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后面才是重頭戲,朱祁鎮把他叫上來,果然有其他目的,雖然王振已經在心里做了萬般準備。
不過當朱祁鎮開口之后,他還是沒有忍住內心的驚訝。
“先生,你說,祁鈺現在過的還好嗎?”
這句話明顯是他接不了的,雖然他自稱屬下,不是奴才,但是他其實就是一個奴才。
一個奴才,怎么能夠管主人的事情呢?
不知道為什么,王振感覺朱祁鎮說這話時,語氣有些冰冷。讓他都感覺后背有些發涼。
似乎這些事情都和他沒有關系。
隨后朱祁鎮又說了一句:“不管祁鈺過得好不好,反正朕是過得不好啊!”
王振微微頷首,低眉順眼的站在一旁,而朱祁鎮的這句話也可以這么理解。
朕過得不好,那朱祁鈺就不能比朕過得好。
或者說這才是朱祁鎮想要看到的場景。
不過朱祁鎮現在的一言一行,好像是在決定萬里之外的朱祁鈺的死活,但是他們都清楚,朱祁鎮決定不了,哪怕他是皇帝。
甚至于他們都決定不了,在這皇城中只有只有一個人能決定。
隨后朱祁鎮又自顧自的說道:“我知道母后派人去暗殺祁鈺了,不過我又能怎么樣呢?”
“母后也是為我好,我也不能怪她。”
“你說對不對,先生。”
聽到這些話的王振此時已經汗流浹背,他連忙跪在地上,極盡恭敬的對著朱祁鎮叩拜道:“屬下不知。”
王振真是不敢聽了,宮里有一條鐵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而且還是這么重磅的消息,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皇帝第一個就會懷疑他,這種風險,而且孫太后是何等人也。
那可是大明最尊貴的人之一啊。
隨后朱祁鎮看著王振跪倒的身影,嘴角含笑又對著他說道:“先生何必如此,我只是和你聊聊天而已。”
朱祁鎮倒是笑了,王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他喵的那敢接話呀。
看著王振這個樣子,朱祁鎮笑了,他隨后又伸了伸懶腰,然后對著王振說道:“好了,先生,我知道母后為我犯了糊涂。事到如今想要制止也晚了,就連太皇太后也知道這件事了,所以就有勞先生出去一趟,把郕王接回來。”
王振連忙點了點頭稱是,他的心里也暗松一口氣,隨即就逃似的快速消失在了原地。
面前的朱祁鎮看著王振離開之后,笑容稍縱即逝,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看著下面的皇城。
只是手有些用力的握緊了白玉欄桿,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太皇太后知道了,朱祁鈺一定活不過今天。
他心里還真是有些遺憾,不過他現在說的還不算,等到以后,有的是機會。
這樣想著,朱祁鎮眼神幽深的看著西北的方向,嘴角微微挑起,說道:“我的好弟弟,你可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語氣平淡,讓人不知道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于此同時,皇城之中,清寧宮內。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正坐在蒲團上,靜靜的盤著手上的念珠,她面容慈祥,卻又不失剛毅,滿臉的皺紋暗含人生之智慧。
她就是大明現在真正的掌權者,張太皇太后,當今皇帝的祖母,大明地位最高的女人。
當今天子年幼,張太皇太后便是如今大明實際上的攝政,她今年已經七十歲了,一個沒有修為的老者,如今已是高壽了。
在朝堂上,她重用三楊,震懾武勛,以她超高的威望壓制文武兩方勢力。
使大明的宣德之治得以延續,可謂居功甚偉。
而此時她端坐于佛像前,就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一個紅袍的老太監恭恭敬敬的站在她身后,就這樣低眉順眼的站著。
這樸素的佛堂倒也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張太皇太后停下手上的念珠,對著身后的太監輕聲問道:“興安,皇帝派人出去了嗎?”
身后那個叫興安的老太監對著張太皇太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后說道:“啟稟太皇太后殿下,皇上已經把那個王振給派出去了。”
張太皇太后聞言點了點頭,隨后嘆息一聲,倒也沒有再問什么,只是繼續轉著自己的佛珠,就像剛才從來沒有問過一樣。
讓我們把目光看回朱景泰那個時候,正在昏迷中的朱景泰此時處于一個很奇特的環境之中。
我們在生活中,可能都遇到一種情況,那就是自己明明睡著了,卻能感知到周圍發生的一切。
這樣奇特的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但是又比做夢真實。
讓朱景泰聽到了那個熟悉萬分的名字,石亨。
而朱景泰此時就是這么一個狀態,他腦子里都是想著自己剛才聽到的那個名字,石亨。
石亨!!!
這個自己最熟悉,也是最恨的人。
竟然是這個家伙來救自己,真是天意弄人啊!在劇情或者正史之中,石亨都是堡宗的得力干將。
因為石亨在北京保衛戰立下赫赫戰功,所以成了鎮朔大將軍,太子太師。
而堡宗如果沒有石亨這位大將軍加盟,就憑徐有貞那個江湖騙子,還有曹吉祥那個閹奴,怎么可能能成功完成奪門之變。
真是可笑。
然而今時今日,又是這位未來的石亨大將軍,來救自己一命,不知道該說是諷刺,真是機緣巧合。
倒真是命運無常。
不過也是正常,石亨現在這個時候還只是一個副將,他還沒有失去對皇權的恭順之心。
而好大喜功也一直是他性格里極為鮮明的一點,朱景泰從沒想到又是石亨的好大喜功救了自己。
雖然對石亨這個人有些意見,不過他還是對這個人的能力有些放心的,石亨這個家伙雖然沒什么忠心,但是個人能力也是不錯的。
而且在《神武大明》里,土木堡之變前,發生過一段事情是土木堡之變的導火索,那就是陽和口之戰。
經過此戰,才讓朱祁鎮在王振的教唆下,御駕親征瓦剌,其實也是朱祁鎮自己想去,畢竟曾祖父和父親對已經打了個好頭了。
永樂皇帝五次遠征漠北,死在北伐路上,已經給子孫后代立了個榜樣了。
而朱祁鎮,骨子里也是有些好戰因子的。
他自然也想要去征戰一下,當個有軍功的皇帝,偉人曾經說過,槍桿子里出政權。
有軍功的皇帝話語權自然就大,他日后北京保衛戰之后,朱祁鈺也算半個有軍功的皇帝,話語權就不小。
硬生生的廢了朱見深的太子之位,根本不在乎滿朝官員的意見,而除此之外,再看看嘉靖,在《神武大明》這個游戲里的朱祁鈺和歷史中的嘉靖皇帝其實開局差不多。
不過嘉靖那是太平年間,朱祁鈺是他喵的天崩開局,歷史唯一一次皇帝御駕親征被敵人抓了,然后閑散王爺的他被拉過來當皇帝,然后沒有幾個真正忠于他的人。
只有忠于天下大勢的人,所以他身體一不好,就立馬被奪門了,而《神武大明》里,朱祁鈺明確就是中毒了。
有人希望朱祁鈺在大亂的時候出來震個場子,然后直接天下安定了,等朱祁鎮回來。
朱祁鈺就可以去死了,這就是他們所想的。
然后就有了奪門之變。
就在朱祁鈺胡思亂想的時候,
石亨已經騎馬沖到那些瓦剌騎兵的面前,他已經是六品合身境,精于身和,身上氣力迸發,在此方世界,人們修煉的皆為天地元氣。
所以石亨拔出他腰間的大刀,向著達裕等人迎頭就是一刀,刀尖寒光閃閃,被那月光映射的閃閃發光。
追隨而至的卻是一道火紅的天地元氣,呈匹練狀,向著達裕等人襲來,達裕也是一名悍將,他不修武術,只接天地元氣煉體。
身體雖然不如金石,但也差不多了,他仗著自己強橫的身體,對著石亨發出的匹練就是一拳。
那一拳雖然樸實無華,但是就像一塊石頭擋河水一樣,直接把他匹練轟的粉碎。
不過這一刀,也在達裕拳頭上留下一個小小的傷口,這不由得讓達裕大驚。
煉體多年,就算是草原上的野狼,都咬不開他的皮膚,沒想到,這個小小明將,竟然能夠一擊傷人。
現在的石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朝信校尉,六品官而已,他的衣服也很普通,大同關至少有幾百個校尉。
所以達裕才會這么驚訝,他以前見過漢人大軍,這種衣服的人有很多很多。
如果每個人都能傷到他。
這個后果不可想象。
達裕可能是煉體把智商給煉沒了一些,不過他只是愣了一秒,石亨就已經沖到馬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