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一周，在楊廠長的安排下，傻柱又去了那位領導家里，炸了一次咯吱盒，烙了幾摞春餅。

傻柱算是投其所好，那位領導也待他日見親厚。

周日的中午飯后，領導提出來想去什剎海轉轉，傻柱就和工作人員一起，陪同領導一起出門走了走。

這位領導幼年時期在這附近居住，很多童年趣事和傻柱經歷的幾乎相同。

什么偷鄰居家的海棠果啊，什么用竹竿鉤胡同里的槐花啊，什么用繩子吊什剎海的蜻蜓啊，領導與傻柱說著聊著，很是談得來。

傻柱把身上揣著的雪茄煙分給領導一支，和領導一起欣賞著風景，抽起雪茄來。

領導驚異傻柱怎么會有這樣的外國煙，傻柱就把收了婁家的相機所引發的系列事情講了一遍。

領導贊揚傻柱的行為，感慨地說道：“貧賤不能移，好，有爺們樣兒。”

“嗨，我那是嫌相機燒手……”傻柱笑著解釋道。

許大茂這一禮拜可沒閑著。

他先是附身做小，軟言細語哄好了婁曉娥，又拿著從婁父這里搞來的經費，請廠里領導身邊的各種紅人吃吃喝喝。

許大茂三番五次地在機關食堂大灶上打聽著傻柱近來的動向，還聯系了多位和傻柱有舊怨的炊事員。

許大茂的計劃是將傻柱的各種把柄收集全了，再同時向多位領導舉報傻柱的問題，把傻柱一次性徹底打倒。

不調查不知道，許大茂還真發現了傻柱不少問題。

先是燒鴨子的收益和賬面上明顯對不上，再是向職工售賣的各種豬蹄，竟然占用了肉類的配額。

傻柱還寫寫畫畫了很多東西，在維修車間和技術科反復就加工設備的問題請教別人，這些完全和傻柱在食堂后廚的工作無關。

再加上傻柱近期多次曠工，連劉嵐和王主任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許大茂的政治嗅覺很靈敏，他結合上一次舉報傻柱失敗的原因，判斷出傻柱很有可能和有些領導捆鍋在搞貪污腐敗，而且也不排除在廠里私自加工什么危險的裝置，用來破壞軋鋼廠的生產。

傻柱和劉主任走的很近，還加入了治保會，看來找劉主任舉報是沒有用處的。

李懷德是傻柱的主管領導，搞不好鴨子和豬蹄就是他所授意的，更不能通過他來扳倒傻柱。

只要不涉及計劃、統計這樣的核心部門，聶主任從不理會閑事，估計找他也沒用。

看來得找其他部門的領導介入，才能將傻柱這個團伙一鍋端。

許大茂可不是傻柱，他對廠內廠外的組織架構十分清楚。

對于傻柱的種種問題，許大茂打算有針對性的向市面上的各類機關舉報，這樣廠里的領導就無法捂住蓋子包庇傻柱。

幾天之后的一場飯局上，二商的張主任把一封信交給了李懷德，說道：

“吶，老李，這有一封匿名舉報信，提到你們廠禽類和肉類的供應問題，說得跟真事一樣。”

李懷德隨手把信往飯桌上一壓，滿臉嫌棄地對席上的眾人說道：

“看到了吧，連舉報信都有了。咱們整天費盡心思，不就是為了給職工搞點實惠東西，結果落下什么好了。可供應這工作還不能撂挑子，這一天天的，多難吶！”

回到廠里辦公室，李懷德把舉報信仔細看了看，用打火機點了。

他召集來幾名親近的工作人員，吩咐道：“去采購，庫管，機關食堂私下問問，看看是誰最近在打聽情況……”

反特的治安部門也接到了匿名舉報信，說紅星軋鋼廠機關食堂里潛伏著一名花旗國特務。

其實像這樣沒名堂的舉報信，治安部門每天都會收到很多。雖然明知沒什么結果，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派人去調查。

年青的偵查員趙峨眉，聽到要去軋鋼廠調查，死活得跟著去。她的理由是自己的堂哥在軋鋼廠治安處當科長，方便開展調查工作。

幾名年青的偵查員去了治安處，將舉報信交給了趙科長。趙科長打開信一看，居然有人舉報傻柱是花旗國特務。

他覺得這事情荒唐之極，沉著臉把幾名偵查員帶到了劉主任辦公室，將事情說了說。

劉主任氣得破口大罵：

“這是哪個孫子見不得我劉大頭吃口豬蹄？就傻柱那樣兒，說他欺負了哪家的小寡婦我都信。還特務？他有半點特務的能耐嗎？你們去把人拽來問問，要是問出點事，我劉大頭名字倒著寫。”

傻柱自從豆腐車間的計劃被李懷德否定，再也沒了折騰什么事情的心思。

每天忙完了小灶上的工作，就是指揮著學徒們加工豬蹄。

想到以后要和后廚的眾人共事十來年，他再不刻意地擺什么師傅的譜子，逐漸融入到炊事員的群體中來。

中午忙完了手頭的工作，休息的時候傻柱坐在輛三輪車上，和幾名徒弟打牌賭香煙。

“你小子手上不就有張大貓么，敢下不？敢下爺就敢剁！”

傻柱倆耳朵上都夾著香煙，手捏了一把牌，殺氣騰騰地說著話。

趙科長帶著幾名偵查員走了過來，離的老遠就從著傻柱一指，說道：“就那個，敞著衣裳的，就是你們說的花旗國特務。”

能干偵查員的都是好眼力，離得很遠就將傻柱看的是一清二楚。

只見傻柱歪著頭咧開大嘴，滿口胡同中的粗話，敞開的衣裳，皺巴的褲子，全是各類油漬。

趙峨眉意識到很可能是搞錯了，皺著小鼻子向堂哥說道：

“那……也不用先抓人了，就喊他過來唄，多少得問幾句，不然回去報告沒法兒寫。”

趙科長沖打牌的眾人喊叫著，揮手示意傻柱過來。

傻柱把牌交給徒弟，笑著罵了兩句，才走了過來。

他走近一看，趙科長身邊的竟然是趙峨眉，頓時吸了一口涼氣。

傻柱忙擤了一嘟嚕鼻子，來掩飾著自己內心的不安，這樣的舉動可把趙峨眉惡心壞了。

傻柱記得娜軋曾經說過，趙峨眉身上有槍，還以抓特務的名義將娜軋捆了起來，看來今天是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