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才剛照耀到大地上,朔方城就開始熱鬧起來。
蘇盛在侍女的服侍下進行洗漱。
得益于勝利者的身份,他在第二天就收到一處位于朔方城中心的宅子。
據他所知,柴紹等人也都收到了。
洗漱完,蘇盛溜達著出門。
因為火藥的事,他已經被軍營半驅逐。
薛萬均告訴他的是,軍營內不管什么功勞都有他一份。
就算他天天泡在朔方青樓都有。
人家把話說到這份上,蘇盛還能說什么,溜達著玩唄。
就像現在,他要去菜市口看殺人。
陸生現在變成了他的跟班,主要就是跟他瞎溜。
二人溜溜達達的來到菜市口,找到一處不錯的位置就坐下。
菜市口處已經圍了不少人,都是來看殺人的。
負責監管的官員是劉蘭成,這家伙被柴紹以人手不足為由扣在朔方干雜活。
蘇盛惡意猜測是他給柴紹塞了銀子,柴紹才把他留在朔方。
畢竟,柴紹和薛萬均以后肯定是要回長安的,他和劉旻留在朔方就有當上朔方刺史的機會。
沒讓圍觀群眾等多久,一名名需要被砍頭的人被推上來。
今天一天要殺一百五十人。
劊子手不夠用,劉蘭成就從軍營里拉人。
劉蘭成出身軍武,做事果斷,沒讓百姓多等。
大手一揮,讓人開始讀罪名。
“陳澄,于武德九年......逼良為娼...”
“噗哧。”
“好,殺的好。”
“陸德鴻,于武德八年侵占良田十九畝。”
“噗哧。”
“好,早該殺了這個混賬。”
“劉勝,于貞觀元年四月逼死城外劉家村劉老三一家三口...”
“噗哧。”
“這個混蛋早該死了。”
...............。
每念一個人的罪名,就有一顆人頭落地,就會有一片百姓叫好。
蘇盛和陸生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一百五十顆人頭落地后,百姓的歡呼聲已然沸騰。
呼喊大唐萬歲的聲音已經響徹天際。
蘇盛在百姓臉上見到了希望的笑容。
在百姓看來,邪魔已死,人間太平已到,未來可期。
“那些年輕的世家子,應該都沒有想到平日里對他們和藹可親的長輩會親手把他們送上刑場吧。”
蘇盛和陸生找了一處酒樓坐下,蘇盛一臉的感慨。
平民憤,肯定要上真材實料。
陸生給蘇盛布菜,笑著道:“您是覺得有點狠辣嗎?”
蘇盛詫異的看他一眼,你小子從哪里看出我覺得狠辣的。
這在權貴中不是常規操作嗎?
那些紈绔子弟養來干嘛的?
不就是關鍵時候背鍋,用來做利益交換的嗎?
這朔方權貴前些年造孽深厚,在國家上層洗白自然是各種表態立功,在下層百姓處洗白,自然就是用人頭償命嘍。
紈绔子弟的命不就剛剛好。
“朔方接下來會和平十幾年,那些城內的權貴們會老實不少,安心消化前幾年得到的利益。”
蘇盛看著窗外走來走去,臉上洋溢著笑容的百姓,覺得他們可真慘。
遇見如此沒有人性的世家,喘息之機都只能是對方吃撐了才能得到。
陸生覺得蘇盛挺矛盾。
感慨完,蘇盛開始看陸生,面色逐漸嚴肅起來。
“我之前演講的話你可在士兵中傳開了。”
陸生認真的點頭。
“你演講的話,還有您給高額撫恤金的事,都已經傳開。”
“現在您在士兵中的名聲是穩步上升。”
蘇盛開心的點頭。
這個好。
這次朔方之行,雖然他交出了黑火藥,可也收獲到不少好東西。
名聲,功勞,都有了。
這些是他以后混官場的基礎。
菜市場一連殺了三日,斬了五百人。
朔方明面上的黑惡勢力人員就此一掃而空。
緊接著,柴紹把權貴們退回來的土地都還給百姓,不足的從梁師都遺產中補足。
梁家自然是不滿的,可柴邵很強勢,一副必須先把百姓滿足的態度。
上層的拉扯最后還是以柴紹勝利為主。
朔方權貴沒想到在他們提前交出一部分私兵后,大唐官方還這么強勢。
有兩家甚至于抱怨出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投降的話。
可惜說什么都晚了。
蘇盛就是一副簡單看戲的態度。
整日里就是瞎溜達。
十天后,長安的封賞正式到來。
梁洛仁被封為朔方郡公,右驍衛將軍。
柴紹轉左衛大將軍,兼華州刺史。
薛萬均升左屯衛將軍。
蘇盛爵位沒有變化,官職上提了一下,變為兵部軍械庫主事。
算是正式有了實際權利。
蘇盛對于這個變化很是驚奇,他升官這么快,是遭到敵人捧殺嗎?
蘇盛有點恐懼,但這里是朔方,他又沒什么人可以問。
只能作罷。
如果這是在長安城,他可以向長孫無忌或者魏征求教。
封賞下來后,變化最大的是薛萬均,之前在柴紹面前一直有點唯唯諾諾的他,現在已經能挺直腰板。
他現在也是為大唐流過血,立過功的人,不怕了。
封賞圣旨里蘇盛注意到了一個問題。
圣旨中斬殺梁師都頭顱的是梁洛仁。
可在實際上,是梁宇干的。
沒幾天蘇盛就收到梁宇出殯的消息。
陸生告訴蘇盛,梁宇名聲太不好,洗不白,沒讓他去菜市場砍頭就是梁家對得起他了。
不過梁家也沒有做絕,梁宇的兒子被劃分到嫡脈之中,享受梁家嫡親少爺的待遇。
蘇盛對此只得搖頭。
家族之間就是這樣。
沒多久,長安城的調令就來了,讓他回兵部任職。
一同回去的還有柴紹以及三十名道士。
薛萬均被留在朔方駐守。
臨離開前,蘇盛看著朔方城,忍不住吐槽道:“潛規則是一條也沒用上。”
柴紹聽到他的吐槽,笑呵呵的警告道:“用不上才是最好的,真用上了,你也就留下了把柄,哪天被人針對,這都是死刑的證據。”
蘇盛感謝他的提醒。
確實如此。
回去的路上很太平。
負責護衛他們的是李青風。
蘇盛怎么看怎么覺得這家伙不像是正經當兵的。
他去打探柴紹口風,結果被警告了一頓。
“小子,你過年的時候得拜年吧。”
“別忘記了我家呦。”
回去的路上,柴紹對蘇盛打趣道。
蘇盛笑著表示不會忘記。
看著天空中飄落的雪花,蘇盛心里感嘆自己能用的先知越來越少了。
歷史上梁師都滅亡于貞觀二年四月。
現在才貞觀元年十二月。
未來已經改變。
陸生沒有跟著蘇盛一起回來,他被薛萬均留下了。
蘇盛回到長安那天是長孫質舞迎接的。
姑娘一襲紅裝騎著駿馬于寒風中等待。
二人相見時柴紹還笑呵呵的打趣二人不注重別人的感受。
當天晚上魏征就找到蘇盛。
他和質舞的婚期訂下來了。
正月十五。
“有點早吧。”
蘇盛很是驚奇。
魏征搖頭,認真的道:“是有點早,本來是訂五月十五的,到時候春暖花開。”
“可火藥太過驚世,不把你盡快變成皇家人,陛下不放心。”
這個理由蘇盛是接受的。
魏征停頓一下,繼續道:“如果不是你和長孫質舞的婚事已經傳開,陛下都想把長樂公主許諾給你。”
蘇盛心里直呼好家伙。
李世民也太愛用閨女拉人了吧。
魏征越看蘇盛越滿意。
這個家伙總能給他驚喜。
“杜如晦如今是兵部尚書,你如果有什么需求就去找他。”
“尤其是軍備改革上的。”
“他會支持你。”
說完婚期后,魏征開始講其他的。
他并沒有問蘇盛還有沒有什么奇特的東西,只是囑咐起他人情事故。
他怕蘇盛越過度杜如晦去找其他人。
蘇盛認真的記下。
“還有最后一件事,你對于自己接下來的仕途有什么規劃嗎?”
蘇盛被這個問題問的有點疑惑。
這還需要什么規劃嗎?
他只想老老實實發展自己的家族。
魏征看蘇盛迷茫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年輕,沒聽懂,嘆口氣,無奈解釋道:“你現在的狀態已經達到一定的頂峰,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勇猛直前,向著三公九卿前進,一條是沉寂下去,找個職位,老老實實的干上二十年,等下一個朝代再冒頭。”
蘇盛開始沉思這兩條路。
前者很明顯是得和這一幫老臣競爭。
后者很明顯是到了歲數就能升職。
但他不太清楚,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兩條路啊。
雖然不懂,但他可以問長輩呀。
魏征不就坐在這里嘛。
“魏公,您覺得我應該選擇哪一條道路。”
蘇盛問的很自然。
魏征沉吟一下,平靜的道:“我建議你選擇第二條路。”
“進了兵部當軍械庫主事后就老老實實的待著,平日里沒事就經經商,賺賺錢,過點悠閑的小日子。”
“等將來我老了,退下來后,你就接我的班,扛起咱們這個團體。”
如果不是確定魏征不會害自己,相信魏征的人品。
就魏征這話,蘇盛都要忍不住懷疑魏征是怕他太優秀,奪取自己在這個小團體中的位置。
“好,我聽您的。”
蘇盛一口答應下來。
他年輕,等的起。
魏征點點頭,很好,很不錯,比那些自命不凡的年輕人好太多。
官場又不是江湖,沒必要講少年意氣。
魏征在混了一些糕點后就離開了。
“你嬸嬸喜歡吃你們家的糕點,我又比較貧窮,買不起你鋪子里的,只能趁著你在家多蹭一些。”
魏征笑呵呵的話語讓蘇盛無語。
你窮?
你可別逗了。
你在我的白糖加工廠里可是我想股份的,你分紅多少錢,我都是清楚的。
蘇盛對魏征蹭吃蹭喝的行為只能在心中表示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