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家女眷撤下裹腳布,巡警與婦聯首次聯合行動宣告圓滿結束。
這還沒完,釋奴令、雇工令緊隨其后展開。
釋奴令丶雇工令,二者是隨著大同軍入城的第二天就開始張貼告示告知全城,算下來也有兩天時間過去。
許承德叫來李家仆人,講解一番大同思想后,詢問道:“李家可有銷毀你們的賣身契?與你們重新簽訂雇工契約?”
一群人逆來順受慣了,哪里曉得還有人人平等這一說法,更沒聽說還有最低五錢月俸可拿,以往若是主家辦喜事可能會得個賞錢,主家高興,也可能會拿到幾個賞錢。
大同雇工令規定,簽訂雇工令月俸不得低于五錢,算是一份基本保障。
人群里,一個長臉青年唯唯諾諾的說道:“小的些不識字,也從沒聽人說過這些。”
“小的也沒聽人說過。”
“小的也沒有。”
一群人附和道。
但也有打聽到一些的奴仆,或者想脫離李家。一個國字臉青年說:“昨天我聽內院姐姐談起這事,但被管家知道后打罵了一頓,再后來,院內便沒人敢提此事。”
這在情理之中,布告需要識字才能看懂,而識字的,多是大戶人家心腹家奴,主家哪會讓他們大肆宣揚這一套歪理邪說。
大同軍精力有限,也斷然不可能家家戶戶敲門通知。
所以,這里就要使用雷霆手段殺雞儆猴。后面再隨機抽查,查到直接罰到他傾家蕩產,為天下大同提供經費。
許承德面無表情說:“記一下,李家釋奴令、雇工令均未執行,登記好奴仆人數,判罰下來后全城告之。”
很快,李家大管家被押到許承德跟前。
許承德開口道:“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去把他們的賣身契拿來。”
到這時候,管家哪還敢心存其他小心思,一溜煙跑進內院,拿著一疊賣身契出來。
許承德也不廢話,讓人取來火盆,點燃后將賣身契全部丟了進去。
可真當賣身契被燒毀,這群人對于接下來何去何從無比擔憂,在李家他們還能吃口粗糧,一旦脫離李家,溫飽都是問題。
不過很快,許承德給出答案。
待火焰燃盡,許承德正色道:“大同治下講人人平等,任何人不得畜奴,從今往后你們自由了。如果沒去處,等下到縣衙登記,有家人的帶著家人一起去分地落戶,沒家人的,也可以領到一塊熟地,或者加入大同軍……”
去處很明確,要么落戶,要么加入大同軍。
這次拿下昌邑一地,免不了要在各地抄家,收繳。得來的土地少說也是小幾十萬畝地,查封的土地足夠安置這些人。
大同軍待遇也優厚,想來也會讓他們心動。
關于土地政策,一如既往。
無劣跡地主自愿獻上土地,允許一家保留二十畝地,保留全部錢財,但必須分家。
這次迅速拿下昌邑,昌邑治下鄉鎮地主聞訊集體出逃,隨后大同軍不費吹灰之力拿下這些地,各地分地已經陸續展開。
這一次,不只是李家人要倒霉。
兩百余人巡警隊,共分成十個小組前往指定區域檢查,收獲不小,這十家大戶情況相同,無論是裹腳、釋奴、雇工,任何一項都未整改,成年的男丁全部收監處理。
隔日正午,縣衙外。
十家大戶男丁被公審。
這些人作為代表,接受大同律公開審理。
只能說他們運氣不好,被許承德挑中,作為此次殺雞儆猴的人選。
雇工契約要付月俸,再豢養人數眾多的家奴,大戶自然不愿意,都會斟酌一二。
這么做,能大幅降低大戶人家的家奴人數。
而且,雇工并非家奴,受到大同律所保護。規定工作時長不得高于五個時辰,超出這個時辰需按照日薪支付相應時間費用。
如果雇主拒不支付,雇工可向縣衙提起訴訟。案子真到了縣衙,雇主可不在只是支付超時費用那么簡單。
另外打罵、虐待等等,都屬于刑事犯罪,必遭大同律嚴懲。
制度雖然制定完成,想要散播開需要時間,這里就要多起案例,讓底層小民知曉,大同朝廷相應的規章制度都偏向他們。
當然,誣告也在大同律嚴懲范圍。
考慮到有刁民鉆空子,對于雇主的相關保護也在大同律中寫得明白。
場外依舊圍滿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圍觀評論。
首先審理的是違背婦女意愿罪。
十家人,成婚的男丁不少,攏共幾十號人。這幾十人要么妻妾裹腳、要么女兒裹腳,違背婦女意愿罪通通算到他們身上。
劉二一臉嚴肅的拿起事先準備的鐵皮喇叭朗聲道:“庭審開始,場上保持肅靜。”
堂上,許承德端坐著,掃了一眼安靜下來人群,隨即開始審理。
許承德看了眼名單,開口道:“罪犯李望升、李門舉等四十三人,經查,犯違背婦女意愿罪,根據大同律,決定對以上人犯處以裹腳游街五個時辰,行刑開始正式計時,宣判結束后執行。另家中每一人裹腳,罰款一百兩白銀,宣判結束立即補交罰款,三日內未補交者加倍處罰。”
“嘩……”
這下,場外都炸了鍋,頓時沸騰聲一片。
裹腳游街他們不懂,但罰款一百兩白銀那還得了,如那些大戶,家中妻妾成群的,幾房算下來,光是裹腳不得罰款兩三千兩銀子?這哪是罰款,這是在割肉。
接下來,輪到釋奴令、顧工令。
還是這些人受審。
對于處罰,根據個人家中奴仆數量來量刑輕重,罰款也少不了。
釋奴、雇工處罰要重,增加了勞動改造一項處罰。
釋奴令規定,家中每畜奴一人,罰款五十兩,勞動改造七天。
規定為查獲賣身契為準。
不巧,這十戶人家家中查獲兩三百張賣身契。
另外,雇工條款規定,雇主需要持有雇工契約,沒有雇工契約屬于違反大同律,罰款為二十兩,沒有勞動改造一項。
這里面處罰最重的,是東城徐家。
徐家算是昌邑首富,家中奴仆六十七人之多,順理成章的,徐家因裹腳、畜奴、雇工等問題,被罰款六千一百二十兩白銀,責令限期整改。徐家家主徐通判勞動改造四百六十九天,改造期間表現良好允許規定范圍內減輕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