的中游分布著境淵宗這樣的龐然大物。
現在還不是他能想的。
要不是白天不方便，再加上自身靈力已經降到了警戒范圍，他還想再多吸一會兒。
收斂思緒，李道恒決定今天去汪滿春那邊看看。
他還有大量的贓物沒有變現，而且也需要問問對方有沒有認識的武器大師。
鍛造一整套飛劍費時費力，需要提前聯系好。
處理完這邊的事情，長石和梁平鎮要去看看，曹昉還在那邊，兩個鎮子也有些古怪。
說不定就和拜因教有關。
當初那老嫗操縱尸體，這手法絕對傳承自拜因教！
巨鯨幫的看家功法他也稀罕，還沒搞到手。
事情一件件來，李道恒并不著急。
…………
歷安城并沒有受到影響。
附近兩大筑基世家覆滅，一家被迫舉族遷移，多少有點影響周邊的局勢，但這其中并不包括歷安城。
筑基后期的城主是境淵宗的弟子，照夜這邊實力不足。
而且拜因教還沒和境淵宗全面對立，這種程度的出手，就像是附近鄰居從家門口遠遠路過，薅走距離你家幾十米開外的一把雜草……
歷安城內，除了筑基后期的城主之外，還有三位筑基中期的副城主，以及一些筑基初期的得力干將。
照夜還沒不自量力到這種程度。
破歷安城，意義深遠，影響甚大。
境淵宗也不會坐視不理。
李道恒變換成上次進城的模樣，他一路逛到了汪滿春的當鋪跟前。
歷安城這幾天涌進來的人多了不少，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城內所有人的心頭——糧食日用品在幾天之內，價格幾乎都往上漲了兩三成！
照這個趨勢下去，用不了幾天就會翻上一倍。
老汪的當鋪今天也是格外熱鬧，典當東西的人越來越多，李道恒甚至看到好些個面生的小伙計，人明顯是忙不過來了。
讓他有些驚訝的是，除了凡人典當，也有不然修士同樣在交易修煉資源，換取靈石，從胎息到練氣六層以下，都有。
只不過修士和凡人不是一個柜臺，有更專業的人接待估價。
降溫的影響已然波及到了修士。
老汪背著手，笑瞇瞇地做著生意，看到李道恒來了后，笑容更盛。
這位可真是個重量級。
每次來，必有大把東西等著出售。
而且自從知道李道恒的潛力后，他永遠也不會熄滅招攬李道恒的心思。
能讓鐮刀全力以赴，這小子值得花費心思重點培養！
碎碎念一百遍都行，只要能把他爭取到啼血樓成為自己人，都是值得的。
“稀客來了？”
汪滿春看著李道恒，猶如一只老狐貍，笑瞇瞇地問道。
“今天生意挺好，這幾天沒少賺吧？”
李道恒毫不見外地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人多，桌子上擺了不少瓜果和沏好的茶，李道恒隨手端起一杯，只是喝了一口后便放了下來，這老家伙放的什么茶葉，真難喝……
“比不了你年輕人啊！
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只能干些便宜買賣。”
汪滿春摸了摸胡子，雖是這么說，可眼神中的得意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不廢話了，老汪，我這次來要跟你做一筆大生意。”
李道恒想把一些對他沒用的資源換成靈石或者青金石，去黑市拋售肯定不合適，只有汪滿春，能全盤接下。
“大生意？”
汪曼春有些疑惑的看著李道恒。
又干嘛了？
能從他口里說出的大生意，必然不是小數目。
“你小子又從哪發了財？”
汪滿春眼珠一轉，隨即道：“拜因教……”
說到這兒，老頭便沒接著往下說。
這里人多眼雜，不是談事情的地兒。
李二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昨天兩個筑基世家覆滅，說不定就有他參與其中！
“走，跟我去二樓說。”
想到這個可能后，汪滿春收斂笑意，示意李道恒跟他上樓說話。
“這都到飯點了，我來你這兒中午也沒吃，怎么也得招待我一下吧？”
上到二樓后，李道恒便察覺到整個二樓都被一道隱晦的陣法覆蓋，坐在鋪了裘皮的大椅上，他愜意地摸了摸肚皮。
修煉了一天一夜，高度集中注意力后，這下放松身心，他還真有點餓了。
“這是自然，我忙到這會兒也還沒吃，中午整點火鍋怎么樣？”
汪滿春笑著問道。
“你是主人，吃什么你定，我隨便對付兩口也行的。”
李道恒擺擺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實際上他知道這老頭嘴刁的很，以前每次卡著飯點來，都會吃的意猶未盡。
“你這小子，說的跟哪次來我虧待你似的。”
汪滿春無語，但隨后還是吩咐伙計去準備工具和食材去了。
二樓的布局和一樓有很大區別，李道恒之前也來過幾次，這里是汪滿春接待貴客的地方。
即使外面的溫度零度以下，屋內依舊暖和如春。
伙計下去后，汪滿春這才又看向李道恒：“敢在拜因教嘴里搶食，你真好膽。”
（還少幾百字明天補上，手指凍僵了，來不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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