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此話一出,那黃皮子看了眼張易年然后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她才嘆了口氣,朝著胡天南畢恭畢敬道:“一切,都聽三爺的安排吧?!?
說罷,黃皮子便化作一縷煙兒飛出了窗外。
“這就完事啦?”
張易年心有不甘,明明是那黃皮子一家的錯。不過他現在也無可奈何,他一個普通人,能夠求人保住他性命就算不錯了,還能奢求別人為他除了那黃皮子不成?
想到這里,張易年心里舒暢了一些,并決定日后若是有機會,新仇舊恨,必定盡數奉還!
而一旁的關石花見他傻站在那里,緊把他拉到身邊來叮囑幾句:“張家小子,三爺幫你解了這怨,還不快謝?!?
張易年回過神來,連忙朝著胡天南拱手,朗聲道:“三爺之恩,晚輩沒齒難忘!”
“呵呵?!焙炷弦粯?,擺了擺手:“現在都什么時代了,還玩這一套呢。你爺爺救我玄孫女兒一命,現在我救你一命,此事就算平了。至于讓那黃皮子做保家仙一事,小丫頭知道該怎么做吧?”
“三爺放心,盡管交給我就是?!标P石花點了點頭。
胡天南嗯了一聲,再次看向張易年:“接下來,便是我要與你講的事了?!?
“三爺與我有事要講?”張易年一愣,但依舊沉聲一句:“三爺請講?!?
胡天南虛撫下巴,淡淡開口:“張易年是吧,你可知你命格一事?”
張易年內心一震,有些驚慌:“我不到啊,我不就是個普通三好少年嗎?”
“先生命,十鬼護體,五鬼開路,這便是今晚你能在那黃皮子手中活下來的原因。”胡天南緩緩說道。
“先生命?”張易年有些疑惑,他知道一人之下里有童子命和風波命,這先生命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可是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什么鬼怪啊,而且體弱多病,也不像什么有福之人?!睆堃啄臧l出一系列疑問。
胡天南呵呵一笑:“小子,這億萬中無一的命理常人可不好承受。你生來自帶先天一炁,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先天異人?!?
“可你是先生命,沒有修煉方法,你身上的炁也就如同沒有意識的法器一般,除開生死危機外,平時也不見得出來,而且還要汲取你自身肉體精氣來當作養分,以此來維持炁的存在。”
“假以時日,就算那黃皮子不來討你性命,你自己就會暴斃于市。”
“???”張易年傻了,不是說億萬人里都難找一個的命理么,怎么會要人性命呢,這算個狗屁稀有命啊。
不過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三爺此話的意思,不正是有讓他拜師學藝的傾向嗎。
張易年眼珠一轉,隨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行五體投地之禮。
“三爺,還請搭救晚輩!”
胡天南一愣,他確實是見到人才,心中有意,但也沒曾想到張易年竟如此耿直,就這樣直接跪了。
“自古男兒膝下有黃金,怎可輕跪。雖性命當憂,你心性如此浮躁,恐怕難成大器?!焙炷习櫭?。
張易年抬起頭來,眼神堅韌:“三爺此話詫異,其一,我拜的人身體是我奶奶的,并沒有任何不適。其二,三爺為正統仙兒家,吃人間香火,晚輩一拜也無任何不適。其三,性命之憂,早解早超生,不然心有牽掛,如何修行?”
關石花在旁一愣,心道你這小子還真敢說啊,這么多年來,你還是第一個正面反駁胡三太爺的人類。
就這樣,胡天南凝視著他,張易年也不躲閃,跪得筆直,一臉淡定,無任何慌亂之色。
其實,張易年心頭慌得一匹,因為他在賭,賭這是胡天南給他的考驗。若一個人無追求之心,救與不救關他三爺何事?
有欲望,有追求,這才符合人性,如果刻意表現,顯得太假,不如釋放本心,把一切說明。
良久之后,胡天南輕笑一聲,凌厲的眼神放得柔和了下來。
“小子,伶牙俐齒?!彪S即他轉頭看向關石花:“小丫頭,幫我把把門,帶這小子入行。最遲三年,有了成效帶到長白山來。如若不行,也就不必帶過來了?!?
“遵三爺命令?!标P石花拱手一禮,抬頭還看見張易年跪在那里,連忙提醒道:“張小子,三爺已經答應救你了,還不感謝起身?”
張易年松了口氣,俯身再次一拜,才踉蹌得起身。
“跪得久了,站著都難?!睆堃啄臧盗R自己一句。
“哈哈。”胡天南瞇著眼笑道:“張易年,希望三年后能在長白山見到你。”
語罷,只聽門口鈴鐺一響,奶奶的瞳孔立即恢復原狀,整個身子也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奶奶!”張易年見狀立即接住,然后輕放在地上,眼神里滿是擔憂。前世里看的那些小說里都寫著被附身后有些副作用,要么折壽,要么收走身上的某個東西。
“無妨,張妹子只是被仙家附身,沒有施展任何力量,只是對精神消耗有些大,睡一覺就行了。”關石花仿佛看穿了張易年心中所想,便出言提醒一句。
聽聞此話,張易年便是徹底放下了心。關石花也吩咐著才走過來的天寶把奶奶帶到客房里安置了下來。
整個偏殿里,只剩下了關石花與張易年二人。
夜已至深,風雪拍擊著門窗,透著絲絲涼意。張易年過了今晚也就徹底邁入了成年人的行列,他十八歲了。
“關奶奶,三爺說的讓你把關......是什么意思???”張易年坐在板凳上縮著身子問道。
“三爺乃仙兒家大能,有意收你為出馬仙兒,可他在人間并無實體,只好托我代他教你。”關石花手里拿著個二兩杯,里面裝著的正是白天張易年帶來的高粱酒。
“那我豈不就算是出馬一脈的弟子了?”張易年一驚。
“別得瑟,早著咧?!标P石花潑了盆冷水:“三爺何許人也,收弟子的門口之高,你要是沒達到他的要求,下場還是逐出門去?!?
“???”張易年心中沒來由的一緊張。
說到此處,關石花話鋒一轉:“不過嘛,你這小命倒是暫時吊住了,學了練炁之法后,你可以選擇擺爛就是,老婆子我也不說你,人各有命是吧?!?
張易年聞言,低頭沉默。當個普通人是好,可他覺著吧,在這個有異能的世界里,雖然有著不能對普通人下手的規矩。
但難免有亡命之徒呢,某個羊蝎子道士不就對普通人下手了么?
自己的命應該由自己掌握。張易年抬起頭,站起身來整理了下衣裝,恭敬地對著關石花行了一個大禮。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