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幾分鐘后，雅德維加抬起身來，松開了按著瑪麗亞下顎的手，嘖了嘖嘴。

“我想告訴你，還有更屈辱的，你想試試嗎？”

這句輕描淡寫的話讓瑪麗亞原本就抖動的身軀更為抖動，她的穿衣畢竟著急，因此在顫抖間，一起一伏。

“我、我可是，我可是你、你姐姐......”

如果瑪麗亞是站起來說的，而且還是完整地一口氣說完并將氛圍破壞掉，或許雅德維加還會覺得不到時候。

可她現在全身癱軟，這話說的相當沒有氣力。

因為這話，瑪麗亞的起伏變的明顯許多，讓雅德維加感覺可以是可以了。

“呵呵，是我姐姐又怎么樣？”

雅德維加冷笑了一聲，“誰知道我的姐姐是不是故意的呢？

怎么就我剛經過，姐姐給我送來鞋子，讓我有理由進來呢？

雅德維加的右手掐住了瑪麗亞一邊臉頰，順帶揉了揉，“姐姐，你說真的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嗎？

你剛才怎么不推我下去啊？

那樣我就死了，到時候匈牙利王冠誰敢說不是你的？”

右手改揉為拍，仿佛下一秒就要和在門口扇下來。

“不、不是，我沒有，我沒有這么想過......”

“是嗎？

在我放下鞋子一句話都沒說要打算離開的時候，姐姐‘您’的眼睛中可是閃過一絲不解呢！”

“我、我只是好奇，為什么，為什么我的鞋子，會出現在、出現在妹妹手上......”

“哦？

是因為我跟西吉斯蒙德商討事務沒有帶上你不高興，所以才隨意脫衣服，將鞋子踢到外邊？”

這一番話讓瑪麗亞的臉頰更為慘白，幾乎都失去了血色。

“從一開始，就是姐姐你引誘我上來的。

我不清楚姐姐你到底懷揣著一個什么樣的心思，但你和我哭訴母親是怎么死的簡直是讓我惡心至極，我真的想再扇你一巴掌解氣。

你要跟我傾訴感情，不如說說你在波西米亞過的怎么樣，這樣還能跟我在奧利地過的生活產生一些共鳴，讓我對你有解開心門的可能。

可你偏偏要跟我提母親，你覺得我跟她打那場繼承權戰爭是白打的嗎？

你知道嗎？

到了最后關頭，母親她竟然真的要殺我，我看她是瘋了！連父親的一半能力都沒有就想著對著父親的安排指手畫腳！”

瑪麗亞害怕地向后挪著，但再后面就是床了......

雅德維加沒有給她往床上逃的機會，就將她禁錮在床下。

“我沒有，這么想過......”

瑪麗亞的力氣是要比雅德維加大的，但力氣也需要有勇氣拿出來。

雅德維加從一開始就打亂了瑪麗亞的心理流程，一步步壓垮她的心理防線。

每個人的心理都是復雜的，每一刻都可能會有著著無窮無盡的想法，可每日生活擔驚受怕的人又能夠有多堅強的心理防線？

更別提，瑪麗亞才十六歲。

誣陷是雅德維加PUA的重要一環，她在之前面對安娜的時候就用過。

用惡意揣測對方揣測自己，然后說出來并認為對方就是這么想的。

或許瑪麗亞沒有雅德維加想象中的險惡，但雅德維加的目的不在于讓瑪麗亞辯解，而是讓她無話可說、啞口無言，讓她認為是自己說錯了才導致雅德維加情緒的爆發......

要勾起自責，要讓人深深陷入自我懷疑中......

“我剛才跟你講穩固王位的辦法，你聽了多少？現在還記得多少？”

“啊？”

瑪麗亞對著雅德維加的眼睛，完全想不起來雅德維加說了什么穩固王位的辦法。

其實這也正常。

因為雅德維加根本沒有說辦法，只是將現在的形勢分析了一下而已。

不過形勢中已經包括了辦法。

在西吉斯蒙德將匈牙利的力量消耗到盧森堡的時候，瑪麗亞才有機會博取支持，積攢自己的力量。

而奧斯曼土耳其在新一任英主的帶來下威脅到匈牙利時，西吉斯蒙德若是戰敗那瑪麗亞就好辦了，不過若是戰勝到了那個時候瑪麗亞也有著和西吉斯蒙德差不多的力量，倒是可以分一杯羹。

再加上雅德維加的那波爆發，問出問題的上一秒瑪麗亞的腦海中估計還在想波西米亞生活如何要如何說出來。

“你是全忘了嗎？”

湛藍的眼瞳中盡是掩蓋不住的失落，好像是在為自己付出的真心而惋惜。

“不、不是，剛才，剛才有說、辦法嗎？”

瑪麗亞斷斷續續地說著，她將頭低下，不敢再去看那雙眼睛。

這個時候，她的淚腺早已經枯竭，但她分明地看到了淚水從空中劃過，滴落在雅德維加長裙上面的鏤空蕾絲中。

不是她的。

瑪麗亞心底很清楚，她自己的淚水已經流完了......

這讓她不由向上看去，只看見一雙眼睛折射著燭光，眶中的淚水好像隨時都要滴落。

“看吧！

你是一點都沒記住，還想撿起王冠？

不如直接送給西吉斯蒙德，讓他幫你撿起來然后你再跪著雙手捧上去給他戴上吧！”

雅德維加站起身來說著，落下鄙夷的目光后向著門口走去。

她要離開了。

然后，瑪麗亞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再次拉住了雅德維加的手腕，“不，不要走......”

突如其來的拉動讓雅德維加沒有站穩，倒在了瑪麗亞的身上，意外讓雅德維加枕在了瑪麗亞并攏的大腿上。

外面的一道雷聲承接了里面一前一后的兩聲嚶嚀。

“我聽，我會記住的，再說一遍，我一定會記住的......”

淚腺再次驅動，榨干了自己的盡量，讓眼睛再次濕潤起來。

雅德維加看著楚楚可憐的瑪麗亞沒好氣地說道：“我現在沒心情說。”

說完就躺在瑪麗亞的身上，也沒有任何表示。

感受著大腿的柔度和韌度，雅德維加覺得多了兩件礙事的衣服，不然的話應該還會更舒適一些。

瑪麗亞或許是想到了什么，慘白而又精致的臉頰上透出一抹紅暈。

比如說，方才的雨、水聲。

瑪麗亞就維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將上身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