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春天，夏未也的畫室迎來了位特殊的客人——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由她媽媽牽著手，怯生生地站在門口。

“老師，我家孩子說想看墻上的照片。”女人笑著解釋。

夏未也順著小姑娘的目光看去，墻上掛著她和張真源的婚紗照，照片里的兩人在銀杏樹下笑得燦爛。

她蹲下身，溫柔地問：“你喜歡這張照片嗎？”

小姑娘點點頭，小奶音軟軟的：“阿姨笑得好好看，叔叔看著阿姨的樣子，也好溫柔。”

夏未也的心像被羽毛輕輕拂過，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曾趴在窗邊，偷偷看鄰居家的哥哥姐姐互相遞紙條，那時不懂什么是喜歡，只覺得那樣的畫面，溫暖得讓人想笑。

傍晚張真源來接她時，夏未也把這事告訴了他。

他聽完，忽然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我們要不要也生個小姑娘？像你一樣，眼睛亮亮的，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

夏未也愣了愣，臉頰慢慢發燙。

她伸手捶了他一下：“誰要跟你生……”話沒說完，就被他握住手，掌心的溫度燙得她心尖發顫。

“認真的。”張真源的眼里映著晚霞，亮得像落了星辰，“想有個像你的小家伙，每天圍著我們喊爸爸媽媽，想把我們的故事，講給她聽。”

半年后，夏未也真的懷孕了。

孕早期的反應很厲害，她吃什么吐什么，整個人瘦了一圈。

張真源心疼得不行，每天變著法子給她做清淡的小菜，夜里她稍有動靜，他就立刻醒過來，輕輕給她拍背順氣。

“會不會很辛苦？”有天夜里，夏未也靠在他懷里，聲音悶悶的。

“辛苦的是你才對。”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小腹上，“等她出來，我一定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媽媽有多不容易。”

夏未也被他逗笑，心里卻暖烘烘的。

她想起第一次在墻角遇見他時，他皺著眉說“校園里禁止吸煙”的嚴肅模樣，怎么也想不到，這個曾經板正的學生會會長，會有一天對著她的肚子，說這樣溫柔的話。

冬天來臨的時候，他們的女兒出生了，粉雕玉琢的，像個小天使。

張真源抱著襁褓里的小家伙，手都在抖，眼里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

“像你。”他抬頭看夏未也，聲音哽咽，“眼睛和你一樣亮。”

夏未也笑著點頭，眼眶卻紅了。

病房里的陽光很暖，落在他們一家三口身上，織成一張溫柔的網。

出院那天，張真源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夏未也挽著他的胳膊，走在灑滿陽光的小路上。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個黃昏織錦的午后，她靠在墻角，對他說“不吸煙，那…親你？”，那時的她怎么也想不到，這場始于玩笑的邂逅，會結出這樣甜蜜的果實。

女兒滿月那天，家里來了很多親戚朋友。

張媽媽抱著小家伙，笑得合不攏嘴：“看這眉眼，長大了肯定像未也一樣漂亮，也像真源一樣懂事。”

夏未也坐在張真源身邊，看著他被親戚們圍著敬酒，卻始終留意著她，時不時回頭看她一眼，確認她沒事才放心。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身上，他穿著干凈的白襯衫，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那串她送的吉他手鏈，這么多年過去，依舊被他好好地戴著。

宴會快結束時，張真源悄悄牽起她的手，帶她去了陽臺。

晚風帶著涼意，卻吹不散兩人之間的暖意。

“還記得嗎？”他忽然開口，“你說過，玩弄感情的人不應該幸福。”

夏未也點點頭，抬頭看他，眼里帶著笑意。

“遇到你之前，我也是這么想的。”張真源握緊她的手，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但現在我覺得，幸福從來不是誰的特權，而是兩顆真心撞在一起，不管開始有多荒唐，只要愿意認真，就能把日子過成糖。”

他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像完成一個遲到了許多年的約定。

陽臺的角落里，放著一盆向日葵，是張真源特意買的，說要讓女兒從小就看著陽光生長。

此刻花瓣正朝著月亮的方向微微傾斜，像在傾聽他們的悄悄話。

夏未也靠在張真源懷里，聽著屋里傳來的笑聲，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忽然覺得，原來最好的幸福，就是這樣——有個人，陪你從年少輕狂走到柴米油鹽，從臉紅心跳走到歲月安穩，把所有的“不可能”，都變成了“我們”。

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帶著向日葵的芬芳，帶著銀杏葉的溫柔，一直一直，走向很遠很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