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很多時候,有奶就是娘
- 娘子,看著我腦袋了嗎?
- 半苼
- 2121字
- 2023-09-13 14:01:13
被老家伙拿捏,蘇淼很不高興,輕飄飄說了句:
“削他!”
衣清澤早按捺不住,毫不遲疑,手訣向公輸余一指,大簇紙人呼啦啦向前一裹,只一個照面就將人捆個結實。
“蘇小姐聽老朽解釋,俺不是壞人!”
蘇淼充耳不聞,帶著衣清澤登上小舟。
衣清澤手訣變幻,又一簇紙人自身上涌出,推動小舟向公輸余來的方向駛去。
蘇淼跟個大爺似的往船頭一坐,抬頭瞥了眼頭頂,那里挑了盞慘綠慘綠自帶陰煞氣質的大燈籠。
伸手將公輸余臉上的紙人扒拉到一邊,嘖了一聲:
“說說,這燈籠怎么回事?”
“人骨為架,人皮做罩,尸油化燭……人皮燈籠。
燈里的怨氣煞氣,可壓住生人陽氣,降低運勢,為的…不被水里的東西發現。”
終于逮到說話的機會,公輸余吧啦吧啦知無不言。
看蘇淼臉色難看,公輸余心下一沉,眼珠子轉了轉,繼續扒人老底。
“這鬼樊樓里藏著一伙牙子,他們會將不服管教的女人做成燈燭……”
還不等他將自己摘干凈,忽的一聲怒斥響起:
“天良喪盡!畜生不如!”
衣清澤劍眉倒豎猛地握拳,裹住公輸余的紙人瞬息勒緊。
公輸余悶哼一聲,疼得冷汗直冒,眼珠子充血。
“嘖,讓你盡說些嚇人的玩意兒,惹人不高興吧?行了,說說這些牙子是怎么回事。”
公輸余一怔,你要不要臉,這不都是因為你問我才說的嗎?
心里罵街,嘴上卻不敢多說一句,甭提多憋屈。
喘了好一會兒,感覺身上疼痛減輕了些,才哆嗦著開口:
“三年前,一伙外鄉人找上老朽…他們自稱常威的同鄉,此來,要為姓常的報仇……
哦,忘了小姐也是外鄉人,不曉得多年前鳧山發生的一件大案…
睿皇十五年,也就是七年前…
一伙牙子流竄到鳧山…短短數月作案十余起,拐賣幼兒九人,婦人十三人,鬧的民怨沸騰…
官府迫于壓力,聯合附近州縣全力緝捕…終捕獲牙人五名,姓常的便是這伙人的頭目。
按大幽律,五人皆處以斬刑,以平民憤!”
睿皇十五年,拐賣婦孺的牙子被砍頭?
蘇淼心里一動,莫名覺得劇情有些熟悉,試探問了句:
“這些人,可是被宋一刀所斬?”
“這…小姐怎知道的,莫非當年也在鳧山?”
要問蘇淼怎么蒙這么準?
不知各位可還記得,咱前邊提過一嘴。
同樣是三年前。
前身隨姜老頭來到這鳧山縣,雨夜破廟,聽劊子手宋一刀講了個離奇恐怖事件。
一次,他代替劉姓同僚斬個獲罪的牙子,怎料,一刀下去罪囚滾落河中不翼而飛,數月后被發現才身首分離一命嗚呼。
這事兒前身印象深刻,細節記得清清楚楚。
從時間節點看,跟公輸余說的必然是同件事。
如此說來,老家伙大概沒說謊?
當然,蘇淼也不會傻的全信,真話里摻著假話才最讓人難以分辨。
見蘇淼不接茬,公輸余嘆口氣:
“這伙牙子要為他們的老大常威報仇,取劉忠一家人性命,逼迫老朽給他們善后…
按說,拿人的是官府,殺人的是宋一刀,與那劉忠并無半點干系…
也不知為何,這伙人偏偏將這筆糊涂賬算到劉忠頭上,要拿他全家人抵命…
其中內情,老朽不得而知……”
劉忠?大概就是宋一刀口中的劉姓劊子手。
至于內情?
蘇淼知道,聽宋一刀講過。
牙子向劉忠買命,趕巧行刑當日劉家大奶奶臨盆,劉忠守在家里無暇分身,自然顧不上曾經答應的事,最終導致牙子被斬。
所以,事后被尋仇,也是活該。
牙子被砍頭是罪有應得,劉忠身為公務員吃著朝廷俸祿,卻收受賄賂枉顧國法,被人秋后算賬也實屬應當。
兩邊都不是好人,蘇淼生不出一絲同情,只想吃瓜。
“劉忠何許人?”
啊?公輸余一愣,疑惑問道:
“劉家民宿的東家便是劉忠,小姐不知?老朽還以為小姐與劉家……”
噢,原來是他啊。
老家伙這什么表情,咱就應該知道嗎,不知道很丟臉?
蘇淼不高興了,臉色一寒:
“口口聲聲說牙子要尋劉忠一家報復,到頭來,劉家兩口子卻是被你送來的蟈蟈害死!
滿嘴沒一句實話,真當咱好糊弄是不是?!
這就送你見官,交由縣令老爺處置,看你說不說實話!”
“小姐明見,這都是被他們逼的!老朽知道您宅心仁厚,定然不會為難俺這個土埋半截的老頭子。”
蘇淼心說壞了,被老家伙拿捏了。
要救劉慈,還真就不能對他下死手。
但咱蘇大小姐什么人,能受這委屈?
對公輸余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這水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咱正想見識見識,有勞大掌柜……”
衣清澤心領神會,手訣一變,公輸余近兩百斤的肥胖身子被紙人拉扯著探出船舷,眼看要落水……
公輸余平靜的胖臉猛然色變,似乎水里真有大恐怖,掙扎著嘶聲求饒:
“小姐饒命,饒命啊,且聽老朽從實道來!”
……
話說三年前,常威那伙牙子的余孽,又來到鳧山。
東躲西藏隱匿行蹤,無意中在山腹發現絕佳的藏身之地,極適合作為大本營。
也就是現在的鬼樊樓。
但只是藏的好也不行,若想將此作為據點發展事業,順帶為常威報仇,就得常出來走動。
所以,還需要一個明面上的人,幫他們遮掩行跡,以免引起有心人注意。
公輸余開粥棚救濟窮苦百姓數年有余,在鳧山威望甚隆,百姓愛戴,正是絕佳人選。
于是以公輸余全家性命相要挾,脅迫其提供庇護。
但咱都知道,不是被逼的沒法子,誰都不可能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答應做這危險又喪良心的事。
起初,公輸余也確實沒答應,旁敲側擊向本家求救,奈何他一介庶出不受待見,求不來任何支援。
什么,您覺得公輸家不可能放任不管,何況公輸余還為家族帶來偌大名望?
呵,給齊木坊換個掌柜,其他照舊就好了。
對窮苦花子來說,只要給口吃的,咱就對您感恩戴德,至于您是誰,還是不是原來那位,咱不關心也管不了,沒那么高的思想覺悟,更沒那個本事。
很多時候,有奶就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