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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聽到傻柱的質(zhì)問,閻埠貴連忙縮著脖子低聲說道:

“你小點聲,小點聲。這個是我一朋友,他們家老小在村辦學(xué)校當(dāng)老師,要借我的舊教案本兒抄抄。人家才給了我點謝禮。”

傻柱一貓腰從閻埠貴的大衣兜里把那個紙包掏出來。

“得什么好東西了,讓我??。”

閻埠焦急地拉著傻柱胳膊說道:

“你小心點兒,別在這兒拆,外面風(fēng)大,再給我揚嘍!”

還是傻柱手快,兩下把紙包打開,仔細(xì)一看,頓時大失所望。

原來紙包里包著的,根本不是什么好茶葉。

既不是能看出來葉子片兒的高碎,也不是渣渣一樣的高沫,而是黑乎乎粉一樣的茶土。

傻柱穿越前,本不愛喝“肉香撲鼻”花茶,那是把各類芽頭、銀針當(dāng)口糧茶的主兒,哪能看得上這個。

他把這包東西又塞回給閻埠貴,嫌棄地說道:

“三大爺,您這上輩子是摳兒死的吧!整天喝這個玩意兒,您也不怕得癌?”

閻埠貴把紙包重新折嚴(yán)實了,塞進(jìn)了手提包里。

“你不懂,茶這東西,是越喝越貴。有的喝就不錯了。橫豎是沏茶鹵子,葉子片兒什么樣沒必要太講究。

走走走,趕緊過馬路,去斜對過寄賣所辦事兒去。”

就在兩人往北新橋寄賣所走的時候,閻埠貴繼續(xù)叨咕著:

“我家這祖上吶,說起來也是買賣人家。那什么好茶沒喝過呀?森泰的茉莉大方、慶明春的小葉花茶,咱打小就會喝著呢。可后來沒完沒了的過兵。買賣也守不住了。家里弟兄姊妹得各自尋出路。走的走,散的散。

有那個手松的,看不住錢的,沒兩年就餓死了。我一個人拉扯老婆孩子,手不緊點可怎么活啊?你們這些個年輕人吶,就是好日子過的太多。”

這……

傻柱知道,按自己的人設(shè),雖說也經(jīng)歷了些兵荒馬亂的日子,但那時畢竟年幼無知,家里大事兒又都是父輩扛著。

想想閻埠貴這代老京城人的種種遭遇,毛都算不上。

三大爺這句話,他怎么也不能杠著反駁,連忙點頭稱是:

“對對對,以后幸福生活啊,那可是萬萬年。三大爺您說的都對,咱趕緊辦事去。”

傻柱來到北新橋寄賣所,沒進(jìn)售賣大廳去挑現(xiàn)成陳列的車子,而是讓閻埠貴進(jìn)收購部,把他的熟人叫出來。

幾人抽著煙,三下五除二說明了來意,閻埠貴也幫著勾兌了幾句。

收購部的熟人笑著問傻柱:

“打今年起這車子可不要票了,您怎么沒考慮弄輛新的?”

傻柱露出胡同串子的痞勁兒,笑著回復(fù)道:

“車子這見天用的物件兒,跟媳婦差不多,咱就喜歡哪熟門熟路的,圖得就是個順手順心。”

此話一出,仨人“嘿嘿嘿”地會心低笑。

傻柱又一次花了70多塊錢,買了那輛已經(jīng)停產(chǎn)好幾年的幸福牌自行車。

……………

傻柱用車子帶著閻埠貴回四合院。路上借故有事,拐到了東棉花胡同戲校門口。

數(shù)九寒天的,他也就不在車子后座放什么汽水瓶兒了。

傻柱手捏車把單腳撐地,在門口附近瞅著進(jìn)來出去的女學(xué)生。

這個年代中戲門口的景色,與半個世紀(jì)之后,截然不同。

門口過往的女大學(xué)們,哪里會穿著什么大牌名品,都是一水的灰、藍(lán)、黑罩衣,搭配著小碎花棉襖。她們腿上都是用罩褲套著略顯窩囊的棉褲,腳穿各式布棉鞋。

受此時的氣候影響,是不可能看到女生們留披肩直發(fā),或燙什么大波浪的。

人人具是把頭發(fā)收拾成整齊的大辮,或是中分成雙辮。哪怕剪成過腮長度的短發(fā),也得扎成兩把刷子的式樣。

打扮成這樣,每人還都圍著沙巾或毛線圍巾。

畢竟以京城冬天的風(fēng)力,女生敢不做這樣的防護(hù),披散著頭發(fā)出門。分分鐘就會被風(fēng)吹得人鬼難辨,分不出正反面了。

傻柱欣賞著一個個這樣的土妞,還不時發(fā)點感慨:

“嘿!三大爺您瞧,這個倍兒白!

鼻子還這么高?呦,盤兒真亮。”

食色性也,閻埠貴雖說不明白傻柱要來辦什么事兒,但單純地看看年輕漂亮姑娘,他還是不反感的。

“這八成是民族班兒的,有些地方的少數(shù)民族就那樣。”閻埠貴分析著。

傻柱突然沖著一位神似哪軋的女生大喊:

“妞嘿!會動脖子么?”

大概是沒有在校門口就被人調(diào)戲的心理準(zhǔn)備,那位女生看著傻柱和自行車后座上抱著公文包的閻埠貴,大眼睛里閃出疑惑、驚訝、憤怒種種的神色,一時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一個帶袖箍的大娘沖了出來,指著傻柱就喊:“臭流氓!”

傻柱巋然不懼,也用手一指著那個大娘:

“敢罵我?等明兒個看我許大茂怎么收拾你!”

然后還沒等著大娘手拿笤帚追出來,傻柱兩腳就把車子蹬得一溜煙兒,飛也似的帶著閻埠貴騎回了四合院。

“怎么能這樣?怎么能帶著我去調(diào)戲人家女學(xué)生…我是要教書育人的啊…

這要是傳出去可怎么辦啊……”

到了自家四合院門口,閻埠貴還是驚魂未定,他雙腿還有些發(fā)抖,抱著公文包,欲哭無淚地埋怨著傻柱。

傻柱卻是把臉板得平平的,認(rèn)真地講解道:

“什么調(diào)戲?我那是試探她是不是外國特務(wù)!她要是真給咱倆動動脖兒跳一個,那肯定是外國派來誘惑咱這種進(jìn)步青年的。咱就可以立馬報告組織,分分鐘把她抓起來。”

傻柱一手推著車子,一手大義凜然地拍拍自己胸脯,看著閻埠貴說道:

“我這可是冒著被他人誤解的危險,為廣大師生的安危著想,去做好人好事。”

閻埠貴被傻柱氣得直哆嗦,用手指著傻柱:

“你……強詞奪理…”

傻柱推著車子走到了前院,三大媽見他過來,連忙去屋里把那個原本裝蘸水的大碗遞給傻柱,順便接過閻埠貴手中的公文包。

閻埠貴對著傻柱生氣地擺擺手:

“碗拿上就回自個屋去,我們家可不待見流氓!”

傻柱義正言辭地高聲反駁:

“三大爺,做人要講理!我傻柱小三十了,連對象的手都沒拉過,我流氓?您可孩子都生了四個。跟您比,我就一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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