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亮,你是根本就見不得我睡個好覺是吧!”
老魏再一次揉著眼睛,罵嗎咧咧地把二人放入了診所。
“這次又是怎么回事?你又搞到義體了嗎?”老魏雖然小嘴抹了蜜,但是手上到不含糊,第一時間給兩人做了個全身檢查。
搶先開口說話的是托什:“五明寺打過來了,我的店看樣子是開不成了。”
楊亮看著老魏的氣焰一下子落了下來,好像一跟半死不活的蠟燭似的。
“沒事,兄弟,咱們干街頭的就是這么回事兒,每天都得準備重新開始。”
老魏拍了拍托什,給他放上了一杯蘇打水。
“至于你!”熊熊的火苗再次面對著楊亮高了起來。“老板對你怎么樣,我也看在眼里。之后你要是不幫老板,我遲早要把你的腰子賣了!”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下一步呢?楊亮,你既然把神龕和五明寺拉到了一起,看樣子是不愿意加入神龕了。”老魏問到。
“可惜了,我還蠻喜歡孟楚那個丫頭的,早知道,我就給你們撮合撮合了。”
“神龕一旦在下城區亮相,至善菩提一定會發動自己直屬的力量來勘察介入這一帶。為此,他們很有可能會發起戒嚴。”楊亮假裝沒有聽見老板的話,回答到。
“這樣一來,五明寺的突擊小隊就這樣被困在了下城區中,失去了寺里的補給和支持。而神龕也不得不隱匿一段時間,這樣就給咱們爭取到了時間。”
“哦,此乃驅虎吞狼之計。”托什聽明白了。
“戒嚴的時間,根據至善菩提過往的官方通知,一般會持續半個月左右,而我,只需要在這段時間內,變得比五明寺的無花更強就行了。”
“比五明寺的無花更強?楊亮,你在開玩笑嗎?”老魏失聲喊了出來。“五明寺的大師兄無花驚才絕艷,被稱之為新一代的懷素大師,你怎么能夠在這么短短兩周的時間做到呢?“
“山人自有妙計。”楊亮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自己并不需要在佛學修為上超過無花,只要在戰斗上成功勝過無花的突擊小隊,那么以他的義體優勢,在無花入侵成功之前干掉對方自然是易如反掌。
為此,楊亮需要資金,需要義體,同時需要熟練自己的心肺義體和戰術芯片的操作。
簡而言之,楊亮需要找一個真正的黑幫開刀。
……
夜雨淋淋瀝瀝地下了起來,直升機射出的燈光在雨幕的遮擋下也變得稀稀拉拉。
楊亮頂著大雨,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那些復雜的小巷里。
他嚼著一塊口香糖,時不時地踢出一腳,撩起水坑里的一溜雨水。
至善菩提的反應非常迅速,在報告發現了疑似神龕的小隊后一個小時內,就徹底控制了他們這一片區。
神龕的人在發現中計后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頭。楊亮相信憑借著他們神奇的“煉丹”技術,至善菩提不會那么輕而易舉的找到他們的。
而缺乏了寺里后勤支持的無花現在變成了沒有牙的老虎。無花想要沿著蛛絲馬跡找到老魏那里,恐怕也不會簡單。
想著這些,楊亮不由地列了咧嘴。
前方的建筑還亮著燈,隔著雨幕,楊亮能夠聽見里面鬧騰的音樂。
曾經的“十番戰”夜總會依然是這一片最熱鬧的地方。
他將口香糖吐到包裝紙上,隨手一丟,口香糖劃了個漂亮的弧線,精準落進了五米外的垃圾桶里。
楊亮為自己沒有觀眾的完美表演喝了聲彩,緊趕幾步,快速鉆進了建筑里。
打開大門,外面朦朦朧朧的堅實鼓點一下子變地震耳欲聾了起來。
整個房間內流動著躁動的氣息,密集的鼓點和強烈的嘶吼讓所有的人都為之瘋狂。每個人都畫著濃重的黑色眼影。他們從皮夾克到臉上都裝飾著各種各樣的金屬件;他們每個人幾乎都有一件T恤,上面用橘子絲絡一般的線條拼寫出各種各樣“死亡”“魔鬼”相關的詞匯。
曾經那個電子舞曲和彩燈舞池為錨點的夜總會徹底的變成了群魔亂舞的Livehouse。
臺上,四個肌肉壯漢宛如操縱著一臺沖壓機一般,甩動著他們緞子一般的長發。
每個樂手都畫著一章臉譜,似乎在代表著某種惡魔。
終于,在一團幾乎要把地獄殺穿的瘋狂鼓點聲中,樂曲達到了最高點,接著戛然而止。
“蕪湖!”歡呼聲中,那位如同電鋸一般嘶吼的主唱拿起瓶子,猛灌了一氣兒。
楊亮注意到,瓶子的外面的動態包裝上是一個喜氣洋洋的小孩子,正提溜著活潑的眼睛四處望著。
這是一瓶復原乳。
他在眾多瘋狂的粉絲中舉起手,同時站在了一盞聚光燈下,讓對方注意到自己。
“楊亮!”主唱在那明亮的反光中看見了楊亮,他丟開話筒,也不選擇路線,向著粉絲組成的大海中縱身一躍。
無數的手臂好像浪花一般,托舉著主唱漂流向了楊亮。最終,他穩穩站在了楊亮旁邊。
“你不是去做傭兵任務了嗎?今天怎么想起來看我來了?”
主唱頂著油彩,笑呵呵地看著楊亮,正是垃圾佬馬爾科夫。
在楊亮和垃圾佬聯手,覆滅了狂龍會后,他們就買下了這塊夜總會,將之改造成了自己的地盤。除了一樓的Livehouse,二樓的車間之外,他們甚至在后院堆起了一個零件堆。
現在,他們成了電子街最大的幫派。
“我們很克制,只收規矩上的保護費。再少的話,那些居民會小看我們的。”馬爾科夫一邊帶著楊亮走上樓梯,一邊介紹著他們最近的情況。
“另外,我們也經營非法改裝義體的業務。總會有人受不了那些霸王條款,寧愿放棄保修和折價這些沒用的業務,跑來讓我們去掉那些煩人的限制和小而美的零件。”
“你們這純正的簡直不像個真正的幫派。”楊亮開了句玩笑。
“沒這回事,幫派的核心是暴力,而我們從不吝于使用它。”馬爾科夫說著,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井上原先富麗堂皇的辦公室已經被挖的面目全非,大量的探測儀器擠在這件房子里,一副油畫被粗暴的割開,露出了它后面秘密的洞窟。
“根據你的猜測,我們在這兒花了不少時間。最后果然發現了這個秘密通道。”
“那天晚上,房間里除了井上,果然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