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外的風帶著夜的涼意，吹散了幾分曖昧的熱氣。

夏未也腳步輕快，像是剛才在酒吧里那個主動索吻又驟然抽身的人不是她。

張真源跟在后面，襯衫領口被剛才的動作蹭得更開些，鎖骨處的肌膚在路燈下泛著淡淡的光。

“宣傳照打算拍什么風格？”張真源率先打破沉默，聲音里還帶著點沒散去的沙啞。

夏未也停下腳步，轉過身看他。

路燈的光落在她半邊臉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剛才在酒吧里的迷離醉意已經褪去，眼神清亮得很。

“你定。”她聳了聳肩，語氣隨意，“反正拍出來好看就行。”

“學院的宣傳照，總得正式些?！睆堈嬖窗櫫税櫭?，“下周六下午有空嗎？攝影社那邊場地和設備都現成的。”

“周六啊……”夏未也拖長了調子，指尖無意識地劃著包帶，“好像約了人?！?

張真源心里莫名竄起一絲煩躁，剛想說“那就另找時間”，就聽見她話鋒一轉：“不過可以推掉，誰讓是張會長的事呢?！?

她笑得狡黠，像只偷到糖的狐貍。

張真源沒接話，只是嗯了一聲，算是應下了。

兩人并肩往校門口走，一路無話。

夏未也偶爾會踢踢路邊的小石子，張真源則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腦海里卻反復回放著酒吧里那個帶著酒氣和甜香的吻。

他甚至能清晰地想起她舌尖劃過唇縫時的觸感，還有她撤離時那雙眼里得逞的笑意。

“喂，張真源。”夏未也突然開口。

“嗯？”他抬頭看她。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隨便？”她歪著頭問，語氣聽不出情緒。

張真源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么直接。

他確實這么想過，從第一次在墻角被她強吻，到今晚酒吧里的試探，她的行為舉止都透著一股玩世不恭的隨意，像在逗弄一個有趣的玩具。

但看著她此刻清亮的眼睛，那些到了嘴邊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沉默了幾秒，最終只是說：“不清楚?！?

夏未也笑了，這次的笑里沒帶什么玩味，反倒有點釋然：“不清楚就對了。”

她頓了頓，補充道，“別用別人說的話定義我，自己看。”

說完，她沒再等張真源回應，擺擺手轉身走進了女生宿舍區。

張真源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道口。

“自己看……”他低聲重復了一句，心里那點煩躁不知何時變成了別的什么，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開一圈圈漣漪。

周六下午，攝影社的棚里。

夏未也穿著學院統一的白色連衣裙，長發松松地挽在腦后，露出纖細的脖頸。

和平日里張揚肆意的樣子不同，此刻的她多了幾分文靜，卻依舊掩不住骨子里的靈氣。

張真源穿著白襯衫和西褲，身姿挺拔。

兩人站在一起，畫面格外和諧。

“靠近一點，張會長可以稍微低頭看看夏未也同學。”攝影師指導著。

張真源依言低頭，視線落在夏未也臉上。

她的睫毛很長，正微微垂著，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距離很近，他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清香，不是酒吧里那種甜膩的香水味，而是很干凈的皂角香。

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夏未也像是察覺到他的目光，突然抬起頭，沖他眨了眨眼，眼神里的狡黠又冒了出來。

張真源心頭一跳，下意識地移開視線，耳根卻悄悄紅了。

攝影師抓住這瞬間，按下了快門。

“很好！再來一張，夏未也同學可以笑開一點?！?

夏未也笑得更燦爛了，眼睛彎成了月牙。

她忽然抬手，輕輕拽了拽張真源的襯衫袖口?！熬o張啦，張會長？”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兩人能聽見。

張真源的手指蜷縮了一下，沒說話，只是耳根更紅了。

夏未也看著他這副樣子，笑得更開心了。

棚外的陽光正好，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兩人身上，溫暖又明亮。

張真源看著夏未也臉上明媚的笑容，忽然覺得，或許她真的和自己聽說的，和自己以為的，都不太一樣。

而這種不一樣，似乎正一點點地，讓他原本堅定的想法，變得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