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時,校園里的銀杏葉落了滿地。
張真源手腕上的吉他手鏈被磨得愈發光滑,就像他和夏未也的關系,在日復一日的相處里,褪去了最初的試探,多了份踏實的暖意。
這天是夏未也的生日,張真源提前訂了蛋糕,藏在學生會辦公室的柜子里。
晚自習結束后,他借口還有文件要處理,讓夏未也在樓下等他。
“神秘兮兮的,到底什么事啊?”夏未也靠在走廊的欄桿上,看著他從辦公室跑出來,手里還捧著個方盒子。
“閉眼。”張真源站在她面前,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夏未也乖乖閉上眼,感覺到他輕輕把什么東西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冰涼的觸感貼著皮膚,她睜開眼,低頭看見條細鏈,吊墜是片小巧的銀杏葉,邊緣還刻著個小小的“源”字。
“這是……”她指尖撫過吊墜,眼睛微微睜大。
“生日快樂。”張真源從背后拿出蛋糕盒,打開來,燭光映著他的眉眼,“親手刻的,可能有點糙。”
蛋糕上插著數字20的蠟燭,火苗在晚風里輕輕晃。
夏未也看著他眼里的認真,忽然想起去年生日,自己一個人在宿舍泡了碗面,手機里塞滿了無關緊要的祝福,卻沒一個真心想陪她吹蠟燭的人。
“怎么哭了?”張真源慌了,伸手想去擦她的眼淚。
夏未也卻忽然撲進他懷里,把臉埋在他的襯衫上,悶悶地說:“張真源,你怎么這么好啊。”
他身上的皂角香混著淡淡的蛋糕甜,讓她覺得無比安心。
張真源愣了愣,抬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放得很柔:“因為是你啊。”
吹完蠟燭,夏未也拉著張真源去了操場。
兩人坐在看臺上,分食著一塊蛋糕,奶油蹭到了夏未也的鼻尖,張真源伸手替她擦掉,指尖的溫度燙得她心尖發顫。
“說起來,”夏未也忽然開口,“上次在畫室,你后背的顏料洗干凈了嗎?”
“早洗干凈了。”張真源笑了,“不過那件襯衫被我媽當成抹布了。”
夏未也“噗嗤”一聲笑出來,眼里的淚意還沒散,笑意卻先漫了出來:“那我賠你一件新的。”
“不用賠。”張真源看著她,月光落在她眼里,亮得像落了星星,“用你一輩子來賠,好不好?”
夏未也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著他認真的眉眼,忽然想起剛認識時,他皺著眉說“校園里禁止吸煙”的樣子,想起酒吧里他僵硬著身體卻沒推開她的瞬間,想起他在群里維護她時的堅定……
原來不知不覺間,這個曾經對她充滿偏見的男生,已經把“一輩子”這樣的詞,說得如此自然。
她用力點頭,聲音帶著點哽咽:“好。”
回去的路上,夏未也忽然停下腳步,從包里拿出個小本子遞給張真源。
是本嶄新的速寫本,第一頁畫著兩個小人,手牽著手站在銀杏樹下,旁邊寫著行字:“我們的故事,要寫很久很久。”
“以后,我們一起把它填滿好不好?”她抬頭看他,眼里閃著期待的光。
張真源接過速寫本,指尖撫過那行字,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
他想起最初那個午后,墻角的邂逅,她張揚地說“記住,我叫夏未也”;
想起酒吧里那個戛然而止的吻,她狡黠地說“這次很甜”;
想起迎新晚會后臺,他點頭說“嗯”時,她眼里炸開的光亮……
原來所有的動搖,都是心動的開始。
他握緊手里的速寫本,另一只手牽住夏未也的手,十指緊扣。
“好,”他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很久很久。”
晚風卷起幾片銀杏葉,打著旋兒落在兩人腳邊。
張真源低頭,看見夏未也脖子上的銀杏吊墜在月光下閃著光,和自己手腕上的吉他手鏈遙遙相對,像個溫柔的承諾。
他想,或許曾經的自己確實固執,認定玩弄感情的人不配幸福。
可遇到夏未也才明白,幸福從不是誰的專屬,當兩顆真心靠近時,所有的偏見都會被溫柔融化。
而他和她,正走在通往幸福的路上,一步一步,踏實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