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熊子岳吃酒一番，公廁經營專斷事情也商議完。

臨安縣城公廁專營權賣給熊家三年時間。

熊家擁有公廁如廁定價權，糞水售賣權等等權利。

熊家需于三日內，上繳三年專營費用，即一千二百九十六兩銀子。

熊子岳只當郭騰向他要的保護費，連連點頭，趕緊答應。

這要是不答應，青衣幫現在就是他家下場。

熊子岳答應了此事，郭騰也喝下他敬酒。

交談幾聲，郭騰起身告辭，熊子岳跟隨郭騰身后，將郭騰送至安時樓坊門口。

走到遠處，一直夢游的馬展堂這才恍若睡醒。

看向郭騰，眼睛滿是難以置信。

“大郎，那真是一千二百九十六兩銀子？”

“對，沒錯，我仔細算了的。”

“大郎，那真是一千二百九十六兩銀子？”

馬展堂雙眼瞪大，再次問道。

“六間公廁，一月共三十六兩，一年共四百三十二兩，三年可不就這個數。”

“大郎，那真是一千二百九十六兩銀子？”

馬展堂仍不自信，第三次詢問郭騰。

郭騰無奈點頭。

不是馬展堂懷疑這個數目，而是他從來沒有在縣衙看到過哪個正經營生，能有如此錢數。

即便是縣內鹽鐵酒水專營專賣，也堪堪于此，甚至還有遜色。

馬展堂太難相信，幾個還沒有蓋起來的公廁，能換來這么多得錢。

“回去之后，你再多做個賬本。”

“這一千二百九十六兩銀子，不走縣衙公賬，走咱們自己私賬。”

“所得銀錢，你莫要一次全給手下弟兄，按月發放即可。”

“是，我曉得。”

交代馬展堂幾句，郭騰去往城南方向，去尋找韓時。

空手上門自是不行。

郭騰又去了城東坊市，買了壺酒，又買了些下酒菜。

來到韓時院前，靜靜等候。

坐到下午申時三刻，郭騰身側傳來聲音。

郭騰扭頭，看向打開院門的韓時。

“你這后生，來了怎不打聲招呼，我也好提前醒來，迎你進來。”

見到郭騰坐在樹下陰涼處，韓時忍不住抱怨一聲，招呼郭騰進來。

“韓叔父打更一夜，累極酣睡。”

“我若是打擾韓叔父清夢，豈是不該？”

郭騰提著東西進來。

進入院子，郭騰才看清楚韓時家中輕簡。

院子中只有一個大房間，一個小房間，一個茅廁，一個露天灶臺。

除了這些，就是院子一側種植梨樹。

此時時節，梨子還未長出。

青色果實，還掛在枝頭。

郭騰大致掃視一眼，就隨著韓時來到大房間正堂。

“坐。”

韓時指指八仙桌一側，郭騰坐下。

將手中下酒菜和酒放下，郭騰也不繞圈子。

“韓叔父，我此番過來，有事相求。”

端來茶水的韓時手一抖，身子一頓。

他剛打開院子門時，就看到黑氣在院外縈繞。

沒曾想看到郭騰。

此時聽到郭騰開門見山，心中頓覺不詳。

韓時將瓷碗推到郭騰面前，自己也在郭騰面前坐下。

“事非好事的話，我可不會幫你。”

韓時這么說著，倒是把郭騰放在桌上酒水拿過來，打開酒封，聞了聞。

“曾家水酒，大郎倒是舍得。”

“求人辦事，不舍得怎么能行。”

郭騰喝下韓時給他瓷碗的冷茶，那瓷碗放到韓時面前。

“沒大沒小。”

話是這么說，倒是給郭騰到了點。

自己則抱著酒壺，將曾家酒水倒進口中。

“滋滋滋哈。”

一壺酒水入肚，韓時表情一本滿足。

“說吧，什么事。”

“只是想請韓叔父，夜半時間，城北馬家附近，多多打更。”

郭騰話音剛落，韓時潮紅面色，霎時變白。

手中酒壺，也拿不穩。

“你想做甚？”

許久，韓時心情恢復，把酒壺放到桌上，雙眼死死盯著郭騰。

“弱了馬家不暖泉。”

郭騰雙眼毫無躲閃，目視韓時，說出自己目的。

“為何？”

“我從它們口中得知，它要進階詭怪。”

“若它進階詭怪，則我命危。”

郭騰解釋，讓韓時面色又白。

從它們口中得知？

眼前郭騰，竟然和它們相見？

命危，又是什么意思？

“是誰告訴你的？”

韓時聲音，越發冰冷。

“布吾老先生告知。”

“布吾是誰？”

“未能過境走人的大貍貓。”

“嘶！”

韓時倒抽一口冷氣。

他萬萬沒有想到，郭騰竟然和這過境妖異，見過面。

這妖異，竟然連名字都告訴了他。

等等，這小子剛才說的是它們，并非它。

“嘶！”

韓時又抽一口冷氣。

這小子，見得非人，不止一個

“你不懼它們？”

韓時問。

“為何要懼？”

郭騰反問。

這一反問，倒是把韓時給問住了。

為何要懼？

疑問只是一時，韓時便把這個問題甩在一邊。

“你說你命危，又是何意？”

郭騰搖頭。

“此事不能與韓叔父您說。”

“妖脈？”

韓時冷不丁的吐出兩字。

郭騰對視韓時雙眼，不言，也不語。

一時間，房屋寂靜，壓抑。

“撲簌簌。”

西風吹樹葉，吹來陣響聲。

響聲似琵琶幽怨，聲聲不竭。

“我明白了。”

韓時閉目搖頭，面有苦澀。

“你師父總給我說起過你。”

“他說你天資甚高，遠超于他。”

“今生，有望突破煉神，成就不凡宗師。”

“屆時光耀門楣，光宗耀祖。”

“他說，若你成婚，便讓我早早起床，過來吃酒。”

“可是。”

韓時手微微抬起，又放在桌上。

他和王德發相交莫逆，視為手足知己。

自是視為郭騰長輩。

見郭騰這樣，他內心難過。

“韓叔父。”

郭騰喚了一聲，讓韓時睜眼。

“人在江湖，怎能由己。”

穿越此世，許多事情，郭騰沒有辦法。

他只能身不由己，想辦法在這人之江湖，非人江湖艱險騰挪，以求自身由己。

可是，這可能嗎？

“人在江湖，怎能由己。”

韓時默念幾聲，眼有不甘，又變頹然。

“好一個怎能由己。”

“此事，我應了你了。”

“今夜起，我會在城北馬家附近多待一個時辰。”

“幫你弱了馬家不暖泉。”

韓時站起身，身子骨重歸硬朗。

“多謝韓叔父。”

郭騰也站起身，向韓時拜謝。

大事談完，郭騰也給韓時談了些小事，主要介紹布吾和張李氏。

這番介紹，讓韓時嘖嘖稱奇。

他到沒想到，張家先輩有實的妖異，竟然是條狗。

這張家先輩，也忒饑渴了。

聊了一會，郭騰也告辭離開。

離開之時，韓時告誡一句。

“今日起，你每日初晨，傍晚，去神穗娘娘神祠敬香相拜。”

“若馬家不暖泉難除，你便求這位娘娘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