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53年與妻施松卿、妻妹施蘭卿(右)及子女合影
水不但于不自覺中成了我的一些小說的背景,并且也影響了我的小說的風格。水有時是洶涌澎湃的,但我們那里的水平常總是柔軟的、平和的,靜靜地流著。

下午出去走了走,空氣清潤,若經微雨,村前槐花盛開,我忽然蹦蹦跳跳起來。一種解放的快樂。風似乎一經接觸我的身體即融化了。

身在耀眼的花光之中,滿耳是嗡嗡的蜜蜂聲音,使人覺得有點暈暈乎乎的。

《羊舍一夕》手稿
“人生是個謎”這句大智若愚的話可以解說一切可疑,產生一切可能。

下午漸漸淡沒了。如一杯沖過太多次的茶,即使葉子是極好的。

西瓜燈里點了蠟燭,灑下一片綠光。父親鼓搗半天,就為讓孩子高興一晚上。我的童年是很美的。

看它們竄跑跳躍,感到生命的歡欣。提在手里,那點微微掙抗搔騷,令人心中砰砰然動,胸口癢癢的。

1996年5月在家中
我父親也看了沈從文的小說,說:“小說也是可以這樣寫的?”我的小說也有人說是不像小說,其來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