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沒睡啊。”

方才孟羽往下看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身體有些不完全受自己的掌控。

當時他就反應過來，姜雪那丫頭多半是醒著的。

她分明可以直接告訴自己，但卻故意裝作睡著，孟羽索性也就和她繼續開這個玩笑。

“現在是什么情況？”孟羽用姜雪的身體說道，“是你做的吧？說說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羽還記得當時在虛界的時候陷入了昏迷，但昏迷之前，他還是用最后的一點意識進入了傳送帶。

之所以這樣做，主要還是為了避免意外發生。

盡管剛斬殺了一頭稀有級的幻靈【山嶺赤虎】，并且把它的頭顱丟下山崖以作警示。

但，也保不準還有不開眼的非要來探探虛實。

那時候的他當真是虛得一匹，經不得任何的探查。

幸好有傳送現界這個辦法，也幸好當時半夜還有人在召喚自己。

孟羽不確定自己昏迷這件事對現在的狀況是否有影響，但此刻他還是打算先下手為強，給姜雪一些壓力，讓她把知道的全都老實說出來。

“是、是我?！?

姜雪和孟羽在同一個身體中對話，雖然音色一樣，但從語氣和說話的方式中還是可以聽出區別的。

“那、那個……您昨天來了之后，一直……一直昏迷，我、我有點……”

“有點擔心？”

“不不不不是，是是是……”

姜雪抱緊了懷中的抱枕，將腦袋埋了進去。

一股沁人的幽香也在同一時刻刺激了孟羽的嗅覺，這個抱枕一直放在姜雪的床上，上邊的味道想來也不會是屬于第二個人的。

“是有點……”

這句話她說得很輕，孟羽的注意力都被桌上放著的一本陳舊的筆記給吸引了，所以就沒有聽到她最后的這一句。

“這是……”

孟羽操控著姜雪的身體，伸手拿起了筆記。

“啊……就是這個！”

姜雪連忙道，“這是媽媽留下的筆記，我在上邊找到了一種名為‘降靈術’的秘法……”

隨即，她便開口將和筆記有關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孟羽。

原來，姜雪的母親臨走之前留下了一本筆記，上邊記載了許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孟羽又翻了幾頁，發現筆記上除了降靈術之外，居然還有很多對幻靈特性的解析。

上邊的大多數理解都是正確的，只有極小部分，孟羽覺得可能是語言表述的問題，看起來稍微有點歧義。

這筆記中90%的內容，都是當今學界尚未發現的。

孟羽大致估計了一下，如若這本筆記本公開，人類對幻靈的研究恐怕至少會往前推進三百年！

這丫頭的母親，恐怕來歷不小。

只不過，姜雪應該完全沒考慮過那些方面的事情，在她心目中，母親就只是母親，是他最重要的親人。

察覺到了她心中的情緒，孟羽也不禁回想起自己的經歷。

在遇到姜雪之前，孟羽經歷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三年。

三年里他無數次被召喚，現身后他也無數次地試圖和人類交流，然而卻始終沒得到過任何的回應。

那時候的他，其實內心是非常絕望的。

虛界有強敵環伺，而當時的他卻非常弱小。

如果沒有遇到姜雪，他現在很有可能就已經不在了。

所以他愿意幫助姜雪，包括之前在斗技場上，也包括之后……

他是幻靈，而姜雪是人類，他倆的人生軌跡只會在很短的一段時間里交匯。

在離開之前，孟羽會盡可能幫助她實現她想做的事情。

“我大概明白了，”孟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降靈術你隨時都能使用嗎？”

“會、會消耗靈能……”

“那就先解除吧，”孟羽回道，“反正我已經沒事了，之前確實遇到了一點麻煩……”

他想到先前靈力耗盡時狼狽的樣子，搖了搖頭沒有多做解釋，“總之，謝謝你?！?

“不、不客氣！”

姜雪一激靈，臉上的紅暈瞬間擴散到了耳根子后邊。

……

“嗯？”

等了半晌也不見姜雪有所動作，孟羽的意識依舊還在她的體內。

“那、那個我……我不會……”

聽到孟羽帶著些許質疑的聲音后，姜雪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孟羽無奈地嘆了口氣，借助自身的感應返回了虛界。

等了一會兒之后，他便又再從傳送帶來到了現界，這回就直接是他自己的身體了。

“話說，距離你獲得資格認證已經過去了幾天？”

孟羽總覺得自己睡了不止一會兒，昏迷前是夜晚，現在也是夜晚。

所以直覺告訴他，可能應該已經至少過了一天了。

“是前天，”姜雪連忙回道，“對、對了，孟羽先生，有一件事情……”

她接著便將姬長夜要花費十二億星幣收購六十張【劍狂】的事情告訴了孟羽，看著后者陷入了沉思，她的內心也不自覺地忐忑了起來。

和姬長夜面談的時候，她幾乎一點意見都沒有提，完全被對方主導了談話。

尤其是價格方面，姜雪后來也看到了【劍狂】在某場拍賣會賣出六千萬天價的消息，一度覺得姬長夜給的兩千萬實在太低了些。

倒不是她貪得無厭，只是……

她想得很明白，沒有孟羽的話她壓根就賺不到這么多錢，所以其中有大半，她是打定了主意要交給孟羽的。

“價格沒什么問題，她甚至還給高了，”孟羽嘆了口氣，“六十張，短時間想要以最高價悉數出手是不現實的?！?

“可是……”

姜雪隨即將最近在網上看到的價格告訴了孟羽，聽到“5000萬起牌，6000萬成交”的價格后，孟羽也不禁大吃一驚。

“原來是【侵略如火】也被記錄在卡牌上了，怪不得?！?

了解了原因后，孟羽也依舊沒有改變主意，“姬長夜也算幫過你一次，我們不能害她。”

但具體什么叫做“害她”，孟羽卻并沒有解釋。

方才聽到姜雪說的價格后，他覺得這個星夜商會還是挺靠譜的。

而且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姜雪才剛成為幻卡師，背后又沒有任何的靠山，身上若是擁有太多的財富，很容易就會遭人惦記。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姬長夜既然能知道姜雪手里有那么多【劍狂】，那其他人說不定也能知道，姜雪這么多張牌賣掉后賺了多少個小目標。

孟羽希望姜雪能賺到錢，更希望她能平安地擁有這筆錢。

“姬長夜……”

孟羽側過頭看向了窗外，腦海中浮現出了當日在斗技場上見到的那個身影。

“明天，就是你和她約定的最后一天吧？”

“嗯?！?

“那明天，我們就一起去見見這位長夜會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