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夫人”的配對請求想要接上來的時候,楊亮著實嚇了一大跳。
有種對手靜靜地看著自己雷區蹦迪的美。
好在他花了幾秒鐘,按耐住了自己的情緒波動。
“弋夫人要和我連線。”他拽了拽正在看表演的喜喜。
“那怎么辦?”聽到這一說,喜喜也一時有些慌神。
“我打算跟她連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覺得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我不知道,但是我有一種感覺,什么關鍵的點被我們忽略了。”
幾秒鐘后,設備接入,一個好聽的合成聲音回蕩在了楊亮的耳邊。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楊亮吧,來下城區這半個月,真可謂是攪動風云。要不要上樓來,跟我這個過了氣的前任偶像聊兩句?”
接著,一道信息傳輸了過來,楊亮的眼中,一條通向高層的電梯在復雜的大廳里被標記而出,清晰的通向了高不見頂的地方。
楊亮抬起眼睛,但卻只能看到燈光和昏亂的霧氣,想象之中的弋夫人就在大廳天花板的后面,不知道盤算著什么。
“你為什么覺得我一定會上來呢?”
“因為那個跟你說過話的小姑娘現在就坐在我旁邊,而你對這種陌生人很是上心啊。”
“好我現在上去。”
他按住了想要跟上來的喜喜。
“我一個人就夠了。對于蓮蓮,你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了。”
“行。”喜喜倒是同意的干脆利落,對自己戰斗拖油瓶的定位非常清晰。“我在這兒隨機應變,要是打起來,我盡量接應一下。”
楊亮將心肺義體調整到了預熱模式,便沿著弋夫人標注的方向登上了電梯。
機械開動起來,隨著電梯越升越高,大廳中狂歡的人群被抽象成了一個個簡單的小點。
“楊亮,雖然你沒見過我,我可是早就領教過你的手段了。”
弋夫人似乎非常放松,直接在連線里和楊亮聊了起來。
“我可是在狂龍會上燒了不少錢,結果你一晚上就把它搞得干干凈凈。”
“我只是成為了恰好干掉他們的那個人而已。你下錯了注,選了一支沒有潛力的廢股,那么得到的自然是這個結果。”
“受教受教。但是我現在看到另一支新的,非常有潛力的好股,很想現在入場買它幾手,你能不能給我點建議呢?”
“這可我可說不準,你看好的股票,說不定已經鎖倉不賣,等著有人出更好的價格呢。”
“這方面你就不用擔心了。”弋夫人咳了一聲,在合成音色的作用下顯得非常的怪異。“既然決定要買,那么自然是做好了準備。”
“期待您的表演。”
楊亮切斷了和弋夫人的設備連接,電梯也隨之到達頂層。
這一層,上接云霄,由于花街這一片都是仿古建筑,所以視野極其開闊,被修建金谷樓的那位董事提名為“鴻蒙”取開天辟地之意。
一下電梯,楊亮就立刻躲入了攝像頭的死角。
他身軀下蹲,接著一個縱躍,跳上了這棟仿古建筑如同網格一樣密布的房梁。
雖然由于基因工程的原因,房內的柱子并沒有如同楊亮的前世那樣一般密集,但是由于建筑風格,依然有大量的梁木作為柱子的連接,將整個房頂撐起來。
楊亮就順著這些房梁,以及這些枝杈所造出的大量攝像頭死角。以蹲步快跑的姿勢向著弋夫人給出的坐標狂奔而去。
路上那些僅僅用于分割空間的隔音板,都被他用雙手撕開,好像撕開了一張用紙化做的屏風一樣。
出乎意料的,想象中的“五百刀斧手躲在屏后”并沒有出現,整個樓層除了常規的攝像頭之外,連那種安保無人機都沒有部署,弋夫人似乎真的只是想見他一面。
越是這樣,楊亮心中的不安感就越是強烈。這位弋夫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越過這一層隔音板,就是弋夫人的坐標了。楊亮小心翼翼地繞了一圈,然后才悄無聲息地開了一個洞,鉆進了房間。
弋夫人看上去并沒有傳說中的那么老,楊亮在出發前看過了她當年還是偶像時的記錄,可以說和現在沒有絲毫的變化。
賽博世界的義體技術可以讓她在相當長的時間內保留自己的巔峰容顏,永遠不會有人再來哀嘆這些偶像的美人遲暮,她們會工作到真正的被人遺忘,然后淪落成為花街最下等的女子。
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弋夫人之外,另外一個人也在房中,兩人相對而坐,似乎正在舉行燭光晚餐。
“弋夫人,我聽說你的人今天被一個神秘的家伙給收拾了一頓,整個打手部都差點被拆了。你手下的那些店面,恐怕之后不會太安分嘍。”這個家伙坐姿隨意,可以說時半癱在弋夫人面前,他似乎已經吃飽了飯,正在把玩手指上一枚大的夸張的玉質扳指。
“還得仰仗黃老板做主,有人在花街鬧事,受傷的可不是我,而是黃老板您的臉啊。”
原來這家伙就是金谷樓的主人,也是龍虎盟真正的頂頭上司!
“這種小事我當然清楚。我是說,你不打算回店里看一下嗎?畢竟你躲在我這里,也已經有兩個多周了,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啊?實在不行,你說一句話,我立馬幫你把這件事平了。”
“黃老板,咱們都是老狐貍了,就不用在這兒玩兒聊齋了吧。”弋夫人一陣嬌笑。“我在這兒,名義上是躲人,實際不還是為了讓您放心嘛。咱們擴建花街的那件事,已經到最后關頭了,這時候我在你這兒的時間越久,出岔子的機會越少嘛。”
“哈哈哈那倒是,那倒是。”黃老板笑著點了點頭。“為了更大的生意,干杯!”
“干杯!”房間內笑聲不斷。
楊亮不敢輕舉妄動,依然蹲伏在房梁上。
“我說,黃老板。”弋夫人站起身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我在您手下,從偶像做起來也大概有個三十年了吧。想起來以前打拼,還是真不容易。”
“可不嘛,當年的老家伙死的死退的退,現在看過來也就我們倆了。”黃老板也站了起來,走到窗邊,點上了一根煙,仿佛感慨頗多。
“我剛上來的時候,位置都坐不穩。還是多虧弋夫人的手段呢。”黃老板咬著雪茄,看向了金谷園的夜景。
“可惜,現在您坐的太穩了,連我的手段,都沒辦法把你趕下去。”
“你說什么?”黃老板以為自己沒有聽清。
楊亮悚然一驚,他突然明白了弋夫人的目的。他一躍而下,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沖向弋夫人,但卻來不及了。
“我說,安息吧。”弋夫人說著,以完全不像新手的敏捷動作掏出一把手槍,沖著黃歇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