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香燃盡，我從香案上順手端了一盤點心，示意小白一起坐下，我們毫無血緣關系的娘倆便開始坐在墓前的草地上吃趙立霄的供品。

“夫君啊，你都吃過了，給我和小白吃點，自然也是不介意的吧？不錯，今天廚娘做的這個栗子糕極好，小白，多吃幾塊，不然多浪費。”

“笙笙姐，這樣會不會不好啊，從前沈叔來祭拜爹爹的時候從不吃供品，但是我們每次都……”

“害，不吃白不吃，傻子，再說，我花自己的錢請廚娘做的點心，自己還不能吃點了？還有，別叫我姐，我是你后娘！惡毒后娘聽沒聽過？”

“你才不惡毒呢……你也不是后娘。”

我和小白專心品嘗著點心，并未注意到周圍有什么動靜，畢竟這周圍都被山匪們守衛起來，很少有外人可以闖進來。

二、

直到帶著一絲冷冽且威嚴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中，我才意識到這里不止我和小白——“我倒是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有了個夫人？連帶著把我兒子也教的如此不倫不類。”

背后突然傳來了聲音，我嚇得一激靈，立刻竄了起來，定睛看了看趙立霄的墳墓——他的墳頭邊竟站著一個人。

那人生得極為英俊，身高八尺，從上到下一襲黑衣，腰間佩長劍，劍眉星目，薄唇微微上翹，似笑非笑地帶著些許譏諷的眼神看著我們娘倆。

我看他手離佩劍的距離越來越近，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吃了他太多供品氣得掀了棺材板吧？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小白拉到身后，抓過他手中剩了一半的栗子糕，朝著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丟去，卻不想，被他一把抓住，還塞到了嘴里，“嗯，今天做的確實不錯。”

“你……你是不是趙立霄？！你有什么事沖著我來！不關小白的事，供品是我逼他吃的！”

或許是被我氣著了惱羞成怒，亦或許是想報我偷吃他供品的仇，他竟從那墳前緩緩朝我走了過來。

我嚇得抱著小白連連后退，剛想撒腿就跑時，這個東西居然朝著小白招了招手，“小白，過來。”

小白這個傻子果然缺根筋，竟真的掙脫開了我的手，朝著那死鬼跑了過去，還一把抱住了他。

“爹爹！我好想你，沈叔叔他們說你戰死沙場，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小東西，別抱我，你剛剛和她一起坐在地上，臟。”

看著小白被他一把推到在地上，我看得心里一緊，但也確定了一件事，眼前這個東西——確實是個人，而且聽著小白給他叫爹爹，想來就是趙立霄無疑了。

真是家祠里展書——擺譜，天天和別人打打殺殺的土匪頭子，竟然還嫌我坐在地上臟。

小白卻不是那么容易罷休的，再次爬起來抱住這人的大腿抓著不放，“爹爹，二叔他們幫你娶了笙笙姐，現在你有媳婦了，我真替你高興。”

我知道這怕是逃不過這一遭了，這好好的死人……怎么還能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