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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紡車

馮氏同其丈夫,本是松江府人士,為當地富商所雇傭,女的去富商老爺家中紡織,男者則是一塊入工場中做活。

雖沒有自己的田產,受人雇傭,但一年到頭也能掙點錢出來。

不過再怎么掙,大頭也是老板的,他們夫妻數年之所得,連在鄉下修個青磚房都艱難。

馮氏是個精明強干的女人,并不是十分滿足這樣的日子。

她日日紡織,手里都起繭子了,連個村子的房子都住不好,以后孩子大了,又該如何?

也許是見過村里因為讀書科舉而一飛沖天的人家,馮氏在生下兒子后,便盤算著攢錢送兒子去讀書,再差考個童生,也能替老爺算賬當個掌柜,不要像父母這般替人賣苦力干活。

偏偏老板也精明的厲害,工錢都擠著給他們發,正好夠一年的吃喝,還有年底吃口肉。

至于其余的,則是想都別想。

馮氏對此尤為生氣,但一平頭老百姓,又有什么資格跟老爺們斗?

她只能跟丈夫繼續壓榨自己,在空閑時繼續做著男耕女織的活,想著日日夜夜的干活,總歸能攢出來兒子的私塾學費來。

結果就去年的時候,馮氏放下了手頭的活,去給正在碼頭服徭役的丈夫送飯食,回家便看到自己的紡車被兒子弄翻了,有些地方明顯折損,正嘎吱嘎吱的響。

此前織好的布跟撮好的棉線,都散落在地上。

馮氏氣的把兒子打了一頓,然后不知道為何,心中突然滿是委屈,也不扶紡車了,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兒子也知道自己犯錯了,不敢吱聲。

等他娘總算冷靜了些,才小聲的替自己開罪,“機子還能用的,又沒壞……”

“這紡輪不是還能轉嗎?”

為了證明自己只是小錯,沒鬧大事出來,兒子跑到紡車之前,用手撥弄著轉輪。

紗錠、紡輪,仍舊暢通無阻的運作著。

馮氏盯著這場景,忽然想到了些新的紡織把式。

她未嫁人前,就被母親帶著弄過紡車,后面受人雇傭做了織工,更是見過工場里面那些巨大的紡車,有些人力都搖不動,得靠水力來推才行。

靠著這十多年積攢的經驗,讓馮氏忽然福至心靈,想著能弄到新紡車出來,指不定比舊的紡紗更快!

等丈夫張貴回來后,馮氏就把自己琢磨的事說了,而張貴也學過木匠活,家里這紡車本就是他做的,當即就擼起袖子,按婆娘的意思,把紡車給改了改。

后面夫妻聯手,又把紡車不斷改進,最后成了眼下模樣。

家里紡紗效率提升了,自然能織更多的布,賺更多的錢。

馮氏干脆說服丈夫出來單干,靠著一張嘴一雙腿到處跑,跟幾個布店成衣店商量好了從自家進貨,慢慢的就把家庭小作坊,開成了個鋪子,全家也搬到了鎮上住。

只是鎮上織布賣布的市場本就不大,被馮氏這后起之秀一擠,生意就少了。

加上張家原本日子過得簡單樸素,這一兩年的功夫突然發財到了鎮上,明顯是有了額外機緣。

于是有心人多番打聽,把馮氏的新紡車給打聽出來了。

這機子做出來后,本是馮氏跟其婆母,還有家中未出嫁的小姑子來操作,嚴防死守著。

奈何隔墻有耳,防不住有心人的日日打聽。

而新紡車的消息出來后,不止鎮上有人家被吸引了過來,縣城里甚至府城里都有織場老板上門。

他們就跟聞著血腥味的狼群似的圍攏過來,要么把東西弄到手,要么就把東西毀掉!

反正任何可能對他們造成沖擊的東西,絕對不能有!

短短幾天,張家的門就被人撬開好幾次,嚇得一向精明威風的馮氏都怕了,跟家人跑到了府城里,想著無論如何,城里人多還有官府,總不能發生“殺人越貨”的事。

只是這府城到底是布商們的大本營,哪怕有無數人在側,不能肆意亂來,可私底下同樣有手段。

馮氏幾乎要被氣死,原本想低頭來著,只要對方開個合適的價錢。

結果對面就甩了一百兩過來,說要買斷他們家的紡車,以后馮氏自己也不能用了。

馮氏當即搖頭,發誓不可能。

他們家在鎮上的鋪子資產都有百兩了,有不是沒見過世面的農戶,不可能為了眼前蠅頭小利,就扔了后續的金粒子!

可馮氏好強不肯低頭,她家人卻是不行。

這段時期,馮氏被氣的天天在被窩里哭,直到府城突然傳出“制科”的消息。

說實話,

馮氏不知道制科是什么東西,甚至科舉她都不怎么了解,只知道讀書人過了這門檻,能做老爺。

科舉得是讀書人來,

但制科卻是要原工匠,而且府城初試還很簡單,只要有新式手藝,基本上都能過。

其他老百姓都在嘀咕,是不是前面三大殿沒修好,新皇帝上來又要找人去替他修了呢!

馮氏當時,已經被圍剿的快到絕路了,老婆母心憂成疾,兒子當了開蒙的年紀卻沒辦法拜師,這段日子躲躲藏藏,攢的錢也見了底……

于是她一咬牙,拉著張貴去報了名。

結果知州那邊已經被打了招呼,不讓他們進門,氣的馮氏在酒樓里邊吃邊罵,被高順義給聽到了。

他心生好奇,跟過去打聽了下。

馮氏也覺得無望,干脆把這惡事宣揚出去,總要掙這么一口氣,便將來由跟高順義講了。

高順義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心里知道這是天降的功勞,便說,“此事不難!”

他先帶著人去了知州那一趟,向馮氏證明自己的確有身份,不會騙他們,又讓馮氏把新式紡車拿出來給自己看看。

因著之前被撬門,馮氏謹慎之下,直接把原有的紡車都給砸毀了,干脆讓張貴當著高順義的面兒,重新做了個出來。

高順義見了,心里更穩,直接對他們打包票,“初試肯定能過,到時候咱家直接帶你們上京!”

他邊說,還邊激動的搓手。

在來南直隸之前,高順義也是跟著清了下皇莊皇店的,知道皇爺名義上有些龐大的田地可供支出,實際上卻沒什么收入,實在讓皇爺心煩。

現在要能獻上這新式紡車,皇莊皇店還怕弄不來錢?

這平步青云的路,就在眼前啊!

為了這潑天富貴,高順義把事情報告給了皇爺,得到允許后,頂著南直隸布商們的壓力,帶著馮氏夫妻來了京城。

朱由檢對這新式紡車也是期待已久,今日一見,名副其實,便高興笑道,“以后皇家也能做這布匹生意了,到時候那些江南豪富,還有多大底氣跟朕作對?”

這新式紡車雖比不上江南大工場里的水力大紡車,可優在體型小,上手快,也不需要太多水來推動。

“讓工部跟上,能做多少做多少,你回到江南后,也多多采購棉花……爭取年底之前,弄出來一批棉布,好供給軍需!”

朱由檢吩咐高順義,順便又給他升了職位,等高順義把南直隸的逋賦收了再回來,就能掌握針工局。

而高順義也知道,針工局此前沒有實權,可等到后面皇爺真把皇家紡織的場子開起來了,自己這官職可會值錢不少!

更何況皇爺的信譽在宮人口中十分的好,不少宮人覺得,只要替皇爺把事情辦好了,就能有收獲。

他高順義還怕后面沒高位坐嗎?

……

“制科還沒有完全弄起來,就給了朕這么大的一個驚喜,朕實在是高興的睡不著覺!”

半夜,朱由檢還在回味著那被賜名為“馮氏機”的紡車滋味,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周皇后也高興附和,“那這張貴,豈不是要當制科狀元了?”

朱由檢卻是頓了頓,“這還不好說。”

“天下間聰明人不少,百姓為了求活,更是什么法子都能試,萬一民間還有高手呢?”

“不過此前他們手里即便有秘方秘術,也多是自己捏著當傳家寶,不給外人看……要不是開了制科,這些人只怕還不肯拿出來。”

正如馮氏他們,

若不是被逼的無處可去,哪里會把自己的智慧結晶拿出來,求朝廷庇佑?

朱由檢不敢小覷百姓。

古來王朝,哪個不是被小民給摧殘倒下了?

哪怕最后吃果子的并非百姓,可仍舊是那不可數計的草民將王朝的最后一口氣給消耗了。

西北天災以來,朱由檢時常擔憂西北那邊會爆發民亂,席卷天下。

好在據武之望所奏,因著去年他催著人種了甘薯,讓百姓家里有了點存貨,年初時節并沒有生出大亂。

而武之望通過方正化的操作,也學會了去王府打秋風,厚著老臉借了幾次錢后,便下令修繕了陜西各地的水利,能挖幾口井就挖。

陜西官場上,朱由檢對當地官員也是說到做到。

但凡是在推廣甘薯種植上立了功勞的,都在元年之初的人事調整時,被朱由檢遷去了他省富足之縣。

功勞不夠但也有苦勞的,則是賞賜了銀兩,多加勉勵。

這便讓陜西官員們有了額外盼頭,做事起來也愿意用心了。

若是今年陜西風調雨順,那很多亂子就會自己平息下去。

朱由檢如此期盼著,最終閉眼睡了過去。

……

等到武舉當天,

朱由檢又親自去了武舉會試之處,不擺儀仗,只做尋常官吏暗中觀察。

畢竟皇帝出面,那當時殿試之時。

他見有兩人能將百斤大刀運轉自如,其他人雖不能百斤,但八十斤也能操持隨心,便高興的跟隨侍的高忠他們道,“朕又得英雄人物!”

商敬石見有人能馬上開弓,五十步正中靶心,也在不停點點頭。

雖比不上自己,但也算好射術了。

可惜張石頭之前身為響馬,沒能參加武舉,不然憑借他的天生神力,想來也能在這考場上炫力耀武。

不過想著他們馬上就要去薊鎮,有的是打仗立功的機會,也不再遺憾。

之后放榜,毫無問題。

畢竟會試考官可是知道天子有過來觀望的,若有手腳,天子并不介意用主考官的人頭來平息考生們的怒火。

及至殿試時,朱由檢在武英殿親自檢閱武貢生們的風采。

他甚至看的心癢難耐,親自下場,跟人比試騎馬弓箭。

其他大臣看的直接皺眉。

只是朝廷對武舉之制,多不完善,并沒有說不準天子親自下場的——

前宋太祖當年測試文狀元,一時之間在兩個讀書人間難以抉擇,還讓他們打一架分勝負呢!

比起皇帝這種“侮辱”狀元的命令,皇帝自己“侮辱”自己,應該不算過份。

起碼內閣都沒有吱聲,主考的英國公張維賢也只在旁邊樂呵。

而武舉的最后項目,仍是做題。

畢竟朱由檢也不想選出來只有勇力的武夫,能文武雙全者,必然是人才。

經過一定時間的批閱后,朱由檢欽點王來聘為一甲第一名武狀元,翁英為一甲第二名武榜眼,張載賡為一甲第三名武探花。

隨即降旨,令武榜進士同文榜進士一樣,舉行盛大的傳臚大典。

天子親御金鑾,文武百官齊集殿下,聽鴻臚寺官傳唱武狀元、武進士的姓名。

金殿傳臚的第三天,又賜恩榮宴。

可謂對此屆武進士們,極盡殊榮。

“如今國家多難,處處用兵,朕得賢才,豈不珍重?”

“武進士同一般從軍報國者不同,既入金鑾,便要為國家將才之儲,故諸位還需多讀兵書文法,不可偏廢文武!”

“我朝太廟,多以武臣陪祀,今日朕既同諸位宴飲,來日未必不能于太廟中相守相望!”

朱由檢高舉酒杯,對著在座的武進士們殷殷叮囑。

武進士們也紛紛舉杯,為天子慶賀。

說罷,朱由檢又讓人抬出來一把精鋼所鑄的大刀,鞘上雕花,極是名貴。

原是會試比武那日,王來聘的大刀揮舞得極為精彩,朱由檢喜愛他的英武過人,特意從寶庫中挑出來一把寶刀,令兵仗局再行精鑄,以賜王來聘。

除了武狀元有此賞賜,榜眼翁英也因善強弓而受賜精弓一把,探花張載賡因大力而受賜一把大槊。

三人俱驚喜交集,上前謝恩:“皇上重武若此,臣等效命疆場,不捐軀殺賊,何以報圣恩!”

朱由檢哈哈大笑,將三人扶起。

之后,朱由檢又將這批武進士安排去地方任職,為守備之官。

戰場軍務之上,只要有功勞,升遷是非常快的,故不同于文官入仕,初時多授之以七八品職務。

朱由檢見武進士之勇武得力,自然想著要他們幫忙鎮守一方,收復疆土,又恐驟然而得高位,反為其害——

大明朝的武職多是世襲,武舉不過是用于補充之制。

兩百載以來,各地已然形成了諸多將門,地盤經營得牢固,不是天子隨便派個人過去,便能撼動的。

不過如果朱由檢多派幾百的話,那又是兩說。

起碼在數百勇士掄著刀提著火銃過去的時候,直隸衛所中的千戶百戶們,都顯得很好說話。

王來聘孔武有力,但性格沖撞,朱由檢打算送去登萊那邊,請袁老先生教導一番。

若毛文龍覺得老公祖年邁不堪其馴,朝廷暗弱不堪其服,著實桀驁難馴,那王來聘也能在登萊熬個一兩年,待有功勞后,再行安排。

至于翁英和張載賡,因著出身富裕,頗為穩重,朱由檢打算送去北邊,或是薊鎮,或是山海關。

這兩處駐守總兵趙率教和滿桂,經歷都十分妥帖,且是此時對北部韃虜蒙古,少有的敢戰之軍,其中滿桂甚至還能帶人出城同韃虜野戰,足見其忠勇。

而薊鎮山海關,在地圖上可連成一線,若此地穩固,便可繼續向北,再望寧遠。

不過在此之前,

朱由檢還要給這些武進士做下緊急培訓。

既能通過武舉測試,其文武水平,理論上都足夠為一方統領,然這些武進士到底未曾從軍,眼下唯紙上談兵而已。

于是朱由檢把人都扔到了勇衛營中,跟著將士們一起操練。

而當新科武進士們看到天子竟然與之同吃住的時候,極是感動。

當跟著勇衛營的將官們一塊上夜校,跟天子一同學習兵書,并于沙盤上排兵布陣時,更覺得大開眼界。

“我以前覺得,打仗不過上去殺人罷了,要學也就學不被人殺掉……現在才知道,當個好將軍的確不容易。”

“幸好勇衛營的兄弟都已經跟著陛下了,不然我能不能中還是二話呢!”有人哈哈笑道。

高忠則是在旁說道,“殺人沒什么難的,只要有一腔勇武,力氣又足,傻子掄刀都能砍倒一片。”

“可陛下培養你我,不是為了求一武夫的,而是要培育將才!”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要是只仗著自己力氣大,就沖上去亂殺,自己死了事小,連累了后面跟著的兄弟事大!”

王來聘聽了,只覺感觸頗深。

畢竟他雖然寫了篇武狀元的文章出來,可實際上,素來喜歡倚仗勇武,肆意沖殺的,什么全局觀、排兵布陣用計謀,他在當時甚少想過。

這十來日被天子引導訓教,卻是品出了其中奧妙滋味。

當將軍,

也要為身后的兄弟士卒們負責,不然一股腦將人帶上死路,可絕對不好!

等到短訓結束,不止武進士們要各自前去奔赴前程,勇士營的三千兵馬也要分出兩千,去往薊鎮,其中大部分,自然是原勇衛營之人——

薊鎮位于關內,但又同蒙古相鄰,既可進而攻之,又可退而守之。

朱由檢不想直接把人安排送去韃虜面前,避免沒有經驗,為韃虜所害,半年心血都浪費了。

且高忠張勇他們去了,也有其他任務。

其一,便是探聽蒙古林丹汗之虛實,看這人到底能不能擋住韃虜西進。

朱由檢翻閱奏疏,發現幾乎每年,蒙古林丹汗所轄的察哈爾,以及其他蒙古部落如喀喇沁等每年都要向朝廷討要大量的撫賞,為其不侵邊并同御韃虜的回報。

他跟畢自嚴算了算這筆賬,每年要給的錢,不過三十四萬兩,以目前的大明財政來說,還能拿出來。

畢竟抄了好幾家了,還分了莊田,地方逋賦正追繳入庫,如果連幾十萬都拿不出,朱由檢登基大半年,豈不是白費勁?

可根據拿了經費,充足人手,正努力在北部活躍探查的錦衣衛奏報,關外蒙古諸部,因受韃虜所逼,又不少已經同其結盟,背棄了朝廷。

朱由檢可不愿當資敵的冤大頭。

另外,戶部兵部最近也呈報北部三鎮薊密永所記錄總兵數為十萬七千人,但考慮到其中有不少空餉,應當未有如此之多的兵力,而三鎮之歲費,則是合計108萬兩。

朱由檢當初一見這種種數目,便再皺眉。

薊鎮之重,不用多言。

自朱由檢同內閣六部常開會議,盤算大明現狀后,他便承認了一個事實——

那便是關外之地,多淪為韃虜掌握。

朝廷之戰斗前線,已經從關寧等遼西之地,實際回縮到了長城之內。

只是有些人還覺得“我大明天下無敵”“天兵一至,韃虜束手就投”,且對朝廷練兵的效率和財政抱有老大希望,覺得短短數年,便可恢復全遼,故不愿放棄錦寧之地。

畢竟從全局觀之,此處實為反攻韃虜的陸上橋頭堡。

但朱由檢連著清點了勇士、四衛和京營,覺得中央之軍都尚且如此,更不言地方。

何況邊軍大多還被朝廷拖欠了糧餉,如今還在那里當兵沒有逃散或者鬧出兵變,都算“效忠朝廷”了。

所以除了以上等等,高忠他們還有一任務,便是同趙率教一同清點薊鎮之實際兵額,點完之后報于朝廷,朱由檢要擠著錢給他們趕緊發餉。

不然既不發餉,又讓他們在前線打仗,誰不怕這群將士突然倒戈相向?

還要補充兵員,加強防備,不然一番韃虜完成西進,大了以蒙古為向導,進攻大明北門。

一旦其破關而入,那京師危矣!

想到這里,朱由檢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他叫來曹化淳,“魏忠賢的家產查抄如何?”

在科舉會試之前,朱由檢便在宮中下令,抄了魏家。

畢竟魏忠賢說來說去,還是內官,不至于將之風風火火的通報給朝堂上下。

因著準備許久,故而命令一下,魏忠賢明面上的資產,便被東廠、錦衣衛一同包圍,并連夜查抄。

魏忠賢同其侄兒魏良卿得知此事,雖各有反應,卻都松了口氣。

終于,

塵埃落定了。

至于是死是活,全然看天子心意罷了。

為此,纏綿病榻許久的魏忠賢竟然漸漸好轉起來,只是一身肥肉縮了水,一身老皮垂著,看上去更像一條癩皮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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