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翻涌，視線漸漸清晰起來。
依舊是熟悉的街道，但此時空無一人，寂靜的有些詭譎。
周燼孤零零站在街道中央，左顧右看。
從夢境解封到現在為止，他潛意識里一直還以為這里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現實卻活生生告訴他并不是。
“這特娘還是夢嗎？”
周燼心里感慨，其實就連他自己現在也搞不明白，眼前這一切究竟是虛幻還是真實。
源晶，拳法……
這兩樣東西，真的很難再讓人再將這里當成純粹的夢境。
誰家好人夢里的東西能帶到現實？
黑暗中，只有一絲微弱的光線能看清腳下的路面。
周燼正猶豫著要不要退出夢境，耳廓一動，隱約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正是這個方向。
“這個點會是什么人？”
他瞬間被勾起了好奇心，默默退到街邊的黑暗中等待。
很快，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他一眼就從來人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后者幾乎同時也發(fā)現了他，四目相對。
劉莽眼皮跳了跳，示意手下人放松，沒好氣的說道。
“混蛋，怎么又是你！”
“……”
周燼自覺走出角落，略顯尷尬的笑了笑。
沒記錯的話，統共與劉莽見了三次面，每次的結局都不太美好，也難怪其沒有好臉色，換做誰都一樣。
但他還是厚著臉皮問道。
“你們這是…夜巡？”
劉莽翻了個白眼，趕蒼蠅般的揮揮手，“趕緊滾蛋？”
周燼也不生氣，嘿嘿一笑。
“殿下睡了沒，能不能勞煩通報一聲！”
劉莽眼神瞬間警惕起來，一把拉著他來到無人的角落，壓低聲音說道。
“找死啊，城內夜里禁止出門，你也就運氣好碰上的是老子，不然腦袋早搬家了！”
周燼一愣，顯然不知道還有這種規(guī)矩。
剛想要開口說話，他眼角的余光無意間瞥到遠處屋脊有黑影閃過，瞠目結舌，下意識提醒道。
“有刺客！”
劉莽顯然比他更快一步，目光早已鎖定對方。
鏘！
森冷的寒光在黑暗中劃過，周燼只覺遍體生寒。
“站住！”
劉莽一聲怒吼，身體如敏捷的獵豹般竄了出去，眨眼消失在街角。
一秒后剩下的人才反應過來，紛紛抽出配刀，后知后覺追了過去。
“快快快，采花賊出現了……”
隱約聽到一個大頭兵的聲音，周燼思索了一下，也拔腿跟了上去。
夜色下，一場追逐戰(zhàn)拉開序幕。
……
周燼遠遠吊在后面，穿梭在街角巷尾。
好在那些大頭兵速度并不快，跟著倒也不是很吃力，甚至還能抽空看看沿途的風景。
很快，劉莽的聲音再次響起，周燼一個急剎停住腳步。
他定睛看去，瞳孔驟然收縮。
后者居然受傷了，胸前甲胄上插著一把漆黑的匕首，隱隱有血跡滲出。
“呸！”
劉莽啐了口唾沫，將匕首拔出丟在地上，抬頭看向上面的牌匾。
“百花樓！”
他皺了皺眉頭，示意手下前去敲門。
哐哐哐！
“誰啊，大半夜的，姑娘們都睡了，明天再來吧！”
很快門內傳來動靜，聲音天然自帶一股子魅惑。
周燼不由的想到一個古代的職業(yè)——老鴇。
“媽的，給老子開門，否則后果自負！”劉莽殺氣騰騰的威脅門內之人。
很快，門被打開，一個看著三十多歲濃妝艷抹的女人將頭探了出來。
當看清楚外面殺氣騰騰的兵士后，她嚇得一個激靈，可目光落在劉莽身上后，臉上瞬間又漫起職業(yè)性的笑容。
“哎呦，我當是誰，劉爺呀！”
“外面風大，快進來我這就去招呼姑娘好好給您暖暖身子！”
周燼知道自己猜對了，下意識看向劉莽。
后者面無表情，毫不客氣的上前一腳踢開大門，帶著手下魚貫闖入。
周燼撿起地上的匕首趕緊跟上，也想見識一下，以后有時間說不得也要來此地討教一番。
想當初看小說可羨慕死他了，如今機會就擺在面前，合理合法，豈能錯過。
“將里面的人都叫起來，查房！”
劉莽鋒利的目光掃視一圈，不容置疑說道，像極了現實里的帽子叔叔。
老鴇當即變了臉色，但很快反應過來，臉上堆笑帶著討好。
“劉爺，客人現在都玩得玩，睡得睡，要不我把如夢叫過來……”
“快點，再磨嘰出了事你負責！”
“劉爺！”老鴇還想掙扎一下。
“一……二……”
“劉爺您稍安勿躁，我馬上讓人把姑娘們都叫過來！”
強大的精神壓力下，雖心有疑惑，但老鴇還是對一旁的小廝使了個眼色。
“我說的是所有人！”
“好，所有人，還不快去！”
老鴇瞪了一眼慢吞吞不情不愿的小廝，接著又望向劉莽，試探著問道。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劉爺，我這里……”
“閉嘴…”劉莽冷哼一聲，沒有心情解釋。
他看向手下的人，命令道，“你們圍住這里，若是有敢出去的，直接宰了！”
話音落下，老鴇終于注意到劉莽胸口的傷，臉上笑意瞬間消失，知道這是出了事情，不敢再插嘴。
約莫過了幾分鐘，周燼聽到樓上接連傳來怒罵聲。
任誰都有怨氣，本來好好的溫香軟玉摟著，甚至有些人正探索生命起源到了關鍵時刻，遇誰能忍。
很快，小廝捂著紅腫的臉回來了。
又過了幾個呼吸，才有稀稀拉拉的人往樓下走來。
周燼粗略的看了一眼，主要是觀察姑娘們的成色，皺了皺眉頭。
“就這？”
劉莽似乎感覺到了他心里的想法，若有若無的撇了一眼。
“媽的，就是你打攪老子好事……”
有個喝醉酒的黑臉男子顯然練過武，指著劉莽鼻子怒罵。
嗤！
周燼只看到刀光一閃，男子便捂著脖子，眼睛大睜。
血腥味蔓延，鎮(zhèn)住了所有人。
劉莽淡淡的瞥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男子，眼中閃過一抹鄙夷。
“狗東西！”
眼瞅著最后一個人也下來了，他這才轉頭望向老鴇。
“誰沒來？”
老鴇目光快速在里面的姑娘們和客人身上掃了一圈，看向身邊的小廝問道。
“如夢呢？”
后者一愣，“我剛剛看到如夢姐姐睡著了，叫她也沒動靜，但里面的客人說馬上下來……”
“胡說，如夢今天就沒接客！”老鴇瞬間察覺出不對，下意識看向劉莽。
后者眼睛瞇了瞇，握住手中的刀，帶著些許殺意。
“哪間屋子？”
小廝伸手指向二樓最里面一間緊閉的房門，咽了口唾沫。
劉莽轉頭望向周燼。
“既然來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
周燼指了指自己，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好啊！”
他其實也有些好奇，采花賊到底長什么樣，反正到時候看情況不對就開溜。
雖說夢中受傷會反饋到外界，但傷勢卻并不會那么嚴重。
況且有劉莽頂在前面，發(fā)多少工資啊，知道打不過還去送命。
于是，留下其他人在樓下守著，兩人一前一后往樓上走去最里面那間屋子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