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諸人,可還有事?”
“有事呈秉,無事退堂。”
婁知縣舉起驚堂木,準備拍下。
為了避免意外,他動作還加快三分。
“且慢!”
“咚。”
婁知縣翻轉右手,手背砸桌,痛的他面皮抽抽。
他看向站在一旁郭騰,臉上閃過無奈。
“郭家大郎,你還有事?”
“啟稟大人,今日一早宵禁末時,我送我師父出城。”
“但見賊人從路邊殺出,阻攔我出殯隊伍。”
“我連斬烏合之眾五人,卻見其他賊人逃跑。”
“還請大人念一縣百姓安危,容我徹查賊人去向,將其捉拿歸案,保我臨安縣城百姓安居。”
“也彰顯大人高瞻遠矚,深明大義。”
郭騰一席話語氣的馬德邦火冒三丈。
他沒想到郭騰宛如官場老油條。
栽贓陷害,師出有名用的極好。
若是這手段用在他人身上倒也罷了。
可這手段竟然用在他的身上,這怎么不讓他火冒三丈。
郭騰說得,那可都是事實。
宵禁夜行,不是賊人是什么?
大堂正坐婁知縣此時內心麻爪。
郭騰一番話語,意思極為明顯,今日就是要力壓馬德邦。
這事情剛才他就在做了。
但此時,郭騰不僅想力壓馬德邦,還想斷他爪牙。
馬德邦爪牙斷了對他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
誰知道眼前少年郎,會不會來咬他?
等等,老子再干不了幾個月時間就走了。
這坐地戶姓馬姓郭對他來說有個屁的影響。
今日不徹底安了郭家大郎的心,怎么能讓他東西指向,收縮自如?
“啪。”
想到這,婁知縣一拍驚堂木。
“郭大郎所言極是。”
“想不到煌煌天日,朗朗乾坤,竟有宵小在我臨安縣城流竄。”
“如此宵小,今日不除,明日必成我臨安縣城安居大患。”
“郭大郎。”
“屬下在。”
“今日,本縣命你為本縣捕頭,速速重組快班,緝拿賊人,保證本縣安寧。”
“遵大人令。”
郭騰拜謝。
“退堂。”
婁知縣沒有再說什么廢話,而是一拍驚堂木,趕緊離開。
再不離開,不知道誰還要再‘且慢’一聲,拖累他午飯時間。
婁知縣趕緊走人,馬德邦松了一口氣。
郭騰得了快班,但是他去少了一個大危機。
婁知縣不是傻子,他知道那些所謂的賊人都是他手下的爪牙。
如果順著剛才事情,無論怎么說,牢獄他定是要走一程。
眼下婁知縣快步離開,要郭騰重組快班,就給了他切割時間。
讓他快快回家,遣散了那些爪牙,省的惹火燒身。
想到這,馬德邦看著郭騰,又氣又怒。
天道輪回,怎么又輪到他家去了。
這廝,怕不是又和王德發一樣,和他馬家抗禮分庭臨安縣城。
婁知縣下去,皂班衙役也紛紛離開。
馬德邦瞪了郭騰一眼,冷哼一聲,正欲離開大堂。
郭騰伸出手,對著馬德邦在脖子地下一劃。
氣的馬德邦忍不住跳腳,開口喝罵郭騰。
可他把怒氣忍住了,把嘴閉上。
快步向大堂外走去。
來到月臺,月臺下的馬家村民抓住馬德邦的長衫衣角,面帶惶恐,小心翼翼的低聲說著。
“馬老爺,之前說好的抬著尸體來到縣衙,免地租三成,還作不作數啊。”
“咚。”
馬德邦一腳踹在這馬家村民頭上,踹的他躺倒地上。
“阿爹,阿爹,你沒事吧?”
一旁兒子兒媳焦急呼喚,抱起躺地老漢,周圍村民也擔憂看著躺在地上的老漢,卻沒人趕過去幫扶。
他們一起看著馬德邦,等待馬德邦的許諾。
今年地租,還減不減?
“看什么看,都給我滾回去。”
“今天地租少了一成,扒了你們的皮!”
馬家村人慌不迭的散開,一齊向縣衙外涌出去。
留下馬杰五人尸體,落在月臺下。
“晦氣。”
馬德邦掃視一眼地上五人尸體,快步走人。
郭騰看著閃人馬德邦,再看著涌出縣衙,衣衫襤褸,衣不蔽體的馬家村人。
“宗族勢力只吃飽了上層主家,下層分家,依舊和奴隸一般。”
“我當我殺了你會因果輪回,有人再向我報仇。”
“現在看來,把你殺了,恐怕不少人要拍手稱快。”
看著馬德邦背影,郭騰眼中越有陰冷。
對于婁知縣剛才果斷閃人,并沒有立刻讓馬德邦綁下,他不是沒有明白這位狗知縣的意思。
拿馬德邦來制衡他,省的他來反身噬主。
畢竟他現在已經是一縣捕頭,擁有執法權和一定的量刑權。
武力又過人。
得了捕頭,如果不聽他的話,對他來說可是大大的不好。
“不過,這倒是給了我機會。”
得了捕頭的位子,郭騰打算今晚就去宰了馬德邦。
馬德邦還有秀才身份,他一賤民捕頭,正經手段想要弄死他,難如登天。
宰了馬德邦,他身為一縣捕頭,自然要緝拿殺人兇手歸案。
屆時,把馬家養的烏合之眾一起宰殺,寫了認罪書,用尸體一一在認罪書上畫押。
兇案了結,大仇得報,破了馬家坐地三百年,一舉三得。
別說他高興。
就是那些被馬德邦欺壓的馬家族親,那也得高興的大呼蒼天有眼。
“恭喜大郎,賀喜大郎。”
“如大郎所言,大郎得了捕頭位置。”
劉思云和馬展堂從一側過來,向郭騰道喜。
能縣衙混得人就沒有腦子差的。
剛才郭騰和馬德邦一番龍爭虎斗,知縣老爺左右搖擺,看到他們這些皂班衙役是心驚肉跳。
朝堂之爭,神仙打架,他們只從說書人口中聽過。
可縣衙公堂之上,主簿捕快知縣爭斗,他們這些皂班差役,簡直聞所未聞。
今日一見,果然大開眼界。
“同喜同喜。”
“剛才所言,若今日升任捕頭,則明日請二位喝酒。”
“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午時未過,還請二位兄弟給我薄面,隨我一道吃酒。”
郭騰向劉馬二人邀請道。
如果不是二人之前愿意向他透露情況,他今天一番準備,定是無用功。
不僅是無用功,人還有生命危險。
搞不好婁知縣就和馬德邦py交易,公堂之上互看眼神行事,宰了他,舔了他郭王兩家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