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戀，你也太喜歡趴在我身上了吧……經(jīng)常會這樣……”雨宮總司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有種很……安全的感覺。”小戀閉上眼睛，緊緊抱住他：“大叔不喜歡嗎？”

“喜歡……”雨宮總司拿起身旁的毯子，蓋在了小戀的身上。

恒河猴實驗已經(jīng)證明了，如果父母不給孩子擁抱的話，那么孩子就會尋找毛巾之類的替代品。

小戀應(yīng)該也是有這種代償心理，主動性的身體接觸很多。

被動接受時，反而會很不自然。

是個很缺愛的女孩。

……

……

……

10月23日，周三。

陽光穿過陽臺，讓整個客廳都亮堂堂的。

但氣溫并不高。

“小戀，你覺得雨宮先生這人怎么樣？”坂井紗夜坐在餐桌旁，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一句。

“唔……大叔很好啊……”小戀咬了一口飯團(tuán)。

坂井紗夜很是疑惑：“今早，他帶著凜香出去了，而且也沒有說目的地。”

“你知道他們要去哪兒嗎？”

“……”小戀搖了搖頭。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后，小戀放下了筷子：“紗夜，你應(yīng)該很受異性歡迎吧？”

“呃……”坂井紗夜愣了一下后露出微笑：“當(dāng)然了，我的直播間里都是男性觀眾。”

“能教教我嗎？”小戀臉頰微紅地看著她。

“哼哼……這種事情要因人而異的。”

坂井紗夜得意地開始了教學(xué)：“不過，也有些共性……”

小戀拿出手機，開始記錄。

“比如說吧，有些事情要延遲滿足，太容易獲得的事物，沒人會珍惜的。雨宮先生喜歡的東西，不要輕易地就給他。”

“這樣啊……”小戀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坂井紗夜有些無語：“我說，你也太容易就被騙出話了吧……”

“欸？”小戀茫然地看著她：“怎么了？”

“沒什么……”坂井紗夜繼續(xù)給她講起實用理論。

……

車輛駛出了東京，道路兩側(cè)的高樓大廈逐漸稀疏。

到最后，徹底變成了鄉(xiāng)野景色。

可惜已經(jīng)不是夏天，沒有綠意盎然的植被了。

“要進(jìn)山里啊……”雨宮總司看了眼導(dǎo)航。

已經(jīng)連續(xù)開了三小時的車，著實有些累了。

凜香輕輕點了點頭，她正靠在車窗邊，看著深秋時節(jié)枯黃的樹林。

“凜香，關(guān)于親吻腳掌的事情，就當(dāng)是我在開玩笑吧。”

雨宮總司把車駛?cè)氡P山公路：“有時候看見凜香生氣的樣子，會覺得很有趣，所以經(jīng)常會提出過分的要求。但這次太出格了，我也覺得很不妥，實在抱歉。”

“大自然凈化了變態(tài)先生的心靈呢。”凜香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的側(cè)臉。

雨宮總司降低車速，喝了幾口水：“也許吧。”

“變態(tài)先生，連否認(rèn)自己是變態(tài)這點都不愿意了嗎？看來已經(jīng)不打算再偽裝了。”

“也算是種進(jìn)步吧，在某種層面上。”

凜香打開了車窗，山中的清新空氣頓時涌入。

“唔……頓時來精神了！”雨宮總司深吸了幾口空氣，肺部因寒冷而有些刺痛。

車子繼續(xù)行駛，寂靜的路上終于開始出現(xiàn)行人。

不過，都是些垂暮的老人，幾乎沒什么年輕人。

大城市對于人口的虹吸作用太強了，農(nóng)村的消失，算是種不可避免的趨勢。

“村子正在消亡……”

凜香嘆了口氣。

“這是凜香的老家嗎？”雨宮總司把車停在了一家小賣部的門口，順便買了兩瓶飲料。

“暑假的時候，會到奶奶這兒住，不過已經(jīng)好幾年沒來過了。”凜香走下車：“記憶也跟著模糊了。”

村莊并不算大，只有百來戶房子，大多數(shù)已經(jīng)老舊，完全沒有打理過的樣子。

村里人對于他們很是好奇，一直盯著。

脖子還伸得很長。

臉上都是皺紋，和黑色的老人斑，眼睛也很渾濁。

“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像是恐怖游戲里的村莊。”

雨宮總司緊跟在凜香身邊：“凜香，你該不是要把我騙回村子當(dāng)成祭品吧？”

“哈？”

凜香的嘴角微微上翹：“沒有神明需要您那骯臟的靈魂，雨宮先生大可放心。而且這些只是普通的老人，您老了之后也會這樣。”

“我寧愿死得早些……”雨宮總司打了個寒戰(zhàn)。

凜香帶著他穿過一條青石小巷，又沿著臺階狀的山路向上走去。

山路的石板間已經(jīng)是雜草叢生，路邊時不時會出現(xiàn)供奉山神的神龕。

跟存檔點一樣。

“氣氛越來越恐怖了……”雨宮總司看著凜香的鞋子。

黑色馬丁靴，配上黑色絲襪。

走在臺階上鏗然有聲。

“您還真是出奇的膽小……”凜香停下腳步，走在他的身側(cè)。

十分鐘后，雨宮總司就感覺非常疲憊了。

山路實在是太難走，而且還有些濕滑。

凜香也有些氣喘吁吁的。

她扶著膝蓋歇息了一會兒，才提醒起雨宮總司：“已經(jīng)到了。”

她的身前，是一片荒蕪的墓園。

黑色的、灰色的墓碑林立，墓碑前有著枯萎的花束。

雨宮總司沉默地看著她。

祭拜這種事倒是早說啊……

自己什么貢品也沒帶，萬一凜香奶奶不滿意怎么辦？

“麻煩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很快回來。”凜香丟下他，走入墓園。

雨宮總司只好坐在臺階上，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

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風(fēng)吹過蕭瑟的森林中時，會發(fā)出很恐怖的聲音。

“凜香……”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沒人回應(yīng)。

這種時候胡思亂想就是在自己嚇自己。

要做些事情分散注意力。

他拔出一根枯黃的野草，撥弄起螞蟻。

大約十五分鐘后。

凜香才從墓園里走出。

她的表情沒什么變化。

“回去吧，辛苦你了。”凜香鞠了一躬。

雨宮總司：“我餓了。”

“……”凜香打開了自己的小包，拿出一份飯團(tuán)。

不過這飯團(tuán)已經(jīng)被她吃掉了一小半。

“現(xiàn)在就回去嗎？”

雨宮總司吃完了香甜的飯團(tuán)后，看向山下。

總感覺附近有野獸出沒，很不安全。

“雨宮先生的愿望。”

凜香閉上眼睛：“說出來吧，我會幫忙實現(xiàn)的。”

不，在這種地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吧？

會被淺川家的先祖懲罰的。

“還是先回車上吧。”雨宮總司握住她的手掌：“下山很容易跌倒。”

凜香猶豫了一會兒后舉起手掌，她用手指捏住了雨宮總司嘴邊的米粒：

“多謝了，今天的事情。”

“唔……因為是凜香的制作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