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用等著崔紅妝開口，只要你有需求，咱就可以談嘛。

不想紅妝狡黠一笑，“我不需要借你的兵，我只要暫時進入你帶的軍伍之中即可，相信你會用到我的。”

張用愕然，確實，這是一員大將啊，可做奇兵更可帶正兵催鋒。

若是能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此女……我要定了。

……

滑州城下。

“父帥，為何連日在此停留？不如讓孩兒攻城三日，試試那老兒的火候。”

劉猊一身的游俠氣息，絲毫不為眼前的大戰有過一絲一毫的擔憂，南人，從來不在戰場上稱雄。

他們有繼往開來的宋詞，文人聞之即醍醐灌頂的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也有無數的銀錢，衣食住行日用皆達歷史所不能……在金兵面前卻如孩兒鬧市持金。

實是為北地男兒所不齒。

劉豫輕輕皺眉，嗯？

劉猊趕緊俯首，“官家。”

“哼，禮乃建制之首要，你太子之位不想要了咹？”

既然已經稱帝，就要有一定的禮儀，否則跟山中匪有何區別。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要從禮開始。

除非你脫離東齊，方可言，帝力與我有何加焉？

劉豫認為，任何人不維護這些繁瑣的禮儀，劉猊也要傾力維護。

否則，你將來唯軍閥爾。

劉豫盯著桌子上的地圖，過了好久才說，“等等龍亭區的兵馬，我們的好朋友應該就在路上了。”

劉猊點頭稱是，隨即就想找個借口離開大帳，他覺得父皇的身邊越來越不自在了。

劉豫看出他的不耐，搖搖頭嘆息道，“這幾日諸將心性如何？”

滑州戰場東齊大將有五，楊偉、金潤城、關師古、劉猊、費允。

前三個是北宋降將……

費允手里的兵最多，卻是最不能打的一部。

好在王彥不是宗澤，不然這仗有的打呢。

劉猊交游廣闊，仗義疏財，是以劉豫有此一問。

劉猊拱手，便秘一樣，吞吞吐吐一陣也沒有說出個子丑寅卯。

劉豫略一思索便道，“他們不看好這一戰？”

劉猊一咬牙，“父皇，如果事情順利，我們本該在汴梁建都，如今去了真定府，就在金軍眼皮子底下，他們都說，就，就算贏了，金軍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劉豫切了一聲，“那又怎樣？他們還有什么好的選擇嗎？別說他們了，就算你我，就算我大齊，又有什么好的選擇呢？他們可以選擇投靠金軍，去做客軍甚至奴仆軍，比現在又好到哪里去了？”

“父皇，兒臣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拿下汴梁，我大齊的處境就會變好呢？比之現在又有什么區別。”

“大概是距離金軍更遠吧，而且東京和汴梁城高池深，至不濟也可以在城里作威作福。”

真定府距離燕京就他么一跨距離，這些人如今都算是東齊的開國將帥，在大街上遇到金軍的小頭目還得小心翼翼，委屈他們了。

總之只要不是怕戰避戰，劉豫就不擔心，因為他們和自己一樣……沒有選擇！

其實劉豫這個皇帝更無奈，因為他干的不好，金軍隨時都有可能換了他……

這一次大戰就是檢驗他能力的。

……

龍亭區戰兵營行軍五日后抵達滑州戰場，迎在他們面前的是劉豫鐵桶一般的營盤，營盤外溝壑森然，遠遠看去就可知陷阱無數，至今依然還有無數士兵在其中奔跑忙碌。

扎好自己的營盤，李大正召開軍事會議。

“秀才，你來說說我們該當如何？劉豫本來應該正在流血攻城的，如今作為進攻方卻巍然不動，緊守營盤不出，這是他東齊打仗的道理還是有什么詭計？”

謝芳演想了想說道，“我能想到的，其一，先耗著我們，派騎兵襲擾補給，其二，等待澤州方向消息。”

戴旅說道，“會不會是等待我們主動進攻，耗盡我等士氣，士氣耗盡如果主動進攻，他們人多還以逸待勞，勝機頓現。”

張用和苗傅都不說話，這倆一個是禁衛軍出身，一個雖然打老仗了，卻都是糊涂仗。

李大正撓撓頭，看向謝芳演，“秀才，你是陳司口中的參謀長，比我們的錄事參軍大的多，你來說，現在應該怎么辦？”

謝芳演也不推辭，這對他來說也是歷練，現在雙方車馬炮俱全，先走個三步兩步，不可能被劉豫抓住破綻，只要小心翼翼，有什么小的瑕疵，也是稍縱即逝。

“李帥，為今之計需征求王彥意見，即刻派信兵入城，問問他們有什么章程。”

滑州城內。

王彥直接告訴戰兵營的傳令兵，“逸勞絕不可輕易反轉，告訴李大正，劉豫身上背著金軍的決絕之令，不要被他騙了，另外，一定要修好營盤，謹防對方襲營。”

襲營是不可能襲營的，太陽能燈了解一下，戰兵營不需要明白道理，只知道陳司給的，白天在太陽底下曬一曬，晚上用滑輪挑起來……光亮如白晝。

可即便如此，大營上下也有些不安，他們跟劉豫的兵不一樣，新兵占大多數，心理壓力足夠的話，營嘯只是等然。

距離扎營到士兵心中不安，時間僅僅過了一個下午一個夜間。

哪怕謝芳演和李大正輪番查夜安撫也不行。

光明正大排排隊打仗，士兵的心理陰影都很大，更何況等待死亡的可能性。

這證明，王彥沒有考慮到的事情，劉豫早就算好了。

早上開飯的時候，本來有一半士兵無精打采的樣子，等到吃完飯以后，就變成七成，其中還包括老兵。

當然，就算是老兵，也沒有離開過東京城范圍進行大規模作戰，更何況此時已經過了黃河啦。

這都是經驗，謝芳演一聲嘆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等上一段時間，士氣越來越低落，再來個天降暴雨如注什么的，恐怕會自潰。

時隔一天，李大正又一次召開軍事會議。

“弟兄們，情況非常不妙，陳司說恐懼是會傳染的，是一種病，果然不假，與士兵的訓練以及餉銀關系不大。”

現在的戰兵營當然沒人喝兵血，土地和軍餉只有多的沒有少的，可是士兵照樣恐懼，無敢戰之心。

……

ps:書友們，停止輸液三天，今天也沒吃藥，狀態依然不好，這次的流感太厲害了，大家都注意保暖，戴好口罩。