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二月二
- 符妖:我收錄了志怪小說
- 流火xx
- 2168字
- 2023-10-11 20:31:43
第二天起來時候,李修文才發現今天竟然是二月初二。
二月二,龍抬頭。這句應該是家喻戶曉的話,對他來說一點實感都沒有。記憶中,唯一與其相關的就是擁擠的理發店。
但他對自己頭發長度十分滿意,也不認為剃頭能夠給他帶來立竿見影的改變,所以并不覺得自己需要做什么事情。
只有麗娘當回事,一早就去排隊去買餛飩,即便如此也去晚了,排了好久才買到一小盒——這還是看在長治觀的面子上,特意給她留的。
先為那口外側積滿油污的鐵鍋,加滿了水,又將道長和總管,一一叫醒。這個已經實際上成為長治觀的廚娘的女子,添柴、加水,將餛飩煮熟了,用漏勺撈出來,然后再用碗分好。
大碗小碗。
道長和總管的大碗,一下子就分去了大半。分給小碗的時候,已經肉眼可見的少。
五只小碗,每個只有三四個薄皮的餛飩漂浮著,要不是后來加的那一勺面湯,連底都未填滿。
她在把碗端給李道長,端給余惟素的時候,這樣抱怨著:
往年的時候,賣餛飩的,都會給道長留上兩盒,現在怎么連一碗都不夠了。xx沒走的話,吃餛飩的時候,就可以在底湯里加上雞湯,撒上蝦米,而不是用那桶剛打上來的井水,清涼倒清涼了,一點味都沒有。
‘被迫’坐在一張桌上,各自吃了一碗餛飩二人,面前都是一只大碗。余惟素惻過身,喚她在近前說話。
以前的麗娘,偶爾也抱怨,可遠遠沒有現在這樣頻繁。余惟素只擔心,道長連她的面子也不顧了,將麗娘也趕出去,少了個侍女,很多事情就只能親力親為。
至于李修文,他還在想頭發的故事。
大碗一半餛飩一半水,不知不覺吃完的時候,李修文才知道,麗娘到底為什么對底湯這么在意。吃不飽,想喝湯墊墊的時候,才能發覺。這湯太淡了。
他一個道長都吃不飽,這些婢女雜役,更不用說。李修文去到書房,將之前賺到的那兩吊錢拿了出來,讓麗娘買些肉吃。府庫里的銀錢已經不多了,這丫頭精打細算起來,說不定不舍得買。
既然是過節,還是得有個過節的樣子,起碼讓他們吃頓好的。
麗娘出去買肉的時候,他已經收拾妥當了。驅邪、降妖各二十張,新寫的伏魔符也帶了十張。沒有法器,也不可能動用府庫里剩下的錢,他放棄了那把裝飾用的桃木劍,帶上了那把精鐵長劍。
啞娘取來妝奩,幫他易容。李修文想到一件事情,并問了出來:“既然有這么一張高超的易容手段,為什么不給自己畫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呢?”
啞娘的手頓在那里,李修文笑了一下:“是我問了不該問的。”
啞娘說不了話,只能比劃,現在手里拿著那么多東西,連比劃都做不來了。其實,就算是讓她比劃,李修文也看不懂。
往常她已經開始嗚嗚嗚的解釋起來。也不知道戳中了什么點,她的臉,開始古怪起來。
她的手依舊沉穩,像認真描抹一幅畫。這幅畫她已經描抹了幾次,早應該輕車熟路,但真到手上的時候,進行的又格外艱辛。
等最后一筆完成的時候,她站了起來,笑盈盈給他送別。
認真謝過啞娘之后,他帶著行李出了門。
敕令街比昨天更加冷清,老道坐在馬扎上,葉非魚還困得不行,趴在他身上睡覺。
袁老道一見到他,就把葉非魚拍醒:“道友,做好打算了。”
李修文拱了拱手,“發生了一些事情,現在我也需要錢了。”
袁老道沒打聽,只是招呼著他去吃些東西。路上的時候,他聊起有關于二月二的習俗。今天,大多數道士都回家祭神去了。
這片大地,在姓陳以前姓趙。那個時候,需要做的事情,還沒有現在這個繁瑣。這些事情當然是他聽來的——他雖然足夠老,但兩百年前的事,也只能靠傳說去了解。
吃過面,他們便帶著行李出了城,阿花一直尾隨在后面,不知道什么時候跳了出來。既然都跟在這里了,也就只能讓它跟著一起。
來迎他們的鄉人已經在外面等著,一見著他們就驚喜的迎了過來。
那人一張棗紅色瘦長臉,頭戴老舊的氈帽,揮著手,極為熱情的將他們請上驢車。
驢車搖搖晃晃的動了起來,李修文從背后的布袋中,拿出一本舊書。問起妖怪的情況。
“那就是一只野豬精!每天晚上,發了瘋似的,橫沖直撞,把地里的麥子都踩壞了!”
鄉民一邊趕車,一邊訴苦:“好容易等到開春,熬過一個冬天。正是小麥生長的時候,就因為這野豬,全給毀了!”
李修文翻動舊書,看紙頁上并沒有記錄。心中大概有了猜測。
這稗官野史,并不是妖怪圖鑒。單純的妖怪事跡,根本無法收錄。
他剛想要問,袁老道已經代勞:“大先生有說過什么嗎?”
鄉人思索了一會,脫口而出:“大先生看了以后,說這是人禍,不是妖怪作孽。可村里也沒人敢招惹野豬啊!”
“俺們村里的獵戶,加起來一共七把弓,有長有短,在火把下,拼了命的射它。它就只在地上一卷,就把箭卷折了,鬃毛鐵一樣,釘耙、鋤頭打在它身上都傷不了它,被它一蹭,手里就只剩下個把了!
“為了對付他,村里已經傷了好幾個了!”
袁老道又問道:“沒有挖陷阱嗎?”
“陷阱哪里傷得了它!俺與十幾個青壯,挖了大坑,里面放滿了木刺,上面鋪了草葉偽裝。它掉進去后,將木刺壓實了,只在鬃毛上掛了一些木屑,前后腿一蹬就跳出來了!”
袁老道的眼神呆滯了。
他快速捋了捋胡須:“要是硬來的話,就算能破了它的妖法,也制不住它。還是得智取。”
“只是它踩過坑了,真的能掉進陷阱呢?”
鄉民熱切的說道:“您老就放心吧,只要您用那鎮妖符、降妖符,甭管什么符,往它身上一貼。俺們村里的青壯一擁而上,用鋤頭、木桿也能把他制住”
李修文的手中的舊書上,熏黃的紙張上,浮現幾個淡淡的墨字:“野豬作亂”。只是這四個字還不穩定,似乎事情還有變化。
葉非魚看見阿兄拿著一本書,在仔細端詳。
但他只能看見空白的書頁,以為自己看錯了,趕忙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