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人才難得
- 大明:箱子里的榆林軍戶混入官場
- 閑話風塵
- 2052字
- 2023-10-17 00:01:00
步入二堂的白貽清,瞄了一眼尤家兄弟,便朝端坐主位、須發花白的張夢鯨拱手見禮:
“下官見過張撫臺,時下延安府城被大股流賊所圍,城內官軍久戰力疲,城破只在旦夕之間,故下官失禮,強闖撫衙,望張撫臺恕罪!”
張夢鯨微微一笑很慈祥:“希量賢弟,稍安勿躁,坐下慢慢說,延安府張知府是知兵的,前日本撫剛收到他的捷報,延安府城不可能陷于流賊之手的,怕是希量賢弟道聽途說了。”
白貽清坐定后,當即反駁:“不然,下官已經收到張知府的求援信,請張撫臺過目,并從速發兵相救!”
白貽清取出張輦那封親筆信,扭頭看了楚云一眼,示意他呈給張夢鯨。
楚云只好硬著頭皮,取過信,躬身低頭上前,呈于張夢鯨,隨即默默退了下來,低著頭站在白貽清身后。
張夢鯨一邊展信,一邊看著恭謹得過分的楚云,看似隨口說道:“汝現居何職?本撫看汝眼生得很。”
“楚云,秀清純!”滅清道尊場外指導。
“卑職......卑職......”楚云故作緊張,按照自己對清純的理解,現場表演口吃,結結巴巴吭吃癟肚半天,連個名字都沒說出來。
白貽清瞪了他一眼,然后代他回道:“他便是米脂一戰中立功的楚管隊,延安首戰斬首二百級,奉張知府之命來神木向下官報捷并求援。
因下官兵發府谷討伐王賊嘉胤,缺乏可用之將,據其戰功臨危授其把總銜隨軍出戰,府谷大小兩戰,楚把總身先士卒,浴血奮戰,斬首487級。
下官此行帶他過府,就是想請張撫臺簽定他的把總銜,兌換賞銀,撥其五百兵額半年糧餉。”
五百兵額!半年糧餉!我要被如流水一般的銀子,幸福的淹沒了,太爽了!
低頭秀清純的楚云,心中狂呼著,幸福來得太快,興奮得要死。
“希量賢弟,擢將以才,為國建功,可稱慧眼如炬,他的把總銜本撫簽了。
賞銀嘛......希量賢弟,汝是知道的,鎮里財政枯竭且今年夏稅未解到鎮,本撫亦難為無米之炊,賞銀還是等等吧。
至于兵額嘛,五百太多了,須知守備營中方有此兵額。”
張夢鯨還是一臉慈祥,輕描淡寫的就駁了,白貽清給楚云定的兵額,至于把總銜,他是不簽也得簽,誰讓楚云斬獲驚人呢。
索性簽了,還能撈個識人的好名聲,美名不能讓白貽清一個人占盡。
賞銀、兵額乃至糧餉,完全是另外一碼事,張夢鯨可是清晰的記得,敲了妻弟紋銀一千兩竹杠的兵痞,正是眼前這個楚云。
張夢鯨會在兵額上做文章,白貽清是有所預料的,五百兵額不過是他有意獅子大開口。
白貽清竭力爭取:“下官已命楚把總率所部增援延安府城,事急從權,再者五百兵額,我朝亦有先例。”
張夢鯨搖搖頭:“先例都是有特定原因的,增援一說未免牽強,五百兵額不可能的。”
“四百兵額!”白貽清退了一步。
“不可,太多了。”張夢鯨還是搖頭不準。
微微發黃的眼眸之中,漸有凌厲目光射出,憔悴面容反常紅潤,白貽清強壓心中怒火,再度據理力爭:
“三百兵額,不能再少了!延安府城兵兇戰危,旦夕可破,望張撫臺以大局為重!”
張夢鯨如老僧坐定,全然不以為然,慢悠悠說道:“希量賢弟,未免危言聳聽了,你我要堅信張知府是能夠守住延安府城的,畢竟張知府人才難得嘛。
至于兵額嘛,本撫便依汝之意,準其三百,不過,本撫有話在先,多出來的二百兵額,須從汝之標營中扣除,所需糧餉亦由榆林、神木二道籌措撥付。
待到鎮里糧餉充裕,本撫會為楚把總補齊百人所需糧餉的。”
白貽清標營的編制是五百兵額,因為一直苦于錢糧不濟,他才僅募兵二百以為標營。
現在倒好,張夢鯨輕飄飄一句話,便移二百兵額給了楚云,他自己實際上只準了楚云一百兵額,糧餉何時撥付、撥付多少,更是充滿了不確定性。
所謂“待到鎮里糧餉充裕”,不過就是一句推托之詞,充裕不充裕的,還不是看他一張嘴怎么說么?
幾番交手,白貽清算是看明白了,別看張夢鯨慈眉善目的,他根本不可能退讓,即便延安府城有失陷之危。
既是如此,白貽清認了,退而求其次。
“楚把總所部兵力不足,未免延安府城有失,下官請張撫臺即刻發兵相救!”
“希量賢弟,糊涂了不是,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鎮城防務亦不可疏忽,請容本撫通盤考慮,再議發兵,還是那句話,你我要堅信張知府一定能守住延安府城,人才難得嘛。
若是希量賢弟急切不耐,盡可督汝之標營,先行增援延安府城嘛。”
見張夢鯨決意袖手旁觀,白貽清怒而揮袖離堂,“告辭!”
哼!張輦陷于流賊才好呢,如此,延安知府的位子就空出來了!若是希量賢弟汝亦陷于流賊,那就更妙了!
望著白貽清憤怒離去的背影,慈眉善目的張夢鯨心中盡是冷笑,他要在致仕之前,將妻弟提拔起來,自然容不得白貽清和張輦。
“尤總戎,本撫有一計,可以助汝復出。”
尤世祿表現出濃厚的興趣,當即追問:“末將洗耳恭聽張撫臺妙計。”
張夢鯨手捋頜下白須,笑吟吟道:“本撫妻弟,延安府劉通判,正在府中,若是尤總戎親率家丁,助其剿滅延安府城那股流賊,有大功于朝,復出便屬順理成章。”
他是要讓尤世祿,為妻弟火中取栗,而一旦按他的要求做了,便意味著尤世祿徹底得罪了白貽清,屆時估計張輦已經殉國了,也就不存在得罪他一說。
其中的道理張夢鯨雖未說透,但尤世祿料其必然要求自己,在延安府城告破,張輦殉國之后,再行重新奪回延安府城,擊敗流賊。
一舉清除政敵張輦之余,還讓劉通判成為當之無愧的,收復延安府城首功,奏捷京師,官升三級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