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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鋒芒再露

林玉看著眼前的,這為保護自己的蒙面女子,此時正痛苦地在他身前暗暗調息,忍耐著內傷的痛楚,心中不禁涌起一陣怒火。

這明明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子,卻要忍受這樣的折磨。

突然,他看到了地上的一把琴。那琴是琴使倉促之間被擊出門外而遺落的,此時正靜靜地躺在地上,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遭遇。

他心中一動,也然有了主意。只見他輕輕地走到琴前,將琴抱了起來。琴身輕盈,觸感溫潤,仿佛是一件珍貴的藝術品。他小心翼翼地解開白布,一道幽黃的琴身便出現在他的眼前。

琴身通體幽黃,如同夜空中的星辰。琴頭雕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鳳凰,琴軫鑲嵌著一顆顆珍貴的寶石。琴身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果然是件天下罕見的好琴。

那女子見他這樣,甚是不解,微微皺了皺眉頭。她似乎對他的動作很是疑惑,卻又沒有說什么。

那琴使被擊出門外,連身上的琴都不見了,不由得氣得哇哇大叫。他氣得七竅生煙,渾身顫抖,雙眼圓睜,臉色發青。

他提足了功力,一步一步地走進門來。他每走一步,地面都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當他看到林玉正抱著他的琴時,心中不由得無名火起。要知道,這琴可是他成名的招牌。如今,他賴以成名的琴竟然被一個在他看來手無搏雞之力的人抱在手中,這簡直是侮辱了他琴使的名聲。

本想一鼓作氣奪回琴來,可就在這時,琴使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無計可施——因為林玉抱著琴,他一時竟無法下手,眼神也變得有些驚異起來!

只因,剛才當林玉抱起琴,拉開白布的那一刻,他整個人突然變了。

林玉只覺得心中原本的所有羈絆頃刻消融,體內的能量感應到他的心境變化,瞬時充溢周身。

一種這個世上從未有過的氣質冉冉散發而出,將他圍繞起來。

他仿佛已非原來的凡人,而是轉變成一個仙神。天地在他面前不再有遮蔽,一切都是那么虛幻,又那么真實。

這個世界在他眼中已經不是復雜難明的迷局,而只是最簡單樸實的本源。他似乎突破了五感的限制,連空氣都變得異常清新甘美。

周圍的景色在他眼中被拉長放大,然后又收縮消散,化為點點繁星。

突然,他聽到空間傳來奇異的歌聲,如神秘混沌之中傳來的天籟之音,令人神清氣爽。

一時之間,這種神奇的感受令林玉茅塞頓開。原來肉身的束縛一旦去除,天人合一的境界竟如此自在舒適。

他終于重新找回了神的感覺,這是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

“咚”的一聲!

一道悠揚的琴音響起!從林玉手下的古琴之中發出!

就在這一瞬間,人們仿佛看見了高山環抱的青翠美景,聽見了溪水叮咚的悅耳聲音。

時而是海浪翻滾,時而是舟行靜湖。天地之間頓時色彩斑斕,充滿生機盎然的景象。

人們沐浴在這自然的平和永恒中,靈魂享受到無盡的歡樂。高山入目,碧水入耳,風景美不勝收。鳥語花香,湖光山色,一切都是那么和諧寧靜。

仿佛返璞歸真,大千世界只剩下美的存在。這天籟般的琴音化解了人心中所有的雜念與煩擾,所有人都沉醉其中,流連忘返。

這簡簡單單的幾句旋律,卻讓人頓生凈化心靈的沖動。塵世中的嘈雜與紛爭,通通融化在這天人合一的音符里。

人們都不禁靜下心來,一同傾聽這自然之音,體悟這寧靜禪意。短短一曲,道破了許多人心中難解的結。

這絕美的音律,真可稱得上仙樂,仿佛世間再無能超越它的樂律。

另一邊,這一片區域。

那琴聲如同天籟之音,從客棧中傳出,飄蕩在街頭巷尾。雖然已經是深夜,但仍然有許多人聽到了這琴聲,都不約而同追尋這音符來到客棧。

直到琴聲戛然而止,也沒有察覺到,因為人們仍然沉浸在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不知過了多久,那蒙面小姐首先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看到窗外的人群,不由得感到有些驚訝。

旋即是問道宗琴使姜吾,然后是丫鬟小婉,也都一一蘇醒了過來。

突然,毫無征兆地只聽見“咚”的一聲,這琴使姜吾突然跪倒在地,并且恭敬地說道:“先生高明,請受弟子一拜。”

面對琴使姜吾這突然跪地叩拜的舉動,相當于看著一個四五十歲的人向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下拜,這情形顯然是有些滑稽。

但現場所有人都不覺得可笑,相反大家都認為這是理所應當。

達者為師!天經地義!

可是,林玉卻是快步走上前去,扶起琴使。

他心里清楚聽過他的琴音之后,這琴使顯然是已對他已經是充滿崇敬,竟是把自己視如神明。

隨即林玉卻是淡淡地說道:“你我不過萍水相逢,這也算是一種緣分。既然是天意如此,你也無須這般。”

誰知道,姜吾聽完之后,卻是神情更加激動地說道。

“姜吾一直自負于自己的琴藝,認為在這方面已經達到了無人能及的境界。我曾經夢想著能與前逍遙門門主一較高下,他是當年以琴畫雙絕而聞名于世的人物,我雖然沒有機會與他交流過,但是我心中卻有著不輸于他的信念。”

“然而,今日聽了先生的一曲,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所謂的無雙琴藝,不過是滄海一粟,與先生相比,簡直是云泥之別。”

“先生的琴音如天籟之音,如泣如訴,如夢如幻,讓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驚喜。真是感激先生,讓我在晚年還能有一個無法企及的目標,讓我明白了自己的不足和追求。”

林玉能夠感同身受姜吾的心境,他知道一個武林高手,當他的武功已經無人能敵,無人能匹的時候,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能讓他感到挑戰和刺激的對手了,而他也失去了自己想要超越的目標和動力。

一個活著卻沒有目標的人,是多么悲哀,多么痛苦,這就是為什么有人說高手是孤獨的。

即使是知道一個永遠也無法達到的目標,也會是這種人所渴望的。

如今姜吾終于在林玉的琴藝中找到了一個要追求的目標,雖然他心里清楚他永遠也不能達到林玉那種境界,但是他卻有一種重新獲得生命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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