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化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它不是一蹴而就的。

即便有著約蓋拉這位立陶宛大公帶頭皈依天主教，但立陶宛境內的反對之聲絕對少不了。

“等幾天我把這里的事務全部交代完，我們就去克拉科夫簽訂盟約，順帶為你進行洗禮。”

雅德維加指的是農業和軍事兩方面。

雖說歐洲沒有種田的國王，但特殊情況總要特殊對待。

要有強大的軍力來對抗隨時都能有可能成立的貴族軍事同盟。

歐洲中世紀戰爭多是劫掠莊園，通過一種經濟作戰而打過對方，與之相比正面廝殺還是少數。

擁有強大的農業可以為脫產軍隊提供源源不斷的補給。

遇上打不下的堅城，直接阻斷糧道、水運，讓城內的人無糧可食，破城只是時間的問題。

簡稱：打呆仗。

不需要任何戰術。

只需要仗著自己厚實的基礎，一點一點消耗死對方。

不過這一切還只存在于雅德維加的幻想之中，距離變成現實還需要一段時間。

“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嗎？”

“有，學習波蘭語。”

接下來的幾天內，雅德維加將先前在瓦維爾城堡思考過的東西都交給了相應的人，并將如何改造沼澤地的辦法傳給了修士們。

在加維沙回來后，雅德維加也將事務安排妥當，出發時她對送行的沃伊切赫補充了一句，“沃伊切赫，記得告訴波瓦拉，優先耕種黑土地。”

“遵命，那軍隊擴編？”

“我已經安排迪米特里去做了。”

雅德維加說完，隊伍向著克拉科夫駛去。

她發現計劃是趕不上變化。

怎么這個冬季又要在克拉科夫渡過了呢？

好在羅斯地區已經安置妥當，波瓦拉可以信任，沃伊切赫即便有其他心思也有人掣肘。

兩地貴族基本全部魂歸天堂，波瓦拉假扮威廉的人指使科連伯爵去綁架雅德維加也不會有人爆料出來。

速度果然是制勝的關鍵。

要是沒能速度拿下加利奇貴族，只怕后續極有可能將威廉給爆出來，然后消息經過傳播，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做的威廉一臉懵逼。

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誰也說不定。

隱患基本拔除，要說還會出現什么問題，雅德維加覺得唯一的隱患就是脫產士兵可能不會聽她的。

脫產士兵出自愛戴她的民眾，但若她長期不在羅斯地區......

“必須要加快進程了......”

給予士兵特權，打開上升空間，沖擊原有階級，將他們徹底綁定在波蘭。

只不過目前的脫產士兵還太少，而且也要避免貴族察覺到她的意圖，雅德維加還不能立即開始這份計劃。

聽見雅德維加的呢喃，沒聽清的約蓋拉問道：“你在說什么？”

“我在說，條頓騎士團會不會不承認你的洗禮？”

對此，約蓋拉選擇保持沉默。

立陶宛的情況很復雜，不是一句兩句就能夠說清的。

要講清楚這一切，還要從很久很久之前說起。

昔日，立陶宛大公格迪米納斯結束了立陶宛數十年的內亂，并使用外交手段鞏固維持了立陶宛的國際地位。

可以毫不夸張地說他是立陶宛大公國的真正開創者！

但一場卑劣的政變結束了他的性命，他沒用的兒子紹努蒂斯登上了王位。

紹努蒂斯是個軟弱的人。

更糟的是就在立陶宛最需要統一的時候他選擇了分裂。

他放棄了立陶宛原本的信仰，接受了基督教的上帝，也由于他未能控制國內動亂，讓條頓大團長看到了一勞永逸征服立陶宛的機會。

這個時候，約蓋拉的父親和他的叔叔，拒絕在十字軍征服他們所熱愛的祖國時袖手旁觀。

兩人于立陶宛危在旦夕、一盤散沙、群龍無首之際，號召心懷不滿的王子和他們一起推翻躲在首都維爾紐斯的紹努蒂斯。

他們奪取了王位......

但只有傻子才會在剛贏下第一場戰斗時就宣稱自己是這場戰爭的勝利者！

所以，阿基爾達斯和科斯圖提斯在成功奪取王位之后，明白他們的勝利很可能只是暫時的。

和其它統治者都不一樣。

當人們以為他們要和其它的兄弟一樣爭權奪利時，阿基爾達斯和科斯圖提斯卻決定共同統治立陶宛。

分享權力這件事對人們來說可是聞所未聞！

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決定，這表明他們比起個人權力來說，更關心他們臣民的福祉。

而這也是雅德維加看出的解決方案，立陶宛既然有一先例，那她做出這一決斷受到的阻力就會大減。

話說回阿基爾達斯和科斯圖提斯這兩兄弟。

很多人都以為兩人會為了統治權火并，但兩兄弟讓他們一次又一次失望，他倆對彼此都無比忠誠，而這也讓他們得以專注于王權的擴張。

兩人擊退十字軍，并與金帳汗國、成吉思汗的后代抗衡，最后又攻入莫斯科公國的克里姆林，創造了一個從北部波羅的海延伸到南部黑海的帝國！

回想著從書中得到的立陶宛信息，雅德維加看向約蓋拉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

她能和這位立陶宛大公如同那般形成共治嗎？

畢竟這位大公的心思實在難以捉摸，這是從教導對方學習波蘭語中雅德維加的直觀感受。

“我聽說，你曾經聯合過條頓騎士團試圖對抗自己的叔叔......”

“嗯。”約蓋拉輕輕點頭，承認了這件事情。

在他父親阿基爾達斯死后，他成為立陶宛大公，控制維爾紐斯和大公國東部與南部的魯塞尼亞土地。

而他的叔叔科斯圖提斯以特拉凱為基地統治著大部分立陶宛族群的中心區域與薩莫吉希亞。

“當初，立陶宛‘風雨飄搖’時，我父親未曾猶豫，他奪取了權力，并牢牢地把握住了它。”

約蓋拉敘述道：“于是我以他為榜樣......”

但他的敘述被雅德維加打斷，“你是想獨占權力嗎？還是說......”

“不！我曾經很崇拜他的！”

雅德維加的打斷被約蓋拉打斷，“他的確當得起‘堅定者’的稱號，和我父親大膽、冒險的個性‘相得益彰’。

但是沒了我父親，他已經變成了一個陳舊、腐朽的......”

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